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听那落地的声音不像是碎掉的样子,所以我倒也没有太过紧张,只不过就是苦了我的这胳膊不够长,那缝隙的距离又实在是太窄了,我整个脸几乎都已经贴在那冰冷的木棺上,手却依旧摸不到下头的底端,真是桑脑筋。
我摸索中发现棺椁下头的那个空间竟然还是圆滑有弧度的,就像是个大锅一样,只要东西落到里头,铁定就是会滑到最深处,根本碰都碰不到,敢情设计这个陵墓的家伙还一早就料到有人会不小心把东西掉下头了是不是?真是坑人啊!
算了!就这样吧,这只能算是天意,反正东西好歹也算是还来了,放哪儿也差不太多吧?
我这样自我安慰着,然后就是准备将手从缝隙中抽出来,不想刚刚伸进去时还没发觉,结果这一抽出来却是显得吃力了些,手臂竟不觉就卡在了里头半天抽不出来。
有没有没搞错啊,怎么倒霉的事儿一个接一个?这里风水还真是挺差的。
我抽了半天,都怎么也挪动不出来,便愤懑着唤道:“胖子!过来帮忙啊!”
“啊?哦……”郭亮见状,这才赶紧跟着过来蹲下身子准备帮我,结果这家伙空有蛮力,还真像是拔萝卜似的把我手臂往外拔,疼得我是龇牙咧嘴。
“喂!你轻……”我刚想愤懑地大吼一声“你轻点啊魂淡!”,不想余光中抬头一看,却霎时傻了眼。
由于角度问题,我刚刚一直都只是注意着面前和下头的情形,所以完全没有仰头去抬望一下房梁,可此时此刻半只胳膊给卡在缝隙里的我,只要蓦一扭头便是能清楚瞧见天顶藻井的模样,因此,如今的我才当真算是将这整座寝殿的一切一览无余,而这一览无余的后果,却也是令我差点被给吓破胆来。
因为我抬头瞧见了,一个披头散发的骷髅连同着那个消失的棺椁一同漂浮在藻井的上头,骷髅穿着一身红色的锦袍,看上去像是明朝亲王的朝服,而那骷髅的眼睛则很是慎人,原本按理说骷髅的眼眶里应该都是黑洞洞的没有眼珠才对,而这个骷髅则是睁大着一双滴溜溜的眼珠,一头凌乱的发丝不停地飞舞,像是在以一种肉眼所能看见的速度在生长着,不……不对!应该说……是它的浑身都在以一种神奇的速度“生长”着!那惨白的骨头上在渐渐布满了粉红的肉丝,那一缕一缕的肌肉上仿佛都能看见血管的跳动,连同那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珠,正在低头悄无声息地看着我。
靠!原来刚刚害我打喷嚏的就是这家伙的头发?
我忍不住就是倒抽了一口气,拼命忍住自己颤抖的身体,然后屏住呼吸,咬牙对身边的郭亮小声道:“喂……快帮我把那个棺椁移开……快……”
“啊?哦,对哦……明白了……”郭亮瞧了瞧那个将我手卡住的棺椁,这才想起来那个棺椁本来就是悬空的,是可以像是秋千一样被推开的,之前只不过是我一个人没个助立推不动罢了,所以才会想着找他来帮忙,结果这个蠢家伙却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那你忍着点啊。”郭亮拍了拍手,就是后退一步,准备借力朝那棺椁一推,不想我却瞧见上头那个骷髅的眼珠竟是一眨不眨地盯着郭亮移动,随后,竟是突然一下就像是幽绿似的就是飘近了下来。
“快……快……快!”我那颤抖的声音骤然转为了厉声的呵斥,话音刚一落下,郭亮便“啪”的一下将那像秋千一样的棺椁给推动了去,而与此同时,悬浮于上头的棺盖也是跟着猛地落地了下来,将那拴住棺椁的四根大铁链都给折断,整个棺椁连同棺盖便是陷落在了下头的那个类似于弧形的“锅洞”里,激起一片尘土飞扬。
幸亏我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就是抽出手来,顺便以最快的速度拉着郭亮一同滚落到了台阶下来头。
余光中瞧见那个红衣的骷髅也是跟着被砸进了里头,令我心头蓦地一跳,就是什么也不顾的拽起地上的郭亮准备扭头就跑。
“喂,怎么了?”郭亮不明所以地问道。
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石瓦的“呼啦”声响,似是那骷髅从地上爬了起来,郭亮这也才终于反应了过来扭头一看,惊恐地大叫:“靠!原来那景泰帝在上头啊?!”
我真佩服他都这时候了,还有闲情啰嗦这些,果然不忘他作家的废话本行!
我们就这样一路跌跌撞撞地就是从寝殿里跑出来,刚想穿过明殿折返出石门,不想在半路却是给那“景泰帝”给栏了个正着,也幸亏是明殿里头的各种摆设比较多,也算是有许多障碍,我只得带着郭亮在这一堆阻拦中绕着那骷髅打转,结果那骷髅倒是好,直接一张爪就是将祭台上刚被我们放好的的各种祭品摔得个稀巴烂,看得我是心痛不已。
“喂喂喂!这……这些东西我们可都如数归还过来了!是你自己打坏的!不管我们的事啊!大哥!”我赶紧惊呼道。
而那骷髅呢,倒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似的,见了我们就扑,刚刚那一扑还差点直接就扑到了郭亮身上,幸亏我及时将郭亮往外头一踹,自己也跟着惯性跌倒在地,结果那景泰帝却倒是锲而不舍的又是调转了脑袋,就是继续朝郭亮追去。
我见这家伙竟然对我没兴趣,便也跟着打起胆子放宽了手脚,直接就是冲上去抱住了他的身体,冲着对面的郭亮大喊:“快去把夜轩叫过来!快去!”
我心想着既然我们两个已经将那阴阳玉佩给脱手了,那么夜轩自然也就能毫无顾忌地解决掉外头那两个僵尸,然后再折返来解决这个景泰帝应该也是不在话下。
不过只可惜的是,我俨然是太高估了我自己肉搏的战斗力。
那个景泰帝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即便是我从后头死死的抱住它,它也完全像只是在背着一个书包,根本就是不费吹灰之力将我直接一路拖行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