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樊哙的步兵赶到陈仓不久,离陈仓一百九十里的雍王都城废丘,这时的章邯,脑海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躺在床上刚刚闭上眼睛,在脑海里又浮现出被项羽坑杀的二十万秦兵冤魂,这些冤魂正在怒视着他。
章邯猛地起身,在屋里走来走去,心里烦闷不安。他常常自责自己,未能保住秦国,未能阻止项羽杀害秦王子婴,未能阻止他对秦人的烧杀抢掠。说到底,章邯自己是秦人,他深深自责自己对不起秦人。
他也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向项羽投降,虽然是因为奸臣赵高要陷害他和司马欣,如果他战胜起义军,赵高不会放过他,如果他败了,会跟着那些剩下的秦军将士们一起埋骨他乡,投降项羽或许还有生机。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项羽照样不放过投降的秦军,进入咸阳以后烧杀掳掠。早知如此,他还不如当初跟项羽拼杀到最后一兵一卒,战死沙场,好过像现在这样屈辱地活着,被关中的秦人骂他“秦奸”。
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侍卫说道:“雍王,陈仓的骆将军派人前来,说有紧急军情。”
“叫他在殿中等候,本王随后就出来。”此时的章邯,感觉到那种不祥的预感恐怕要应验了。
出来大厅后,骆甲派来报信的士兵,向章邯说道:“禀报雍王,昨天深夜,汉军突然在出现在散关,目前散关已经失守,陈仓的骆将军命我前来向雍王报信。”
章邯听了以后,没有惊慌失措,大笑道:“好,既然刘邦来了,我章邯就跟他拼到底。传我的命令,五千骑兵马上做好出发的准备,由我来亲自领兵,章平的一万步军随后赶来。另外,命令驻扎在汧城的章豨,带一万士兵前去支援陈仓。”
在樊哙来到陈仓城下的第二天,天刚刚亮,他正想下令让步兵攻城,突然间,斥候来报,发现了章邯骑兵就在不远处。樊哙吃了一惊,敌人的援兵来得太快了,下令士兵做好应战的准备。
原来,章邯在昨晚亥时接到讯息后,马上点齐在废丘的五千骑兵,亲自领兵往陈仓全速奔来,经历了三个多时辰的狂奔,在寅时赶到了陈仓附近,章邯下令五千兵马原地休息。天亮以后,他接到了斥候的报告,汉军就在陈仓城外。
已经休息了一个时辰,恢复了一定体力的章邯骑兵,在章邯的亲自带领下,向樊哙的两千骑兵冲杀过来。樊哙远远望见敌军向自己冲来,也下令自己的两千骑兵冲杀过去。
双方的骑兵都算比较精锐,章邯带来的五千骑兵,都是他的亲兵,有着很强的战斗力。而樊哙这边,两千骑兵也是汉军最精锐的骑兵之一。
两军交锋以后,杀的天昏地暗,兵刃撞击声,兵士喊杀声交织在一起。双方的骑兵都十分奋勇,但樊哙这边毕竟兵少,渐渐落在下风。
樊哙和章邯都在奋勇砍杀对方士兵,都亲自杀死了对方十几个士兵,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章邯大声喝道:“好一个樊哙,你们汉军敢来动我,我章邯就让你们全部死在这里。弟兄们,给我杀,一个不留。”
樊哙喝道:“章邯,老子可不怕你,放马过来。”
章邯冲到樊哙跟前,两人单挑起来,樊哙是汉军第一勇将,章邯竟然也丝毫不弱,两人一时间打得旗鼓相当。
虽然樊哙十分勇猛,但毕竟已方兵少,随着带来的骑兵一个个倒下,他十分焦急,激战了半个时辰,已经是伤亡过半了,如果再硬撑下去,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就在这危急关头,左右两翼传来马蹄声和喊杀声,各有一队汉军骑兵冲了过来。这两路骑兵,各有两千人,一路由陈贺率领,另外一路由郦商率领。
有两路骑兵加入战斗,汉军很快就稳住了阵脚,跟章邯军杀得难解难分。陈仓城内的骆甲,以及孔聚率领的八千汉军步兵,都在远远观看这这场惊心动魄的骑兵战斗,却帮不上什么忙,在空旷之地,步兵主动进攻骑兵那无异于白白送死。
战斗一直打到中午,双方都伤亡惨重,各自罢兵,章邯的骑兵只剩下一千人,进去了陈仓城。而汉军的六千骑兵,也只剩下了一千多人。
樊哙已经精疲力竭了,气喘呼呼地说道:“幸亏你们两个及时赶到,要不然我老樊今日就要死在章邯的手里了。”
郦商说道:“是大将军命我和陈将军先一步赶来,他和汉王的大军随后就到。”
韩信估计樊哙不可能顺利拿下陈仓,所以派出陈贺、郦商去接应。
到了傍晚,而章平率领的一万步兵赶到,进去陈仓城内。刘邦、韩信的率领的大军也赶到了陈仓附近,还带了大量的攻城器械。
这天晚上,汉军主帅营帐,刘邦召集主要将领议事,汉军只有一万骑兵,半天时间就损失了四千多人,他心疼得很。
樊哙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章邯,我一定要活宰了他,半天时间,就让我汉军骑兵折损了四千多人。”
刘邦说道:“章邯果然名不虚传,咱们要夺取关中,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曹参说道:“大王,咱们没有退路可言,即使章邯再厉害,咱们无论如何都要击败他。”
刘邦问道:“韩将军,你以为如何?”
章邯的威名大家都听说过,刘邦心中有些惧意,起了打退堂鼓的心思。
韩信说道:“大王,自从咱们奇袭散关的那一刻,就没有退路了,如若退回汉中,日后项羽也不会放过我们。陈仓城是我进军关中必经之路,现在章邯就在城内,只要他不出城,就没办法取巧,即使强攻也要把陈仓拿下,臣建议从明日开始就派兵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