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了错误自然要付出代价,不过,你认为自己的决定就是正确的么?”钱不离笑道。
“好像……我也没有别的选择。”那中年人耸了耸肩:“贵国有一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句话我喜欢听。”钱不离的目光凝在了那中年人身上:“好了,现在说说你想了解什么?”
那中年人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我想知道贵国的军旗会在这片土地上插多久,暂时还是永远?实在抱歉,我无意冒犯您,但您要知道,这两种完全不同的决定对我来说有非常重大的意义,我希望能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
“如果没有明确的答复呢?”
“阁下,纵使没有答复也不会影响我对您的服从。”那中年人淡淡的说道。
是口是心非的服从吧?!钱不离心中暗暗说道,他能感觉出对方有着强烈的民族意识,如果没有说出让对方放心的回答,那么他们只会暂时性的服从,一旦抓住机会,他们肯定要想方设法在后方捣乱。
“如果我用谎言来敷衍你呢?”钱不离继续挑衅。
“看来我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那中年人苦笑起来。
“罗斯国的土地是属于罗斯人的,我无意在这片土地上留连,但有个前提,我要得到我想到的东西。”
“阁下的话是真诚的么?”那中年人惊讶的问道。
“这位是安德鲁先生,你可以问问他,我的观点始终没有变过,问题是你们的尼古拉七世太狂妄了,让我感到非常愤怒!他用威胁和暴力迫使我国割让了云州,并把数十万姬周国的百姓当成了奴隶,男人象牲口一样做苦工,还遭受各种各样残暴的刑罚,女人成了罗斯人的玩物,倍受淫辱欺凌,是你们的尼古拉七世把云州变成了地狱!”钱不离越说神色越冷:“这还不算,占领了云州依然没能让你们的尼古拉七世满足,他命令彼得率领大军悍然继续入侵我姬周国,一路之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尼古拉七世不配做一个文明国家的国王,在我眼中,他只是一个强盗头子!”
安德鲁在一边连连点头,为钱不离佐证。
钱不离吸了口气:“但是,正义必胜!所以我现在来到了这里,把军旗插在了你们的国土上。做为战败者,尼古拉七世必须要赔偿我们的所有损失,处罚所有的战争凶手,否则,我不会离开!至于你的问题么,很让我为难,是暂时还是永远……这取决于你们尼古拉七世的态度,而我的态度是诚恳的,我在等待着尼古拉七世的回答!你无需多疑,我不会对你说谎话,而且……你们还没有那个能力逼我说谎。”
“明白了。”那中年人笑着点了点头:“阁下,您到这座名声不太好的城市来到底是做什么呢?您可以坦诚的说出来,我们会尽全力帮助你的。”
“我只是来看看。”钱不离的目光落在了那些被捆绑着的罗斯人身上:“这些人你想怎么处置?”
“阁下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好了,这是我的一件小礼物。”
“那我就不客气了。”钱不离一笑:“我想我就不用做自我介绍了,你的名字呢?我们互相之间总该有个称呼吧?”
“您可以叫我巴雷塔。”那中年人笑道:“阁下,您真的想在伊尔拉默驻军吗?”
“只是说说而已,巴雷塔先生刚才一再要求我们不要让伊尔拉默城陷入战火,我不是个喜欢强人所难的人。”钱不离懒洋洋的向后一靠,双脚毫无风度的架在了桌子上,随后拍了拍手。
程达走上前来,掏出一样类似长管状的金属物,毕恭毕敬的递给了钱不离,另一边的阎庆国掏出了一个纸包,放在了长桌上,接着轻轻把纸包打开,里面露出了黝黑发亮的东西。
钱不离用一把小银刀切了一点黑色的东西,往金属物前面的空洞中一抹,阎庆国掏出火折子点燃凑了过去。
“万分感谢,阁下,您的仁慈挽救了伊尔拉默城的居民。”巴雷塔一边道谢一边看着钱不离的动作,看了半天也不明究竟,最后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心,巴雷塔轻声问道:“阁下,您……这是在做什么?”
