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老板挥挥手,告诉他们:不要磨蹭了,赶紧走。四周都是21号特务。
地八仙看了一眼皮匠,小子,老子便宜你了,
长臂猿赶紧跟上辛老板,差不多两分钟之内,他们三个人没有任何语言交流。别人一般不会知道他们就是一伙的。出了这条街,两个人也是跟在辛老板身后,默默地走,别人怕是看不出来,他们是一伙的。
出了街口,辛老板停住了向长臂猿弹了一下手指,长臂猿会意,他们要分手了。
长臂猿要去热河路12号,与他的接头人会面,侦察连长还要继续冒充下去。
辛老板要去一个不是一个新的地方,又是一个新的地方,这是一年前成立的,在自己名下的公司——长江航运公司,所以说,他不是一个新的地方。公司的地址,就在建宁路52号。
自从自己挂名老板以来,却没有上任过一天,所以对辛老板来说,这个地方又是一个新的地方,今天来了,要在这里大干一场了,而且要住较长一段时间。
辛老板大概算了一下,这里与热河路12号,大概有五里路左右,想与长臂猿联系,还是很方便的,
这时候,工人们已经下班了,大门紧闭。
辛老板走进了传达室,看门人拦住了辛老板和地八仙:“喂,你们有什么事?现在已经下班了,有事明天再来吧,”
辛老板掏出了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看门人接过一看:“你是老板?我怎么没见过?”接着,老孙头又皱起了眉头:“不对呀?”
辛老板一愣:“什么不对?老孙头?”
“你知道,我叫老孙头?”
“工人多,可能记不住,你是门卫,我怎么记不住你?”辛老板笑了笑。
“我就奇怪了,说没有老板吧,一年没看见老板的身影;说有老板吧,一天怎么来俩?”
辛老板笑了,指着地八仙说:“他不是,他是来做杂务的。”
“我说的不是他,这么点小孩怎么可能是老板呢?我说的是刚才,也来了一个老板,还给各部门开会了呢?”
“他人呢?”
“她呀,估计这会,还在总经理办公室坐着呢,”
“我们去看看,”辛老板给地八仙递了个眼色,地八仙点点头。
“你们千万不要打起来呦。”老孙头嘱咐道。
“不会,不会,我们怎么会打起来呢?都是老板了,还能没那点水平?”辛苦也奇怪啊,谁会来冒充老板呢?早不冒充,迟不冒充,偏偏在今天来冒充?怎么来得这么巧?
“走,地八仙,我们走,看看是什么人,竟敢冒充我们?看我怎么收拾他?”两个人说就往办公区走去,
到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口,地八仙伸手推开了门:“老板请进!”
辛老板见到,总经理办公桌里边真的坐着一个人,正背对门,似乎在看着什么。对于刚刚进来的两个人,并没有怎么注意,脸都没有转:“二位,旁边有椅子,你们自己坐。”
“女的?”听声音确实像个女人的声音,谁知道转过身来是男是女?
辛老板进了门,没有坐下,而是走到办公桌跟前,伸出右手敲了敲办公桌:“我说,这位哥们,你坐的地方,应该是我的位置,你应该坐这边?”
“你是老板,还我是老板?”她还是没有转脸。
“你这句话也真是我想说的,你是老板,我是老板?”
“你说呢?”突然,她转身了,
就在转身的一瞬间,两个人都张开了嘴巴,没有说话,一个坐着,一个站着,都没有动。空气都瞬间停止了流淌,
继而,两个人都抬起了胳膊,同时伸出了右手指:“是你——”
两个人愣了一会,又大笑起来,原来这个女的,就是在轮船上和辛老板有过亲密行为的那个女人。这样一来辛老板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毕竟在船上已经占过人家的便宜
这个女人倒是先开口了:“一个人必须找到自己的家。”
“那才不至于流浪——”辛老板答道。
“更不会乞讨。”这个女人又答了最后一句。
辛老板笑了:“原来未婚妻,我们还是同志。”
这个女人倒是很大方,对地八仙说:“来来,我们来认识一下,我叫袁芳,我是你们侦察连长的未婚妻,你呢,小兄弟——”
地八仙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就问辛老板:“他是你未婚妻?”
辛苦点点头:“是的,我们六年前就订婚了。”
地八仙兴奋地说:“恭喜恭喜,辛老板,就是你在六年前不停打听的那个嫂子吧,”
“小兄弟,我们还没有结婚呢,得叫嫂子,”袁芳笑笑说。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辛老板有些疑惑了,她怎么知道这个地址的?
“我呀,就是昨天晚上,组织上找我谈话时,首长告诉我的呀,而且首长给我任务,就是必须协助你完成这次任务。有可能我就留在这个公司了。”
“首长怎么没有把这个情况告诉我呢。”辛苦还是有疑问,
“因为你,你是昨天早上就出发了,我是在昨天晚上才接到命令的。连夜赶去马鞍山坐船的,没想到我们坐了同一条船。”
“袁芳同志,有一个问题,我不能不问了,你是二号首长下的命令吗?”辛老板很严肃。
“二号首长?怎么啦?”袁芳一见面,怎么就问这问那的?我是你未婚妻呀:“你可能不知道,你是五师三支队的,我是三师八支队的,我们不是一个部队的,”
“你到了南京,也是热河路12号接的船?”辛苦继续问
“不是,我自己过来的。首长就给了我建宁路52号的地址。没有人接船。”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暴露了的?”
“就在上船的时候,我发现一个黄狗子在拿着我的照片,正在核对人,我以牙疼为由,捂起了半边脸,蒙混过关。上了船,先是躲到了二等舱,结果,你被我占了便宜了。”
辛老板笑了笑:“我倒是希望,经常被你占便宜。”
“美得你。”袁芳的红了红:“说正经的吧,希望我怎么配合你。”
“别谈配合了,你先保证你的安全吧。”辛老板认真地说;“我的意见是:你必须离开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对你来说,是非常危险的,说不定前来抓捕你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别吓唬我行不行?刚刚接上头就要赶我走?”袁芳不干了:“我在部队为你报了六年仇,逢冬过节给你烧了六年纸钱,昨天晚上首长告诉我,首长告诉我说:袁芳,你的未婚夫没有死,也在新四军,你知道,我当时什么心情吗?辛苦——”
“什么心情,我可以想象出来,现在不是说这个话的时候,”辛苦说:“我认为,你已经暴露了,不是吓唬你,首长谈话的时候,肯定有别人在场是不是?”
“有他的警卫员吧?”
“你的行动已经泄密,他们准备抓捕你,被你机智躲过了,我可以肯定地说,21号必定来这个地方抓你,你来这个地方,多长时间了?”
“个把小时,”袁芳肯定说。
“赶快转移,21号要到了。再迟就来不及了。”
“分别六年,刚见面就要赶我走,你好狠心啊,”
“后天,鸡鸣街78号,看到我跟我走就行,不要说话,我会给你安排一个住处。到那时,我们再续六年离别情,我也告诉你,我也找了你六年,你走后没几天,我就找到你家了,但是,这不是说这个话的时候,”
袁芳扑了上来,抱住了辛苦,呜呜地哭了起来。辛苦也觉得鼻子酸酸的,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陌生人赶到了公司门口,就要闯进来,看门人忙问:“你们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