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全斌问张俊道:“兄弟,你可知那红衣女子是何来历?”
张俊答道:“我听那红衣女子的手下说她是什么振兴会的总舵主,专门为蜀人打抱不平的。”
王全斌恨恨地道:“哼!这些反贼!本帅一定要将他们全部剿灭!”
张俊又想起了红衣女子的那番话,于是对王全斌道:“王大哥,为了局势的稳定,我看还是叫我们的军队不要再滋扰生事了,否则,引发民乱可不好收场。”
王全斌略一沉吟,道:“这个我也知道,可是弟兄们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仗,很应该让他们放松放松。”
张俊很认真地道:“现在恐怕放松过火了,王大哥,小弟也是一番好意,希望你能听进去。”
王全斌拍了拍张俊的肩膀道:“放心吧,兄弟,大哥我会整顿军纪的。”
张俊听得王全斌这么说,也就放心地回府去了。张俊回到府中,见曹彬竟坐在他府上大厅里。曹彬一见张俊,便迎了上去,道:“张大人,曹某在这等候你多时了。”张俊不好意思地道:“下官真不知曹大人会驾临鄙舍,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曹彬道:“哪里哪里,是曹某冒昧了,曹某来此,就是想问问张大人是否去劝说了王大人?”
张俊道:“下官刚刚从王大哥那回来,总算不负曹大人所托,经过下官一番劝说,王大哥终于答应要好好整顿军纪了。”
曹彬听了大喜,激动地走上前去握住张俊的手,道:“真是太谢谢你了张大人,成都的百姓有救了。”
张俊也微笑了,他的笑有些牵强,因为他对于王全斌是否会真的整顿军纪,心里也着实没底。张俊担心了,他见曹彬这么高兴,怕真的会有负他的所托,让他失望。
张俊的担心并非杞人忧天。王全斌不但没有丝毫整顿军纪的迹象,反而与崔彦进、王仁赡等人日夜饮宴,不恤军务,纵部下掠子女、夺财货,蜀人苦之。实际上,他们不但纵容部下胡作非为,自己也经常为非作歹。王仁赡更是胆大妄为,在清查军资的时候,发觉后蜀国侍中兼武宁节度使李廷圭很有钱,便想治李廷圭的罪,治罪是假,勒索是真。李廷圭不知道,十分恐慌,便去向王全斌的部将康延则求救。
康延则对李廷圭言道:“王仁赡大人并非真想治你的罪,只要你满足了他的愿望,你就会平安无事了!”李廷圭忙问王仁赡的“愿望”是什么,康延则回道:“财色二字耳!”李廷圭不缺少钱财,但家中缺少年轻美貌的女人,没奈何,他只得到亲戚家求得四位女子,并数百万金帛一起送给王仁赡,这才幸免于罪。
王仁赡作为宋朝军队的监军,都如此巧取豪夺,其部下的行为就可想而知了。长此以往,岂不真的如曹彬所言“恐有后患”?
本来,花蕊夫人深藏宫中,王仁赡也好,王全斌和崔彦进也罢,都对她不甚清楚。可在准备把孟昶一家人押送汴京的时候,崔彦进首先发现了花蕊夫人。崔彦进见了花蕊夫人之后说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女人只应天上有啊!”
崔彦进便想把花蕊夫人据为己有,有好事者将此事告之王仁赡,王仁赡连忙跑到崔彦进的跟前道:“崔大人,这样的人间绝色,你总不至于独吞吧?”
崔彦进无奈,只得道:“王大人,你看这样好不好?这女人先让崔某享用数日,数日之后,定让与王大人!”
王仁赡不满足:“崔大人,你何不好事做到底?就让王某率先享用数日岂不最好?说实话,王某已经忍不住了!”
崔彦进赶紧道:“王大人是否有些得寸进尺了?不管怎么说,这女人也是崔某首先发现的呀!”
王仁赡狡辩道:“崔大人的确是首先发现了这个女人,但首先发现并非是首先享用的充足理由啊!”
崔彦进当然不愿把花蕊夫人拱手相让,而王仁赡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崔彦进就那么把花蕊夫人占了去。于是两人就互相争吵起来,争吵得面红耳赤。不曾想,就在他们吵得不可开交的当口,有一个人不慌不忙地把花蕊夫人弄进了自己的住处。
敢从崔彦进和王仁赡的手中从容不迫地弄走花蕊夫人的人,当然只能是王全斌。王全斌听说了崔彦进和王仁赡争吵一事后,忙着跑去观瞧花蕊夫人,这一观瞧可就了不得了,王全斌在看花蕊夫人的时候把眼睛都看疼了。为了更好地、更近距离地观瞧于她,王全斌只有将她带到自己的住处。
崔彦进和王仁赡闻之,不禁目瞪口呆。崔彦进苦笑着对王仁赡言道:“你我吵了半天,最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王仁赡也“唉”道:“你我鹬蚌相争,最终渔翁得利啊!”
