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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织田义信的话,慧智的脑海中,不知为何浮现了两幅画面。
一副,血色的月,黑色的夜,凄惨的喊叫声以及女人那急促的喘息声。
那是当尼子晴久斩杀了尼子国久和诚久父子后,就开始对新宫谷城的新宫党余党进行肃清时,不过才两岁的慧智唯一记得的东西。这幅画面直到现在,还会一直出现在慧智的睡梦之中。
另一幅,只是一个女人的背影,她的名字叫做阿桃,是他的乳母,也是上一副画面中喘息的女人。
在新宫谷城被攻破后,阿桃抱着还在襁褓中的慧智一路从出云逃到吉田永源寺,总算是幸免于难。而随后,因为尼子晴久的追杀,他的奶妈再次将他送到了备后国的德分寺。
在这里,慧智的乳母将其拜托给主持后,自己孤身一人离开了。因为她已经被尼子家的忍者发现了,如此一来,又怎么能够留在这里呢?只有死人,才能够保住秘密。
因此,慧智到如今,也不知道他的奶妈到底长得什么模样,唯一记得的,就只有那充满决绝的背影。以及通过主持得知的名字,阿桃,很普通的一个名字。
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织田义信,慧智不知道为何,忽然冒出了想要答应的想法。说起来,当他听到山中幸盛的请求时,脑中唯一的想法,就像是之前织田义信所想的那般,充满了快感。毕竟对于他来说,尼子家就是灭了他一族的仇人。仇人别另外的仇人灭了,似乎,确实值得高兴吧?
只是在听到织田义信的话后,慧智却发现自己本来坚定的想法动摇了。“是啊,如果将自己看成是分家继承人的话,那么如果我能够继承主家的话,不就为父亲、祖父还有所有人报仇了吗?而且,还能够推翻当初尼子晴久的判断,将族人们从叛逆中解救出来。”
看到慧智在沉思,织田义信觉得自己的话应该是起作用了,于是他再次说道,“慧智,你可要仔细想一想,如果你拒绝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尼子家将彻底从历史上消失。嘛,或许还会有其他的尼子家,但那些,显然和你的家族没有多大关系了。也就是说,你们出云尼子一族,就彻底的灭亡了。”
“昔日尼子经久创立了出云尼子氏,而你的祖父、父亲,在尼子家的扩张中出了多少的力气?相比也不用我来说吧。你觉得他们会希望尼子家就此灭亡吗?显然不会。”织田义信不断劝道。
“这……织田大人,是否可以让小子考虑一下呢?”慧智恭声说道。
“呵呵,当然可以了。尼子家想要复兴,可是一条非常漫长的道路呢~”织田义信闻言笑道。
慧智带着一脸迷茫离开了,而待他离开后,山中幸盛和阿国顿时拜伏在织田义信的面前沉声说道,“主公,属下等刚才……”
话还没有说完,织田义信就挥了挥手打断了他们的话,“好了,刚才我不是说了吗?那件事情我不在意的。你们是为了尼子家才成为我的家臣,如此想来,因为尼子家的事情而做出一些失礼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好值得责怪的。”
“多谢主公!”山中幸盛和阿国两人闻言,连忙感激的说道。
“哈哈~想要感谢我的话,就为本家献上你们的一切吧~”织田义信大笑着。
“是!属下等一定为本家贡献出自己的一切!”山中幸盛两人齐声说道。
点了点头,织田义信随即转移了话题问道,“幸盛,你刚才说你在京都碰到了吉川元春?”
“不错!”山中幸盛闻言,立刻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
“毛利家也来了吗?不过从幸盛所言中,似乎吉川元春真的只是看凑凑热闹而已?”织田义信如此想着,随后,他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对,虽然毛利家如今刚刚消灭尼子家,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但吉川元春这等大将突然跑来京都,肯定不可能只是凑凑热闹而已。”
想到此,织田义信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起来,“看来,如今本家,可比在历史上的织田家,要引人注意的多啊……必须要注意啊!”
