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贼头子武功竟也是颇为不弱,在安千易铁尺之下走了数十招竟然丝毫不见要败的迹象,更令人吃惊的是,他竟然一直坐在马背上与安千易交手,攻守之间,竟是大有战将的味道。
时间一长,人数上的多寡便现出优劣来了,安千易一方,除了安千易可占上风,耶律轩尚可自保之外,其余捕快,竟已是多多少少挂了些彩。
安千易见场中局势对己方大大不利,但那些山贼却又如潮水般层层涌来,竟有越战越勇之势,不觉有些焦急起来。
手中铁尺轻拍,化尺为剑,已是向着那山贼头子肩膀刺去。
那山贼头子识得厉害,不敢硬接,竟是将肩下沉,几乎是在同时,一直靠在马腹上的右脚竟是势如闪电一般向前踢去,笔直的踹向安千易的胸膛。
脚尖未到,那鞋子前头,竟是簌簌簌飞出三只小镖来,向着安千易胸膛射去。
安千易与他距离极近,又是不及防备,躲避已是不及,眼见就要命丧小镖之下了。
但就在此时,从那山贼头子身后,竟是急射过来三枚石子,后发先至,打在那三枚小镖之上,不差分毫。
那山贼头子眼见失手,情知不妙,一转马头,便欲拨马而去。
岂料,便在此时,从身后,竟是传来一声怪吼,一匹精瘦的豹子竟然朝着自己扑来,那马吃惊,前蹄奋起,竟是生生将他摔在地上。
下一刻,一柄雪亮的剑已经比在了他的脖子上。
剑是倚天剑。
持剑之人自然便是郭襄了。
只听郭襄冷冷道:“叫你们的人住手。”那山贼头子性命在郭襄手里,只得向着正在场内恶斗的场内诸人叫道:“都住手,住手,郭女侠面前谁敢放肆。”
场内山贼听到他的话,俱是停下手来,两边站定。
只有那两匹豹子得意洋洋,在四周不停的踱着步子,吓得那些马匹不住的嘶鸣。
郭襄将倚天剑缓缓收回,道:“你中毒了?”
那山贼头子听到这话,身子竟是不自觉的一震,良久,方才缓缓道:“没错,我们弟兄都被人下毒了。”
郭襄道:“这么说,最近北方绿林好汉活动频频,都与那毒有关喽?”
那山贼头子初时还不愿意说,但在郭襄的目光注视下,竟是忍不住,说道:“是的,大约在数月前,有个叫归海南川的逼我们服了药。”
说到这,他的声音竟是有些发颤,显是对归海南川极为恐惧。
郭襄并不说话,任着他说下去,只听他道:“不瞒郭女侠,我在上山之前,原是个军官,只因犯了一些事,这才落草为寇。归海南川给我们服药之后,给了我们两条路,一条是去攻打本地势力较大的帮会,另一条是屠村屠城,两条路任选一条就可以得到解药。”
“你们得罪不起本地帮会,就选择了对无辜百姓下手?”却是安千易问道。
那山贼头子道:“是,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我这些弟兄,有很大一部分,原先都是在军营里呆过的,杀人可真没含糊过,可是,可是……”
蓦地里,他竟是双手掩面,哭出声来,良久,方才道:“当我们把手中刀砍向手无寸铁的百姓的时候,很多弟兄都哭了,真的,那两个村庄,我们是边哭边屠的。”
众人原本是对这群山贼十分愤恨,到了此时,却也有些同情。
只听那山贼头子道:“死,咱兄弟自也是不怕,可是我们不能死,那归海南川已经在我们身上种下了蛊毒,一旦我们身死,我们的尸身就会成为新的毒源,倒是只怕天下百姓都要遭殃了。”
蛊毒一说,郭襄在伏牛山上已是听安天朗等人提起过,自是知道他所言非虚。
听了那山贼头子的话,安千易等人方才渐渐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会在屠村之后放出风声去,让镇上的百姓逃脱。
那几名捕快与安千易等人共抗强敌之后,态度已是好了很多,神色举止之间,竟是对安千易等人颇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