崔彦进后悔不迭地言道:“早知如此,你我又何必相争?”
王仁赡也后悔不已,但后悔归后悔,他们终究对王全斌的所为是无可奈何的。
不过,王仁赡和崔彦进虽然对王全斌无可奈何,但有一个人却能制止王全斌,这人便是张俊。
张俊身负赵匡胤的秘密使命,自从成都城破后,一直在秘密地关注着花蕊夫人。王仁赡和崔彦进争吵的时候,张俊就准备采取行动了,后得知王全斌已把花蕊夫人弄走,张俊就更不敢怠慢了。
王全斌把花蕊夫人弄到自己的住处后,立即命几个侍女带花蕊夫人去沐浴更衣。他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他要及时品尝这人间绝色的滋味儿。然而,他还是把时间白白地浪费了。他本不该叫花蕊夫人去沐什么浴、更什么衣的。就是这一念之差,使得他王全斌事后也后悔莫及。
几个侍女禀告王全斌:“花蕊夫人已经沐浴更衣完毕,正在房内恭候。”王全斌笑了,拔腿就要去与花蕊夫人共谐云雨。可就在这当口,有人通报:张俊求见。
王全斌没好气地道:“传令下去,两个时辰之内,我任何人都不见!”
但张俊已经大踏步地走了进来,怀里还紧紧地抱着一样东西。
王全斌见张俊竟敢无视他的命令,顿时火了,大声喝道:“张俊,我没叫你进来,你如何敢擅自入内?”
张俊却急急地问道:“王大哥,请告诉我,那花蕊夫人何在?”
王全斌见张俊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提及花蕊夫人,顿时就火冒三丈:“张俊,你好大的胆子!花蕊夫人与你何干?”
张俊轻言道:“王大哥,花蕊夫人是与小弟无关,但与当今圣上有关!”
王全斌不觉一怔:“张俊,你这是何意?”
张俊敞开胸怀,怀中是赵匡胤所给的圣旨:“小弟怀中之物,王大哥想必不会陌生小弟只是奉旨行事!”
王全斌的声音一下子便低了许多:“皇上有何旨意?莫非皇上早就知道了这里有一个花蕊夫人?”
张俊回道:“具体情况小弟不知,小弟只知道,皇上有旨:孟昶及孟昶家人,都要丝毫无损地送往京城。所以,这个花蕊夫人,大哥你是万万碰不得!”
可不是吗?王全斌只要一“碰”,那花蕊夫人好像就不是“丝毫无损”了。王全斌心中那个痛惜啊,又心有不甘,张俊将圣旨递给他看,王全斌左看右瞧,似乎很不情愿相信这圣旨是真的。最终,他有气无力地对张俊言道:“你奉旨行事吧!”
就这么着,张俊将花蕊夫人从王全斌住处带走,临走时,王全斌对张俊道:“兄弟,刚才为兄说话语气一时重了,请不要见怪,幸好有兄弟你及时出现制止我,不然,为兄可就铸成大错了。”
张俊笑道:“这没什么,换了是我,看见就快到手的美人就这样溜走了,也会勃然大怒的。”
张俊把花蕊夫人带上马车,两人坐在马车里,一直没有言语,花蕊夫人面无表情,张俊也是没有好脸色对她。终于,张俊忍不住了,道:“王全斌把你带回府中,你为什么一点反抗都没有,难道你就真的愿意让他糟蹋你的身子?”
花蕊夫人没有言语,她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马车窗外。张俊见她不说话,更是大怒道:“你说话呀!哑巴了?我问你话呢,你看着我!”
花蕊夫人并没有理睬他,眼睛依然注视着窗外,瞬都怒瞬一眼张俊。张俊发怒了,他摸住花蕊夫人的俏脸,强行把她的头扳转过来,让她看着自己,大声道:“我在跟你说话,你看着我!”
花蕊夫人依旧没有言语,只是脸颊布满了泪水。张俊喝道:“你这贱女人,为什么你不反抗他们,你这么喜欢被人干是不是?好,今天我就让你满足满足。”张俊说着就去扯花蕊夫人的衣衫,花蕊夫人拼命反抗,张俊也失去了理智,就像只禽兽一样地撕扯着她的衣服。
“啪”的一声,张俊的右脸被爽亮地赏了一个耳光,这一个耳光才把张俊打得清醒了些。花蕊夫人哭道:“我是一个亡国奴,我能怎样反抗?反正你们男人都一样,都想得到我的肉体,我只是你们的一个工具而已,你们想怎样就怎样,我还有别的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