“没什么,觉得身体有些疲惫,所以休息一下。”钱不离本来闭上眼睛在喷云吐雾,听到了巴雷塔的问话有些不情愿的睁开眼睛。
“这是什么?”巴雷塔指了指桌子上的纸包。
“这是福寿膏,别看这东西很便宜,但功效可不少,延年益寿滋阴补阳清肺润肾消肿化淤活血止痛,最重要的一点是,它能让疲劳的人短时间内变得精神抖擞,所以我非常喜欢这福寿膏。”钱不离笑看向巴雷塔:“你也试试?”说完钱不离一挥手,程达又拿出一支长管状的金属物,递给了巴雷塔。
“真的有这么神奇??”巴雷塔本想拒绝,但对方已经把家伙递到自己面前,他只得接过来,细细打量片刻,又学着钱不离的样子用银刀挖了一块福寿膏,一直站在巴雷塔身后的女人也掏出了火折子,凑了过来。
不过巴雷塔的动作非常生疏,那女人的配合也不行,半天才把烟枪点燃,但此刻的巴雷塔眼泪都快呛出来了,转头看钱不离那舒适无比的样子,嘟囔道:“有那么舒服么……”
“你是第一次,有些反应也正常。”钱不离微笑道:“别小看这福寿膏,功效是立杆见影的,比如说你手下有人得了病,很痛苦,用了福寿膏就能让他们很快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当真??”巴雷塔双眼瞪得老大,也不怪他惊奇,在这个时代,病痛的威胁是非常恐怖的,有很多人前一天还活蹦乱跳,第二天就得了急病,在痛苦的呻吟和挣扎中死去,请来了医生也是束手无策,如果这东西能这么轻松就让人解除痛苦,那简直太神奇了!
那罗斯女人低声说了几句,巴雷塔再次看向钱不离:“阁下,正好我有个弟兄在拉肚子,现在非常痛苦,福寿膏能治好他的病吗?”
“能不能治好我不敢担保,世界上哪里有包治百病的药?”钱不离看着巴雷塔失望的神色,突然话锋一转:“但他只要他吃了福寿膏,痛苦是肯定会消失的,福寿膏也叫快乐药,就是指能给人带来快乐,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试试。”
巴雷塔和那女人对视了一眼,那女人抓起银刀,切下了一大块福寿膏,钱不离急忙阻止道:“不不用切那么大,手指甲那么大小的一片就足够了,让他吞下去就可以了,多了反而会引起不好的效果,就象喝酒一样,喝得正好可以让人心情舒适,喝多了不但要呕吐难受,第二天醒来还会头疼欲裂。”
巴雷塔说了几句,那女人不由白了钱不离一眼,好似在责怪钱不离太过小气,随后她切下一块指甲大小的福寿膏,就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钱不离的福寿膏已经抽完了,随后又挖了一小块添进去,继续喷云吐雾,而巴雷塔则有些心绪不宁,不知在想着什么。本来他出面是想在试探钱不离的态度之后,和钱不离展开谈判的,他已经做好了答应一些屈辱协议的准备,可钱不离根本就没有任何要求,他又不能主动说出自己能做出什么样帮助,那样会让自己陷入极度被动的境地。
门被推开了,那女人大步走进来,凑到巴雷塔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两个人的目光一起转到了黝黑的福寿膏上,钱不离不动声色的继续抽着大烟,他知道福寿膏已经发挥了让人震惊的效果。
其实福寿膏就是他那个世界的鸦片,三年前进入福州时,钱不离发现了野生的罂粟,不要以为罂粟就是害人的,罂粟是一味草药,有敛肺涩肠止痛的作用,用于久咳久泻脱肛脘腹疼痛,这经过他那个世界的医学考证。钱不离发现罂粟之后,命蒋维乔秘密种植罂粟,现在天威军团的军医就用罂粟来为伤兵们镇痛,这东西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不能常用,以防上瘾。
对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罂粟的腹泻病人来说,罂粟有立杆见影的效果。
巴雷塔双眼发直的看着福寿膏,他真的想不到世界上有这种灵药!做为一个城市的实际操纵者,他的眼光要比普通人长远,否则也不会准备接受钱不离的屈辱协议了,知道他的手下服用了福寿膏之后已经解脱了痛苦,巴雷塔马上意识到了福寿膏所蕴含的巨大价值。
“阁下,福寿膏……很贵重吧?”巴雷塔紧张的问道。
“恰恰相反,很便宜,这都是我亲手做出来的。”钱不离微笑道:“我能做出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东西,比如说……神器,呵呵,这福寿膏么,只是用一味主药,加上九种配药,按照一定的比例做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