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伸出一根修长玉管的食指,晃动了一下,语风若玉鸾温暖:“把它收起来,现在还不是它展示出最美丽精彩的时候。因为那个世上最美丽可爱的女孩,她不在这里。”
“可是,丹麦王室他们对这尊天使娃娃,势在必得啊。在台下交涉好久了,寸步不让。”
炫只是轻轻地笑,执起印着羽翎的白瓷小茶杯,轻呷了一口香茗,慢悠悠地说道:“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不足以让人珍惜。”
“少爷,您的意思是要钓足他们的胃口?”
小枫想了想,好像他家的少爷话中之意就是这个。
但仔细思考了一下,又好像不全是。
当炫站起身,往回走时,巨大广告屏幕上的古瓷天使也随之黯淡了下来。
就在它的羽翼正要像一朵最美丽的鲜花缓缓绽放之时,就在众人屏住呼吸,充满期待之际,毫不客气地关上了——上帝之窗!
天地间最闪光的地方,啪地一声,突然一片黑暗。
聚光灯下,中央展示台上的古瓷娃娃神秘地不见了。底下众人一片哗然。
只留下屏幕上滚动着一圈字:在最美丽的年华里,只为了与你相遇。
希洛瞪大眼,捂住心口,一时之间她说不出具体感觉,反正就是心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了。
她睁大着眼瞳,一片姹紫嫣红,如若紫红色的牵牛花,花瓣儿全扭曲在了一起。
“大哥,这是怎么一回事?”
当灯光暗下来的时候,她的心也一片乌云密布。
杰洛回眸看向浅裳和莱斯。
浅裳只得照实说:“他们不出让。”
噔地一声,杰洛火气就蹦上来了:“他们信不信我把整个哈罗德全砸了!”
浅裳立刻奔上前,阻止着:“大少爷,他们有眼无珠而已,哪里需要您出马呢。我自有办法。”
杰洛挑着眉峰,点了下头:“如果他们再敢轻蔑我。那后果只有一个——我会毁了这里!”
一滴冷汗从莱斯的秃顶脑门上滑落。为什么大少爷老是找这些烂活给他们做啊。
浅掌瞅了一眼手上哈罗德投资商的资料,眸子一敛,俯到杰洛的耳旁轻声说道:“大少爷,投资这些商铺中的一位股东,您也认识的。”
杰洛疑惑地问:“是吗?”
“是的,您还相当地熟悉。”
浅裳不紧不慢地补充。
“把他抓过来,让我好好询问一下,如果他不把那尊天使卖给我,哼!我就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杰洛恶狠狠地说。
浅裳满脸黑线地指了指坐在外围贵宾区发呆的舒洛说道:“瞧,在那呢。”
“谁?”
“二少爷!”
杰洛一下子蒙了。
弟弟什么时候投资了这里?这么的财大气粗,他都不知道哈。
“所以,如果您毁了这里,间接就会害到二少爷。”
浅裳吡着小牙,笑道。
杰洛发怔之间,希洛原本阴云密布的紫瞳,马上回神提问:“那这尊天使是二哥的吗?”
浅裳摇了摇头,回答:“这份内部资料只显示二少爷是投资这里的股东。但哈罗德至少有十五位股东。”
“那二哥排在第几位?”
希洛转了下眼珠子,又问道。
虽然知道要挤进哈罗德不容易,但是排行也很关键啊。
“前五。”浅裳瞄了下资料,估算了一下舒洛投在这里的资产,然后大概算了下总投资收益的排行。
希洛的眼睛一下子就灿烂精亮了:“前五啊。那得多少钱?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哈罗德的每日收益都在7位数以上。”
日赚百万啊。杰洛的眼珠子也定格住了,他掏出了舒洛给他们的贵宾卡,说道:“这张卡还是弟弟的呢。”
希洛指了指二楼高档百货,说
午夜的风,轻轻地吹拂。
午夜的钟,也轻轻地敲了十二下。
炫的高烧退了一些,温度计上显示的是38.5度。
跟刚才40度对比一下,总算让人心安一点。
旁边小隔间的两位佣人正在熬药,苦涩的味道,轻轻地飘散在四周。
木木走上前,看到她们正在熬三付中药,就问:“这药要弄多久?”
“回公主,医生说不同的药,火候都不一样。有的要小火煎1小时,有些要更长些。”
一位面容倦色的侍女也跟着说道:“少爷一直睡不好觉,总是在吃药,但每次煎好的中药,他又不全部喝完。所以,肺咳又加重了。”
两位佣人互相对视着,都无奈地叹了口气。
木木盯着她俩的神色,就知道这几天她们肯定没睡过安稳觉:“你们先下去吧。”
“可是这些药还没炼好呢。”
“没事,我来看着就行。告诉我这三付药要各煎多久?”
