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淡笑,伸手想要去触摸那水中月,然而井水离井口尚有三尺,只听噗通一声,人便落入了井中。
水影惙惙,月儿也如镜子被摔破,零零散散,终于,水面平静了,月影迷离了,那人也彻底消逝了。
此刻是无人听到,一阵呜咽哭声想起,哭罢又笑,好不瘆人,更是无人看到,井中水面浮现一女子的脸,而这脸,显然不是温馨的。
第二天,温婉起身不见温馨,以为是温馨起了个早去厨房忙碌了,就赶紧起身想要过去帮忙,然而厨房一片寂静,温婉寻了许久,始终未见踪影。
天大亮,下人们陆陆续续起身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忙碌,而温婉则四处寻人,“小玲,你可有见温馨?”
小玲摇头,回道,“没见到,估计在哪里忙什么吧?你再别处找找吧,我先去给小姐打水洗漱了啊。”
“好,那你去吧,唉,这丫头,一大早的也不知道上哪去了……”温婉说着又去别处找了。
小玲端着木盆来到井边,如往常一样,她搅动水架将水桶放入井中,然后水桶一沉,心知是水满了,于是又使劲往回搅动水架。
可是今天这水架似乎特别的沉重,她费了不少的力气,然那水桶终是没能拉上来,仿佛水桶是被什么东西勾住了,小玲微微蹙眉,附身往井中看去。
这一看可真是了不得,就见那水桶上面搭着一只手臂!
“啊!”小玲一声尖叫跌坐在地,因为她的放手,那水架咕噜噜的又倒了回去,水桶也掉落在了井中。
“来人啊!死人了!”小玲发疯一样的叫唤着,不多时,后院的人都赶了过来。
“小玲,小姐不是让你打水洗漱吗?你怎么这么慢……你坐地方干嘛?还有刚才你吼叫什么呢?”最先赶来的是小菊,她手中也端着木盆,看样子也是要来打水洗漱的。
小菊还想着趁小玲打水上来也分些水洗漱呢,如此也就省了她打水的力气,却见小玲跌坐在地,看来这水啊,还是要她自己亲自去打了。
“小菊!”小玲哇的一声哭了,一下子从地方爬了起来向小菊扑了过去,然后紧紧抱住,浑身冷颤着哭道,“小菊,有死人,井里有死人啊!”
什么?真的有人死了?小菊吓了一跳,慌忙去看,看过后同样吓坏了。
不多久便围来不少人,大家齐齐动手将井中尸体捞了上来,这才发现,是温馨。
温婉得到消息跑来看时,已经是一刻钟后了。温馨早就没了气息,脸色被水泡的苍白,唇乌青,衣衫湿哒哒的贴在身上,发丝也湿漉漉的散乱在脸上。
温婉的家在甘肃一带,家中遭遇变故后就只剩了她和妹妹,为了生活,两人跟着逃难的人一起来了上古城,后才被方府收留的。
一直以来,温婉和温馨都是相依为命的,如今看到温馨那冰凉的尸体,温婉是再也控制不住了,一下子就扑了过去痛哭起来。
“温馨,你这是作何想不开啊?你就这么丢下我走了,你可让我以后怎么办呐?温馨啊……”
温婉哭的悲戚,整一后院的人都跟着心情低落起来。
有年纪稍大的觉得惋惜,有同样年纪的觉得可怜,这时却突然有人说道,“今天天不亮时我就见她坐在井边,我还以为是她打水累了在休息呢,哪知竟然是想不开了。”
“你说什么?你看到她坐在井边,那你为什么不拦着她呢?”温婉突然发疯一样的吼着,她就这一个妹妹,这个世上她唯一的亲人了。
那人也有些后悔,也是自己当时粗心了,可她也不知道温馨会想不开啊,“我又不知道她会想不开,我还以为是她打水累了在那里休息呢,当时要不是我着急去茅厕,我还说要帮她打水呢!只是后来我从茅厕出来,再看她就已经不在这里了,我也只以为是她打了水回去了,谁没事会想那么多?难不成我还跑来问问,你是不是想不开了?”
噼里啪啦的一大串,说的温婉无言以对,人家说的也是,这两天温馨也没遇到什么烦心事,如何就会想不开了?
“这大白天的,我怎么觉得那么阴深啊?想想也是奇怪,温馨一向懂事,怎么可能会想不开?这该不会是闹鬼了吧?”小玲道。
“其实前两天我就觉得奇怪了,都说哭灵是那娃娃鱼闹的,可是唱小曲的又是谁呢?这不会是真的有哭灵,然后找温馨当替死鬼了吧?”小菊也道。
原本小菊是想吓唬吓唬他们,因而故意提起了那小曲的事,却不曾想,这一提醒顿时引来轩然大波,众人皆是变了神色。
而后方美丽也知道了这事,连忙就让人去将方老爷和秋长风请了回来。
近来真是诸多不顺,衙门的案子一直没有进展,如今家里又出了这样的事,一时间让方老爷甚感疲惫。
“请法师来做法吧!”方老爷道。
“也好,最近哭灵的事闹的人心惶惶,是该请个法师来开坛做法驱除污浊了。”方美丽也认同,不说别人,就单说自己也是害怕的,想起那天跳井的事,如今仍然是心有余悸。
方老爷还要着急会衙门,这请法师的事就让方美丽去安排了,方美丽瞅着小菊,不行,小菊带着孩子自然无法去寻法师,再看花思雨,道,“秋水,那你就去临城跑一趟吧,临城金陵寺的法师最为有名,你可一定要将他请来了。”
花思雨一怔,这方府那么多人,为何就让她去了呢?
不过这也是明摆着的,方美丽记恨上回花思雨去衙门见了秋长风,而自己却因小菊而未能如愿,甚至还差点成了杀人凶手,这次,她正好能借着机会将花思雨弄出府去。
去临城来回至少三天,而且那金陵寺法师也不是好请的,据说是不轻易下山呢,方美丽让花思雨去临城,也大有眼不见心不烦之意,三五天不见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