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你买这多鱼作甚?”
回到听风院,墨竹看薛朗买回这许多的鱼,一脸震惊。薛朗十分想回一句“关你屁事”,不过还是忍了,只淡淡道:“我自然有用。”
墨竹还待说什么,旁边的腊梅拉了她一下,赶紧迎过来:“郎君出去好半天,可乏了?奴婢给您打水洗脸,去去尘。”
薛朗跟着腊梅进去,看都没看墨竹,就着腊梅端来的热水洗漱一番,腊梅道:“郎君,您要的短褐已做好,放在装衣服的箱子里。”
“嗯,正好待会儿要处理买回来的鱼,换上好干活,穿长袍不方便。”
“喏。”
先让腊梅出去,薛朗自己换好衣服,只系腰带的时候,喊腊梅进来帮忙。换好衣服,想起卖鱼大汉的价钱,问道:“我库里没有红布吧?银两呢?”
沉默的站在一旁的墨竹,连忙答道:“回郎君,红布和银两都没有,郎君库里的布匹都是适合男子的颜色。”
“这样啊。给我捡一匹布和钱,我去找别人换去。”
吩咐完毕,薛朗也换好衣服。出去外院,万福和长俭已经把东西卸下来,在秀娘的指导下放好,鱼就放在井边,等待宰杀。
薛朗是想自己动手的,无奈万福、长俭、秀娘谁都不同意,只让薛朗在一边指挥,交由他们仨儿动手。
于是,在薛朗的指导下,刮鱼鳞,开膛破肚,除了小鲫鱼的内脏扔了,其余的鱼个头都算大的,薛朗让把能吃的内脏留着——
“郎君,这些怎么弄?请郎君示下。”
把鱼弄干净放在一边,对着一堆鱼肠、鱼鳔,秀娘请示道。薛朗问道:“把盐拿出来,用盐洗干净就好。”
秀娘一脸为难:“郎君,如若用盐洗,只怕要不够哩。”
“怎么?”
“府中的规矩,每月盐的用量是有数的,今日用多了,来日就不够了。郎君这样用,多半会超过用量。”
“这么严格?”
薛朗一听,惊奇了。秀娘点点头:“回郎君,府中规矩严。”
薛朗疑惑了,按照历史记载,唐朝的盐价格并不贵,特别是初唐,一斗盐十文钱执行过好长一段时间,还是到中唐、晚唐时期,盐价才涨起来。
照理来说,缺盐应该价格很贵才是,为什么价格那么便宜,盐却这么稀缺?看不懂!看来需要找公主殿下打听一下。
薛朗心里这么想着,吩咐秀娘:“你先把盐拿出来,不够的我去找柳女官要就是。”
秀娘身为奴仆,自然是听他的。倒是长俭在一边弱弱的道:“郎君,柳女官可不管盐,这个要找东祭酒和管家。”
“东祭酒是谁?”
薛朗根本不认识。长俭道:“回郎君,东祭酒乃是方大娘。”
……还是不认识!
在古代就是这里不好,身为一个男的,要去跟不认识的女同事说事儿,没人引见就不方便。薛朗决定还是去找柳女官好了,谁让所有同事中,他最熟悉的就是柳女官呢,总不能为了点儿盐巴找到公主殿下面前去吧。
把鱼清理干净,砍下两条大鱼的鱼头,让秀娘烙饼子,准备做鱼头泡饼;鲤鱼则做成红烧鱼……可惜没淀粉和辣椒,不然味道估计会更好,现在嘛,只能吃真正野生鱼的鲜味儿。
教了秀娘做法,薛朗陪着包子它们在外院玩耍,顺便指挥长俭和万福把大鱼的鱼肉割下来,骨肉分离。大鱼薛朗是准备做鱼丸的。
于是,在秀娘做饭的时候,薛朗就带着长俭、万福,三人一起动手,开始剁鱼肉,一边剁一边把肉里的鱼刺拣出来,中间薛朗还离开去厨房里知道秀娘放调料。
等秀娘把鱼做好,饼子烙好,薛朗让秀娘分成五份,两份让万福和长俭送去给两位吃货邻居,自己留一份,剩余的两份,让秀娘拿食盒装起来,墨竹和腊梅一人拎一份,薛朗拜访女上司和女同事去。
“郎君可是要送一份给柳女官?”
墨竹问道。
薛朗点点头,墨竹道:“柳女官不住府里,柳女官尚有一个年方十四岁的幼弟,殿下给她在府外另辟了居处。”
“这样,那柳女官的那份就放着,待长俭回来,让他陪着秀娘送去好了。这一份给公主殿下,墨竹你和腊梅送去吧。”
“喏!”
“趁着还热乎,快去。”
“喏。”
墨竹听到可以去见公主,脸上的喜色掩都掩饰不住,薛朗哂笑一下,道:“如若殿下问起,就说这是我按照异国的食谱,教秀娘做的。”
“喏。”
墨竹欣然领命,急急拉上腊梅,拎上食盒就走了。薛朗冷眼看着墨竹的背影,没再说什么——
有些东西,不好言说,不要问。不过,公主殿下是聪明人,明察秋毫,有些东西,不用薛朗说,她就能看出来。莫名的有些期待公主殿下的反应,如果公主殿下也是一般的观点,那薛朗就能毫无愧疚的上长安投奔未来的太宗陛下去。三观不同是无法愉快的玩耍的!
趁着这会儿有空,薛朗转身去放置石灰和小苏打的空房间,把房间里的小苏打和石灰搬到内院——
腊梅早早领了他的命令,给他准备好了洗干净的空木桶和木。
把石灰倒进桶里,加入水,然后倒入小苏打,均匀搅拌了一会儿,待充分溶解、反应后,把桶静置,等桶里的白色物质沉淀后,得到的溶液就是氢氧化钠溶液,而氢氧化钠就是俗称的烧碱。
薛朗打算让它充分沉淀一下,希望杂质能多沉淀下去些,待明天再把烧碱溶液倒出来,再做手工皂。
等他弄好出来,长俭和万福已经回来了,他俩过去的时候,熊郎将和易参军还没酒醒,还在拥被高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