“我们……怎么可以让公主做这些粗活呢。”
她们很为难地说。
“都下去吧,这是命令。”
木木拿过中药包,瞅着上面详细的煎药说明,自己看自己解决。
“是,公主。”
看着她如此地坚持,两位佣人只好先行退下。
木木盯着从煎药锅里冒出的袅袅轻烟,有些出神。
有些东西,果真得用强硬的态度才能去解决。特别是在宗族里,只要她的头顶上还挂着“公主”的称号,就得随时挺着胸膛去战斗!
为了偿还那三亿美金而奋斗,未来这将是一场无法避免的战争。
时钟还在走动,光阴却好似在这轻袅的烟雾中停顿了。
木木一包又一包地煎着中药。
时针也一步一步地慢慢走动。
当钟声晃悠悠地敲了三下时。
三包中药,终于炼制好了。
她终于舒了一口气,坐到炫的床前;他睡熟了,只是乌黑的剑眉还拧着一个小小的结。
室内传来淡淡的冷梅薰香,轻轻地嗅,似有还无。
夜色静谧,只有月光的精灵偷偷地潜入窗内。
月华打在花瓶内的几株红梅上,冷香残留。
而在窗外,还有一棵丁香花,这丁香被窗户隔开孤立在墙角,开着不为人知的花朵。
那棵丁香树底下,
住着一轮月亮,
很亮很亮,
不经意间,
羞红了谁的脸?
月亮清楚,
那朵花里藏谁。
因为,
不管是天晴,还是绵雨,
这丁香树下,
总会,
开出一个难解的结。
轻纱柔曼,凝着月华一般的水纹。
木木迈下台阶,走出城门。
雪儿正守在外面等着她。
一路上,她们都沉默不语——命运是无常的,有些努力,只不过是在延续着这种无常起伏的命轮。
夜风有些阴寒,木木搓着双手,有些生疼,望着远方落下去的月亮,眸内泛起点点潮汐。
在稀淡的月光下,她纤长的手指头冒着一个个被煎炉烫伤的水泡……
这些水泡儿,鼓鼓的,仿佛是水面上的白色花蕾。
无根的花儿,注定是要跟着流水四处飘泊的。
《月光边境》那柔曼的深情之音正随着月光流溢而出:
遗忘是必然的,
当生命嗅到了对的味道。
孤独是必然的,
当心灵见到了对的风景。
有些离开,是可以微笑看待的。
如同,你向往生命温度的那次出走。
月光边境下,是你绘制的心灵风景线。
月光是必然的,
当生命变成了微笑……
三天后,梅丽儿出嫁。
木木坐在她的房间里,看着她装戴着韩国新娘的服饰,心中一片的酸楚:“表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另想其它的办法的。”
雪儿在一旁止不住地双臂抽泣。
梅丽儿倒没哭,她正襟危坐地扯着一角手帕,眸光平静地说道:“如若命运如此,嫁给一个傻子并不一定就是一件坏事。”
特别是这件婚事,流川哥哥也是知道的,并允许的。
其实,如果他叫她去死,她也会照样去做的。
她知道流川哥哥恨她,如此强烈的恨意,却无法冲垮对他的爱意。
与其说是心死,倒不如说是哀伤已让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什么,您在说什么啊?怎么说您也是一位公主。尊贵的身份,怎么能屈尊下嫁一位傻子呢。”
雪儿愤愤不平地说道。
“这个‘公主’只是一个称号,出了宗族,我也就一个平凡的女子。如果我不嫁给一个傻子,宗族照样会把我许配给对他们有利益的其它人。有可能是更糟糕的处境。”
梅丽儿盯着窗外的天空,陷入沉思,然后又说道:
“如果命运如此,那我只能接受。并从中试着努力改变。”
外面有人轻轻地敲门。
当小福拉开门帘时,外面的阳光洒了进来。左恩走进来时,梅丽儿只觉得满室忽而一亮。
想不到到表妹竟然把这位尊贵的小爵爷给请过来了。在“帝国威廉”学院里,小爵爷从不管别人的闲事的,没有人能请得动他。但他会给流川哥哥几分薄面。
在客厅上,雪儿和小福赶紧去奉茶。而四位黑西装的保镖被安排守在了门外。
众人退去,整个客厅只剩下左恩和梅丽儿。
梅丽儿曾是一位心高气傲的人。为了不让梅丽儿觉得自己是求左恩来施舍她的,所以,木木选择了回避,直接让左恩跟梅丽儿交谈。
左恩坐到正座上,看了梅丽儿一眼,开门见山地说:“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墨镜后面的眸子里,泛起了怜爱的光芒——他想起了先回避的花痴。
如果不是有旁人,刚才,他倒是很想拥她入怀。
花痴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会突然想起他。
这小家伙就这么怕给自己找麻烦吗?不到最后的关头,她就真的是一点儿也不想倚靠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