不过,织田义信并没有立刻去找织田信长,一方面,他要等待慧智的决定,另一方面,他希望能够多探查一些消息后,再去和织田信长商议。
就在此时,东福寺。
“老师,弟子碰到一件难题,还请老师解惑。”慧智回到寺院后,就立刻找到了自己的老师智空。
在听了慧智的话后,智空轻笑着说道,“慧智啊,你已经心中有了决定,又为何要来问我呢?”
“老师……我……”慧智闻言惊疑的看着智空,似乎并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当时你在本寺出家,不过只是为了躲避仇家的追杀而已。你的心中,又何曾放下过尼子家呢?不管是责任也好,仇恨也罢,你的心,一直都属于尼子家,而不是佛。”智空淡淡的说道。
“弟子羞愧……”慧智闻言,低声说道。
“既然俗事未了,那么就去了却俗事。一直呆在这里,你既无法忘却俗事,也无法一心向佛,最终,只会让烦恼永远伴随着你。”智空沉声说道。
“多谢老师!”慧智闻言,沉声拜谢道。
隔天。
“织田大人,在下愿意担负起复兴尼子家的责任,但希望织田大人能够答应在下一件事情。”慧智看着织田义信恭声说道。
“哦?说吧~只要我做得到又愿意去做的,都可以。”织田义信闻言笑道。
“在下希望在继承尼子家后,能够以尼子家家督的身份,成为您的家臣!”慧智拜伏在织田义信的面前沉声说道,“出云尼子家已经灭亡了,如果只凭借在下以及尼子旧臣的帮助,复兴尼子家也不过只是水月镜花。既然如此,不如由在下来开创伊势尼子家的未来。”
“呃……”织田义信闻言,有些无奈的看着山中幸盛和阿国。对于慧智的话,他还是比较赞赏的。因为在他看来,复兴尼子家什么的,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哪怕在历史上,最终山中幸盛和那尼子胜久还不是到死也没能实现这个目标?更别说如今织田家根本不可能和毛利家开战了。
而没有了织田家的牵制,就凭借那些还不知道在哪里的尼子旧臣,还少了山中幸盛和阿国……别说夺回出云国了,恐怕他们连一座城砦都打不下来。
看到织田义信望过来,山中幸盛和阿国连忙说道,“只要慧智大师愿意继承尼子家,那么尼子家的未来,自然由慧智大师来引领。”
闻言,织田义信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看着慧智笑道,“既然如此,我答应了。嗯……介于尼子家家督的身份,你以后就作为我麾下的侍大将吧,俸禄5000石。”说着,织田义信就将自己对于家臣的封赏制度说了一遍。
对此,慧智完全没有任何的异议,待织田义信说完后,就恭敬的拜伏在织田义信的面前说道,“那么,属下拜见主公!”
点了点头,织田义信再次说道,“既然你已经成为了我的家臣,那么你的法名就不能再用了,那么,就叫胜久如何?尼子胜久。”
“多谢主公赐名!”尼子胜久闻言再次谢道。
尼子胜久归顺,随后织田义信就派人在各地以尼子胜久的名义召集尼子旧部。不过这件事情他也没有太多的理会,只是传令宁宁,找到人后,就让他们直接到大阪去见尼子胜久就是了。
5天后,岐阜城。
“哦?其他势力的人也来了?”织田信长看着织田义信好奇的问道。“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好吧,在织田信长看来,如此声势浩大的盛会,其他势力不派人来查探下情况,那才叫奇怪呢。
闻言,织田义信摇了摇头,从怀中摸出了一份情报递了上去,“来人可都不一般啊,毛利家的吉川元春和安国寺惠琼,上杉家家督上杉谦信以及其家臣河田长亲、小岛贞兴,武田家少主武田胜赖和之前你见过的武藤喜兵卫,今川家家督今川氏真的正室夫人早川殿……”织田义信不断说着。
而还有另外一些人,织田义信并没有说出来,但都出现在情报中。他们如今还没有什么名气,但在历史上,却都是赫赫有名的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