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朝政的李傕、牛辅等人在长安作威作福,残虐百姓,视献帝如同掌上玩物,幸好还有朱儁从中调停,才算有所收敛,朝廷暂时又恢复了平静!
好日子没过多久,探马报告西凉太守马腾、金城太守韩遂引军十余万来犯长安,沿途郡县均有响应,声势浩大!
李傕忙命牛辅、樊稠率领人马前往咸阳抵挡,自率中军从中接应,马腾二人他们也曾交过手,李傕也不敢大意轻敌!
上党城外十分热闹,百官都站立南门,百姓夹道而立,最前面站立一人,猿臂蜂腰,身材高大,身边各有几名官员陪同,正是并州牧高顺一行,听说陈到顺利救出了蔡邕,众人都在此迎接!
队伍之中有一位穿着鹅黄色长衫的女子,轻纱蒙面,娉娉袅袅,如同仙女下凡一般,一阵微风吹过,竟似欲乘风而去,她此时秀美紧蹙,焦急的目光不是看向远处的官道!
未等多久,一行人出现在了山谷处,逐渐走进,当先一人骑马先至,是陈到派来的哨马,见到高顺等人,下马行礼:“将军,蔡大人一行即将赶到!”
“很好!”高顺点点头,挥退来人,又往前走了几步,身后众人也紧紧跟随,上党的百姓虽然听说蔡邕之名,但他们并不是为看他而来,因为这一行中有他们的亲人,从军出征,一年未归,不知道还是否生还?
陈到等人当时被张时选为死士杀出上党,老百姓都是亲自送过,在这些人眼中,陈到等人才是真正的英雄,他们为了上党的百姓安危,不顾性命,与黑山军连番争斗,最后冒死杀出城外,寻找援军,不管陈到等人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但老百姓都是这么想的!
不一时,车马走进,当先的几百人精神抖擞,面容沉静,虽然有的重伤未愈,但此时都强忍着疼痛挺直了身躯,有人面上的疤痕显得分外醒目,这是他们征战沙场的骄傲!
高顺亲自上前,扶起跪拜在地的陈到,又示意众将士起身,拍了拍陈到的肩膀,朗声道:“诸位儿郎,此次能够虎口脱险,救出蔡大人一行,顺再次谢过!”
高顺说罢,躬身行礼,这些人走出去时有八百多人,明知孤军深入危险重重,但他们都义无反顾,如今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了一半,出去受伤之人,能够再次出战的恐怕已经不足三百,但这都是浴血而生的铁血军士,正是他需要的人选,所以高顺的这个行为并不为过!
有的人双目发红,有的人已经忍不住热泪盈眶,无论原来付出多少,多少回拼杀在生死线之上,但能得到高顺这样的回应,他们一个个都觉得热血上涌,所受的委屈和痛楚都消失无踪!
高顺命人安顿陈到等人,在百姓的呼喊和簇拥中当先进城而去,甚至有的人不知道从哪摘来的鲜花洒落官道,几百人在花瓣中接受着百姓的祝贺,一路前行,原来作为一名军人的骄傲,就是这样被培养出来的,长官的器重,百姓的拥护,他们觉得此生无憾!
一旁的蔡琰早就忍不住跑了过去,趴在马车旁边不停啼哭,柔弱的双肩连连颤抖,如同风中的荷叶,蔡邕花白的一颗脑袋伸出窗外,一只手伸出来安抚着她,诉不尽父女情深!
高顺等人并未打扰,直到蔡琰情绪稍微平复,才带人走上前,将蔡邕接出了马车,老人面容憔悴,加上一路劳顿,面色有些苍白,但如今安全脱险,又与蔡琰相见,眼神到十分清澈!
蔡邕走下马车之后,静静扫视高顺及他身后的大小官员,暗自点头,高顺能把并州治理得如此繁荣,平息各地贼患,击退鲜卑异族,果然手下人才济济!
最后他的目光停在了郭嘉身上,打量一番:“你便是郭嘉?”这是蔡邕来至并州之后的第一句话,老头子的眼光还挺老辣!
“不才正是郭嘉!”郭嘉很老实的上前行礼,不卑不亢,也没有了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样子!
蔡邕又看了看郭嘉,见蔡琰地垂着头,耳朵有些发红,半晌才点点头:“后生可畏,不错!”这是他对郭嘉的评价!
“老朽此番死里逃生,虎口脱险,全仗将军部下搭救,在此谢过将军!”先检查了郭嘉之后,蔡邕才向高顺行礼!
高顺连忙抱拳道:“大人乃当今国士,在下听说大人被害,十分着急,迫不得已派人冒死相救,让当大人受惊了!”
蔡邕默然点头,高顺果然如传言中那样,为人谦和,并无半点倨傲神态,他仰头看看天空,在上党之处观看,更兼开阔,湛蓝色的天空令人心情不由一阵舒爽!
蔡邕长出一口气,突然叹道:“逆贼当道,国将不国,诸侯并起,各存私心,陛下还在宫中,不知岁月!”
他如今安然脱险了,但一想到还在皇宫之中受罪的汉献帝,蔡邕神色又是一片黯然,董卓虽亡,但西凉军余孽又攻破长安,变本加厉,蔡邕都不管想象这些西凉军的残虐情形!
高顺劝道:“大人放心,凉州韩遂、马腾已经出兵勤王,在下令冯飒之兵见机行事,随时接应,朝中又有朱儁老将军把持,自能保护陛下安全,那李傕等贼人,不能长久,大人一路劳苦,还是先进城歇息吧!”
蔡邕一声长叹,如今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希望献帝平安无事,只听他言道:“当今天下,能成大事者,将军算得上一位,河北袁绍、兖州曹操皆为英雄,望尔等齐心协力,早日铲除贼寇,恢复帝室!”
高顺道:“在下虽不敢以英雄自居,但大人教诲,定当铭记在心!”
蔡邕点头道:“老朽此番逃出,带了几位学生,皆为济世之才,可助将军一臂之力,请将军量才录用!”
蔡邕一句话说得高顺心中一阵激动,能跟着蔡邕又被蔡邕如此高评的人,想必本事不会太差,当下眼神中多了几分期待:“不知何人跟随大人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