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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入主天水
    “若非阎行乘夜潜入城中,又岂能得手?”马岱大声答话,对阎行也十分痛恨:“尔等消息未通,何不现在就拍哨马打听?俺们不会阻拦!”
    马岱见马超怒气未消,生怕他做出什么鲁莽之事来,靠近马超言道:“大哥不可逼之太甚,破城之时,自能报仇,营中尚有叔父书信一封,看过之后,再战不迟!”
    马超方才在冀城怒上心头,一路狂奔也发泄了不少,虽是亲人之痛,但常年厮杀,见惯血腥的他,多少也有这种心理准备,城上那么多弓箭手,自然无法强攻,否则他也不会在这里先劝降了!
    马超如同困兽一般在城下来回走动,片刻之后,对成宜言道:“便给你三日时间!”马超说完,打马便走,留下城上的士兵一阵发呆!
    这个消息太过震撼,他们半月坚守,无疑便是在等候援军到来,如今希望破灭,顿时让许多人失去盼头,成宜心中更是凉了半截,七八日未有消息传来,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如今看来,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
    马超回到营中,马岱命人将马腾的书信地上,马超拆开,却见是马腾安慰于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可因一时之怒坏了大事,天水已是孤城,若能拿下,不可多造杀孽,引起民愤,其余便是武威无事,令他不必牵挂等等,待取了天水,再领兵归还!
    马超看罢书信,半晌不语,此时也已经逐渐冷静下来,马岱见他发呆,也不知该如何劝说,暗叹一声,悄然退出大帐,此时天水城已经派出了数十骑哨马向北而去,城外的士兵并未阻拦!
    三日的时间说长不长,但对成宜来说,却是煎熬,城外的马超早已得到消息,而韩遂至今还未派人来送信,他心中一天比一天紧张,尤其是城外逐渐搬运来的那些攻城之物,一天天都在堆积,如同堆在他的心头之上!
    第二日傍晚,派出去的哨马还未回来,韩遂打发的信使终于悄然进入天水城,独自一人找到了成宜,并未惊动其他任何人,成宜见这人行事如此隐秘,心中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韩遂的确已经败退,不仅未能攻下武威城,几万兵马也消耗殆尽,只有不到一万人先后逃回安定,但已然无力再救援天水了,为怕消息泄露,韩遂派来的人并未带书信,但成宜认得此人,乃是韩遂的家将!
    韩遂的命令也很简单,让成宜立即带领其家小逃出天水城,护送至安定会合,他知道自己此次杀了马腾妻子,天水的马超不会善罢甘休,一旦天水被攻破,他的家小难以幸免!
    成宜沉默不语,城外都有马超的兵马,要想悄然撤离,即使在夜间,也十分困难,而城外马超所率领的都是精兵,就算后来追赶,成宜要护送老幼,也难以逃远,安定离天水又远,要想做到万无一失,的确有些难!
    成宜难以决断,便将候选一同叫来,书房之内,仅有三人,天水城内已经开始人心动荡,韩遂兵败,又远在安定,城外就有大军虎视眈眈,周围郡县皆被占领,谁还能够发兵来助?
    三人商议一阵,还是无法摆脱城外士兵的纠缠,成宜言道:“俺等追随主公十余年,生死与共,不想今日到了如此境地,为今之计,须有一人引开马超,另一人护送家眷逃出天水城,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主公当年救俺一命,如今正是之际,就由俺先出城,引开马超,你护送他们逃命吧!”候选听罢,知道再无万全之策,必须要有人冒险,这个险就由自己来承担!
    成宜摇头道:“俺是一城诸将,马超定然盯着俺呢,就由俺来引开马超吧!”
    韩遂派来之人见二人争执,心中虽然感动,但还是劝道:“事关紧急,要早做决断,否则三日已过,便再无机会了!”
    成宜又思索一阵,觉得还是不够安全,突然心中一动,生出一条计策来:“明日才到三日之期,想必马超军中防备松懈,不如今夜派兵劫营,再从东门逃走,马超定然不备!”
    候选与那人闻言大喜,成宜此计果然甚妙,这几日来他们都想着如何防守,为防中计,也不敢出城主动迎战,反而失去锐气,如果突然袭击,打乱马超的部署,便可乘乱逃走!
    为确保能够拖住马超的兵力,成宜和候选二人亲自带兵,由韩遂派来之人接应其家人逃走,除了女眷,韩遂家中并无老幼,西凉之地,都善骑马,那些女眷也懂马术,并不需要马车,只要逃离天水,万千大道,马超也难追击!
