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词早早就感觉不对,迅速奔跑,卧倒,翻滚,隐藏到了一处墙角的貔貅后面,爆炸的气浪随即传来,将周围空气压缩,撕扯,绽放,杜词虽然张开嘴,捂着耳朵,依然头晕目眩,好像胸口被大锤砸了一下。
还好,他被附近房屋上的泥土崩落掩盖,没有受伤,他抖落身上的灰尘,正要起来,发现房子摇摇欲坠,马上奔跑。
轰,房子终于瘫坐地上,掀起巨多的烟尘。
“他妈滴,延时倒下,二脚踢啊你?”杜词心有余悸地回头看看。
“啊!”好多士兵欢呼起来,这些跟随杜词的士兵,还以为杜词被航弹炸死,被房屋拍死,反正,刚才的情况,正常人都逃脱不了!
杜词乘坐卡车,继续巡视市区,督促驱赶所有市民参战,这一套措施,是跟历史上苏联红军学习的,中国百姓凝聚力不够,跟苏联卫国战争的情况更差,必须适用房更血腥更残忍的暴力手段,以配合正面道义的感召。
到了唐生智司令部,现在,是专心军事战斗的时候了,无论你如何措施,关键是消灭敌人。而第一条,是鼓舞士兵的士气。
“唐总司令好。”杜词敬礼。
唐生智满脸疲惫,在房间里受伤的猛兽一样激动地走来走去,看见杜词,不扥给他敬礼结束,揪过来抓住他的手臂:“你说,那些敢死队到底有多大用处?能不能从根本上逆转战局?如果不能的话,我们需要怎样作?”
杜词知道,他着急了。
轰轰轰!外面日军飞机继续狂轰滥炸,声音此起彼伏,将南京城炸得一塌糊涂。司令部地下室里,都能听到外面恐怖的爆炸。
“总司令,我不能保证。”杜词认真地说。
“杜词,你既然没有把握,为什么这样做?你知道吗?我们的兵力本来就不足,现在又抽调数百名老兵,这是抽血啊,万一那些敢死队全部没有用处,哦,鬼子正要将死我们,我们外面再多的车马兵,也不能挽回局面吧?”
唐生智带着明显的责备语气,后悔的神色说。
杜词知道他担心:“放心,总司令,这些人出去以后的作用,远比放在正面战壕里的效果大得多,能够倍增!不信的话,你可以等着瞧。”
唐生智思索了一下,摆着手:“不说这个了,现在,日军全面进攻,我们有什么办法?”
杜词笑笑:“总司令,这有什么好办法?就是打呗,反正,我们撤退了老弱病残,没有了顾忌,全部市民都参加战斗,化民为兵,全民皆兵,除了十万正规军以外,又增加了十多万人,跟鬼子差不多了!”
唐生智不耐烦:“那能一样吗?鬼子都是精兵,我们这些乌合之众,不搅乱自家阵脚就不错了!”
杜词不理会他,直接走了出去。
“回来,回来,杜词先生,杜词。”唐生智见杜词生气了,赶紧追赶出来。
他对杜词可没有虚情假意,他是把他当自己人,当心腹的,才那么直接,这是人才啊。虽然他唐生智觉得敢死队外出扰乱敌后怎么都觉得不靠谱,可是,招数还是很出奇的。尤其是化民为兵的残忍手段,瞬间增加了十多万民兵,他想都想没有想过,按照杜词的方法,也许有一线希望!
杜词被追回来。淡淡地说:“总司令,您自己都这么没有信心,还让我说什么好呢?我要到前沿阵地上战斗,能打死一个鬼子是一个鬼子!”
唐生智赶紧道歉:“杜词先生,别这样,刚才是我冒失了,”
杜词笑笑:“总司令,我们现在需要做一件事情,宣传。”
他告诉唐生智,士兵的斗志是第一位的,可这,这种斗志,必须从骨子里的仇恨才能产生,所以,必须渲染鬼子的残忍,让每一个士兵知道,抗战,不光是为了一个虚幻的,摸不着的信念,更是为了自己和家人的生存。鬼子都是野兽,倭国是野兽之国,南京一旦失陷,所有有军民都必然有死亡结局。
他将需要宣讲的要点讲解了。“唐总司令,我冒死前来南京,要的就是这些,鬼子欺诈,敦促我们投降,可是,他们已经确定好了方案,所有战俘一律就地处死,所有百姓一律屠杀,他们要为朝香宫报仇。还有,鬼子在南京城东面一带,大肆捕杀中国百姓,强健妇女,实行三光政策!”
“三光政策?”唐生智悚然一惊。
“对,房屋烧光,人杀光,财物抢光!这是松井石根亲自下达的命令。”杜词添枝加叶地将日军冈村宁次的那一套提前了。
“可恶,可恶,可恶!”唐生智脸色铁青,狠狠地跺脚,高筒军靴在地上妥妥作响,他被激怒了。
望着唐生智气喘如牛,义愤填膺的样子,杜词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看起来,这个家伙并非历史上那个白痴投机军阀政客,还是有点儿中国人的血性的。
“唐总司令,我告诉你,我为什么这么拼命!我为什么战斗!”杜词大声说。
唐生智有些疑惑:“你说吧。”
杜词说:“我本来,参加保安队都不愿意,觉得是为了当官儿们打仗,反正,鬼子来了,我们不照样过日子?可是,我看到鬼子的重重恶劣行迹以后,再也忍不住了,我们偷袭鬼子司令部,九死一生,几百人只剩下二十多人,为什么千辛万苦来这里?知道吗?我们冒充鬼子,经过十六师团的军营,还跟中岛那个老鬼子说过话,要是一点儿差错,我们都死了无数次了!”
说到这里,杜词的眼泪真的掉下来,的确太危险了,太辛苦了。
“因为,我们知道,今天,我们的敌人不是普通军阀,不是一般人,而是野兽,一群野兽,我们如果亡国了,就会生不如死!”杜词大声喊起来。
“对,对,就是这样。”唐生智被感染了,眼眶也湿润了。“他么的,小鬼子这样暴虐无道,禽兽不如,老子在这里跟小鬼子拼了,”
杜词敬礼:“唐总司令,您这样想很对,可是还不够,我应该向士兵们宣讲,让他们知道,如果他们知道了,明白了,就会拼命战斗,包括那些市民新兵们,就会众志成城,团结一心。”
“明白,需要怎样做?”唐生智大声问。
“宣传,立刻组织一批年轻口才好的女孩子,最好是有学生经历的,或者男青年,善于宣传鼓动的,培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