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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8章 [夜轩番外]疏离(下)
    有很多东西,很多事情,并不想要去了解更多,也不愿去太过靠近。
    一旦知晓了太多,反而变得复杂起来,令心感到莫名的疲惫……
    这是夜轩后来知晓到的道理,而此时此刻他却仿若是置身泥潭之中一般,深陷其中却再也无法自拔……
    自从遇见了楚岚之后,她的那些话语并非是对他毫无影响,而是令他心底生出了一丝莫名的不安起来……
    明心玉……
    似乎在一种能够给人增加灵力的存在,可是若是拥有了这样无与伦比的力量,便也会随之而来的增加许多的纷争和累赘,而在夜轩眼里,却觉得这个明心玉,却是跟他身上那退之不去的戾气宿命有些相似。
    同样都是担负着一样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而游走于人间,也同样都是为这样东西而失去了本身应有的自由,一遍一遍的于那没有尽头的时间长河之中煎熬。
    犹记得她曾经对他说过,人有多大的能力,便要担任多大的责任。
    夜轩这一点却并不像她,他并不想承担什么责任,只想要消除那属于自己身上的包袱而已,当时的她还笑着说他那是因为还未得道的原因,可是对于夜轩来说,他却并不觉得“得道”和“解脱”究竟有什么不同。
    或许真的正如那个叫做楚岚的女人所说,原本的他,应当只是想要寻求一个能让自己过得更自由更舒服的解脱之法,却并没有想过什么是非对错,善恶有道,假如不是先遇见了阿玉,而是先知晓了另外一种成魔的方法的话,兴许他真的就会毫不犹豫的去选择另外一条路吧?
    是阿玉不停的叮嘱着他,向他灌输着各种人间的法则,各种善恶与是非,告诉他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这才渐渐的于他心底生出了一道道无形的准则,也令他对她所说的话毫不怀疑。
    只可惜……自从那一晚之后,阿玉却告诉他,他们那一晚的事情,却并非是对的,而是不应该做的……
    这却令他第一次生出了困惑……
    为什么在他眼里认为的极致的乐,却被她称之为是不堪的事情?为什么人不能去放纵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想法?不能去追求自己内心最渴望得到的东西呢?
    他不懂……而她却没有再告诉他……
    也许,他能想象,她依旧会用一句“大道修心”来搪塞他,可是对于他来说却依旧没有任何的说服力。
    修行,即是摒弃人欲望的过程。
    可是欲望,却是无论人还是动物都与生俱来的一种快乐,既然在这千百年的进化之中都没有被摒弃,那如今又为什么要用各种理由去克制它呢?
    为什么想要理所当然的去掌控自己的内心呢?
    这样做,能够快乐么?
    既然不能快乐,那又为什么要去做呢?
    阿玉,这么多岁月的修行下来,你又真正快乐过么?
    自从那个楚岚说完那么一番话离开后,夜轩便一直在意着那个女人会有可能去伤害阿玉,他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个女人眼中所流露出来的仇恨与怨念,这是阿玉曾叮嘱过无数次的,独属于人心的最可怕也最危险的一种情感。
    他有些担心她,所以后来便又偷偷的想要去找寻她,哪怕只是去看一眼她是否还安然无恙,尽管,其实连他自己都能很清楚的知道,灵力高强的她身边还有一个凶狠的麒麟保护,自然不会那么容易吃亏,可是他依旧是想要去找她,就好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能去主动找她的理由,便就只能依循着自己的内心,情不自禁的想要去靠近,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她就好。
    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眼就好……
    夜色迷离,明月皎洁,亦如那一晚的宁静。
    立在那昏暗道路的一角,他默默地隔空望着对面那路边小摊位上的女子,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似乎喜欢起在夜里独自饮酒起来,这一次,没了他的陪伴,便也无人再来劝酒了,只剩下她踉跄之中,一瓶一瓶的将那酒壶往自己喉咙里灌,将眼前的整张桌子尽数填满。
    “小二!快……来酒呀!快啊……”她含糊不清地嘟囔着话语,一边不耐烦地敲着桌子。
    “哎哟,这位姑娘,时候不早了,我得打样了啊,要不您明天来吧?”
    她立马憋着嘴,摸索着将钱袋往桌上一拍:“干嘛呀!怕我不给钱呀?这……这些全都给你!就……就陪我一会儿,可以么?”她歪着脑袋可怜兮兮地伸出一根手指,让那小摊主霎时为难了。
    “哎哟,姑娘呀,不是我不给您面子,是我家老婆还……还等我回去呢……你这不是让我为难么?”
    “老婆啊……”听见这个字眼后,她眼中微微一闪,突然显出一丝钦羡来:“真好……还记得老婆呢……你真是好男人啊……”
    小摊主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嘿嘿,姑娘您谬赞了,我也就是刚跟我老婆成亲不久……”
    她则捧着星星眼忍不住问道:“那一般寻常的夫妻都会怎么过日子呢?”
    “这个啊……”小摊贩脸色微微有些泛红,赶紧解释道:“也没什么啦,我们就是清贫的过呗,她在家里煮饭带孩子,我就出来打拼挣钱,等挣完钱之后,晚上再回家给她交账,再照顾下孩子,扯些材米油盐什么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是么?”她却难掩地叹息一声,不由感慨:“真好啊……你一定很爱她了……她也一定不会孤独了……”
    小摊贩霎时瞧出了她眼中的失落,不由赶紧道:“唉!姑娘您有什么好羡慕我们的呢?您长得这么标致,又年轻又貌美,您的如意郎君啊,将来定然是青年才俊呀!唉~可不像我们咯~”
    “是么……如意郎君……”她微微一个蹙眉,突然一下又仰头给自己狠狠惯了一口,引得小摊贩也是一惊。
    “哎哟喂!我的姑奶奶!您怎么还喝呀!快停下吧!我要打样啦!”
    怎知她却突然两手一摊,带着颤抖的哭腔嚷嚷着道:“我没有啊!呜……我没有如意郎君!我不能有如意郎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