弯月如钩,悬在暗黑的天空里,散发着清冷的光华若水光浮动,让人有些颠倒分不清上下,似乎一失脚就要坠入其中。
今晚的夜很可怕!
韩秋水,一个十六岁的女孩,此时正在山路上孤零零地飞奔着,嘴里不停地喊着‘救命啊,救命啊!’可是四周漆黑一片,仿佛一切都在沉睡,没有任何人回应她。
与其说她是飞奔不如说她是夺命而逃,因为那些东西一直在后面跟着她。漆黑的夜里,只看得见白乎乎的影子在半空中飘移着。她走,它走;她停,它停。
四野寂静得有些诡异,连流水声、虫鸣声都听不见。
韩秋水的心突突地跳个不停,今晚总不能在这里倒下。
马上就要到村子里了,进了村就好了,她不断提醒自己,苍白着脸,冷汗直往下掉。她抬手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水,以使得自己的眼睛可以睁开,可以看清远方。
可是当她奔到村头的小山坡的时候,她还是傻那里了。平日里过了小山坡就是她的家,她再熟悉不过的篱笆墙、山石堆砌的大瓦房,熟悉的狗吠声。
可是,今晚不是,一座月光下若隐若现的陌生的高宅大院。有些熟悉、又有些迷茫,如坠雾中。她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难道是她迷路了?找不到自己的家了吗?
就在此时,仿佛不远处传来了诡异的唢呐声和锣鼓声,像是谁家要娶媳妇。
就在她怔住,怀疑自己是醒着还是睡着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身子被人推推搡搡的推到了大院里。
她的身上早已经被换上了猩红的新娘妆,在暗红的烛光里,如此的恐怖而诡异。她的身边被人推来了一个男子,比她高一头的样子,穿着一身和她相同颜色的新郎装,他的头上盖着红盖头,她看不清他的样子。只是依稀感觉周围人的鼓掌声千篇一律。
就是嘴型都一样,站的也笔直僵硬,像机器一样整齐。
“吉时到!”
尖锐的嗓音传入耳膜,就看到几个人抬着一张圆形的桌子放在院子里,放在她的面前。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知道下面要干什么。只是感觉自己身后一双冰冷的手按住她的后背,她被迫跪了下去。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一切都是身不由己的,当韩秋水被按着再次的跪下磕头的时候,她不满地挣扎抬头,谁知道这一抬头却是吓了一跳。
因为她清楚的看到周围密密麻麻的人,衣服底下都是悬空的,他们没有腿,他们不是人!
韩秋水瞬间拉下红盖头,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人,他们一个个青面獠牙,眼睛泛着红光。脸上有着诡异的微笑,苍白僵硬的脸上还有着滴血的痕迹。
仿佛一口就可以吞下她。
她感觉自己的脊背发冷,心脏跳个不停,步步后退,想要逃走。可是司仪的声音继续传来。
“夫妻对拜!”
背后的手将她拽着转身,她愤怒的抬手把她对面男子的红盖头滑落。
她看清了他的真正的面目,他面部轮廓饱满而有形,鼻子长而挺,眉毛微微的向上挑起,长长的眼睛有些忧郁,优美的嘴唇微抿,优雅闲逸,清风一般,美而无形。
这不就是她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的类型吗?
那一瞬间,她真的愿意永远坠入梦中而不再醒来。可是那只是一瞬,等她再次看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张惨白泛青的脸正在咧着嘴对她笑。
“送入洞房。”
她拼命的挣扎,可是无济于事。背后的那只手好像更加的有力了,她闭着眼睛死死地挣扎,可是最终还是失败了。
后来就如同做了一个梦一样,梦中的事情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令人难忘。这个美好的梦境在韩秋水的心中留下了永恒的记忆。再也磨灭不去了。
韩秋水清晰的有了那种被压住而不能动的感觉,当那种感觉完全消失的时候。晨曦正从茂密的枝叶间洒落下来,照着她有些疼痛的下身。
昨晚不是一宿的洞房花烛吗?醒来怎么会在这乱山岗上躺着呢?
她衣衫凌乱,腿间有着一片一片的猩红的血迹。昨夜的事情真的发生过啊?
韩秋水一口气顶到喉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也咽不下去。
昨天晚上是她从女孩到女人的转变,她竟然一点不知道。关键还不知道对方是谁。难道梦中的事情是真的吗?
韩秋水虚脱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了,只剩下微薄的意识哆哆嗦嗦的穿上裤子。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韩秋水没有回家,其实是不敢回家,待字闺中,彻夜未归,如何给家人交代啊?
她找到了她的闺中密友韩小蝶商议这件事情。
因为害怕,韩秋水原原本本的说了这件事情,无丝毫的隐瞒。韩小蝶听后大惊,道,“我是可以说你昨天晚上住在我的家里,可是这种事情好奇怪啊,你记得那个男子的长相吗?你以后怎么嫁人啊?”
韩秋水痛苦的摇摇头,道,“有些印象,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又具体的说不清楚。”
“在哪里见过啊?”韩小蝶歪着脑袋,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天涯海角我们也要找到他。”
“你记不记得我们七岁那年在鬼院发生的事情?”
“啊?”韩小蝶大惊道,“我生命里再也不愿意提起那件事情,难道和它有关系吗?”
韩秋水控制自己的情绪,努力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