    三人计议已定,各去准备,而城中的守军和百姓,兀自不知三人的打算,一个个惶恐不安,期待着哪里能有援军忽然出现,或者马超会忽然撤兵!
    三更时分,夜凉如水,盛夏刚过,虫声蛙鸣响成一片,城墙上,来回巡逻的士兵丝毫不敢放松,城外的大帐,也有火把不时移动,那是马超营中的哨探!
    银辉倾泻大地,将远山勾勒出一个简单的轮廓来,天水城如同一头巨兽蹲伏,静静矗立,突然之间,天水城西门处有了动静,一队队铁甲士兵来至城门之下!
    城上的士兵吃了一惊,正要喝问,却见是成宜和候选亲自率军,眼中满是疑惑,已至深夜,怎会还要出城?
    成宜并不多话,也不想和这些士兵解释,今夜出城,极有可能从此不归,但他义无反顾,为了报答韩遂的知遇之恩,也值得他为此付出,更何况韩遂将天水交到他手中,眼看天水不保,他最后一搏,也不会再有遗憾!
    士兵听令,悄然打开城门,成宜一马当先,率领士兵出城,身后跟随的是候选的兵马,马掌都用厚布或者皮革包裹,落在地上悄然无声,涌出了城门,成宜最后看了一眼天水城,冲向不远处的敌军大营!
    城上的士兵虽然不解,但等大军出城之后,还是立即关上了城门,未过多时,便听得远处喊杀声大作,有的地方甚至亮起了火光,能看到人影憧憧!
    明日便是第三日,马超一边想着成宜会有什么反应,一边思索破城之策,半夜时分才沉沉睡去,朦胧中听得喊杀之声,大惊之下,翻身而起,以最快的速度披挂好,提起帐中的虎头枪,跨步除了大帐!
    有亲兵正好前来报告,有人劫营,马超闻言大怒,没想到自己给成宜一个机会,他居然还会反咬一口,他二话不说,立即翻身上马,带兵向最喧闹的地方赶了过去!
    成宜和候选分左右冲入大营之中,一边奔走一边放火,并不与营中的士兵正面接触,就是为了争取更多的时间,能吸引城北的马岱前来救援,让城中之人有机会从容逃走!
    随着所有人被惊醒,营中的士兵越来越多,成宜等人逐渐被包围,二人也是西凉悍将,总兵在大营中冲杀,一片混乱,到处都是喊杀之声,火光大作,马超和庞德还未找到他二人!
    成宜虽在厮杀,但心中却十分吃惊,没想到马超的兵马如此凶猛,被人劫营,尚且不乱,虽无人指挥,但数十人还是结阵阻挡着他的人马,饶是杀了不少敌军,但自己人马损失的也不在少数,要是换在平时,恐怕士兵要纷纷逃窜了,成宜此次偷营,正是有着这样的侥幸心理,万一马超的兵马溃不成军,或许对天水来说又是一个转机!
    但结果却令他十分苦涩,正当他杀掉前面的两名士兵时,突然从正面出现一个枪柄,在火光中闪着冷冷寒光,成宜心头一惊,急忙侧身躲避,枪尖擦着他的臂膀穿过去,胳膊隐隐有些生疼,紧接着便开始发烫!
    成宜抬头,果然马超已经找到了他,被人戏弄,马超自然无好脸色,话也不多时,面色阴沉,长枪抽回之后再次杀向了成宜,虎头枪威风凛凛,杀机毕露,成宜勉强撑过十合,便被马超一枪刺于马下,周围的士兵却还在四处奔逃厮杀,他们是成宜带来的死士,出城之时,成宜已经和他们说明,每个人都抱了必死之心!
    不多时听到动静的马岱也带兵赶来,候选早被庞德斩杀,三人各率兵马,在营中扫荡残兵,终究有人还是怕死,眼看无法抵挡,纷纷跪地请降!
    一阵乱战,便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火光照耀整个夜空,大营已经稍微灰烬,但这都不重要了,成宜和首选已然战死,马超命人带着二人首级来至城下,喝令开门!
    那些士兵见状大惊,没想到成宜败得如此彻底,城中精锐又被抽调一空,哪里还敢怠慢,急忙下城投降,马超进城便直奔太守府而去,却发现除了一些下人,早已空无一人,捉住几名家丁审问,才知道韩遂的家眷早已乘乱逃走!
    马超无奈,原来成宜等人出城偷袭,是为了掩护韩遂的家眷逃脱,耽搁了太长时间,深夜之中也不知道逃往哪里去了,大喊几声之后,命人一把火烧了韩遂的府邸,虽然天水已经归入手中,但马超并不想看到与韩遂相关的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