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辰的脸色瞬间铁青,却是无话可说。
如同她所说,她刚才那两句话,若要来辩驳,还真的可大可小,而且,这个女人的手段,比起这颠倒黑白的口才,更是让人忌惮三分。
顾云裳刚刚还得罪的嘴脸,一瞬僵硬掉。
她没有想到,面对王府权利最大的男人,这个女人三言两语便能反压一局。
什么金銮殿,什么众臣悠悠之口,她不就是想说,她背后有南家在,王爷根本奈何不了她,皇上根本不会对她怎么样吗?
王爷的宠爱,她有了,肚子还怀着王府的长子,说到底,她还是输在身份上,怎么不可恨。
众人看着王妃的神情,显然又是变了又变。
他们还以为,王妃这次是真的触碰上王爷的逆鳞,非要受到惩治了。
却没有想到,她却是如此处惊不变,四斤拔千两的化险为夷。
“那王妃是什么意思?”慕容辰近乎咬牙切齿道:“希望王妃能给个合理的解释,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哦,本王妃刚才说的话啊……”南书儿看着他们,顿了一下,才笑意慵懒的出声:“这禁顾夫人的足,是本王妃开的口,她如今出来,见了本王妃这么开心,本王妃先想的自然是她肚子里孩子……”
众人瞪大眼睛,她可真敢说……
慕容辰已经目露凶光,身上蓄意着蓬勃的怒意。
顾云裳嘴角一抹得逞恶毒的笑意,似乎看见这个女人凄惨的下场。
慢调的语气一顿,她看着众人的神情变化,轻笑一声:“毕竟是王爷的第一个孩子,本王妃怎么不重视,自然是提心吊胆,可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提醒她离本王妃远点。”
“谁知她既然如此口出不逊,说本王妃想残害她的孩子。”
“本王妃想残害她的孩子,脑子是被驴踢了,才会众目睽睽下这么开口吧。”
众人:“……”
这话没有毛病,确实如此。
更何况,以她们王妃的名声,要动真格的从来都是手段,而非做这种动嘴皮子的愚蠢行为。
慕容辰的脸色这才稍稍好看,轻柔的看向怀里的顾云裳,责备道:“是你误会王妃,还不快跟她道歉。”
慕容辰可能并不完全相信南书儿话里的真假,可事实如此,南书儿说的有理有据。
顾云裳眼底露出委屈,怯怯道:“是是是贱妾的错,贱妾太紧张了,贱妾害怕。”
说着,已经趴在慕容辰的胸口,哭的昏天暗地。
柳儿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不就是不想道歉,还装什么恩爱夫妻。
慕容辰安慰了又安慰,无奈的抬头:“王妃先回去吧,稍后会让诸葛瑾将父皇赏下来的金丝燕窝送到东厢院。”
这是准备息事宁人了?
南书儿扫了一眼他怀里的人,目色深深。
顾云裳无端的觉得背脊一凉,一时哭声小了很多,渐渐见抽泣声都没有了。
她这才收回视线,擦身朝门口走去。
身后一堆人,顿时跟了上去,浩浩荡荡,尊贵睥睨。
马车在丞相府门外停下,丞相夫人近日来喜事连连,一张笑脸,怎么挡也挡不住,不过听到南书儿过来,还是带着人一如既往的迎了出来。
“呀,王妃来的真早。”丞相夫人笑语连连的开口。
“是吗!”南书儿扫了她一眼,同样唇角带笑,“母亲近日来心情不错。”
“是是是,王妃也知道,木琴还有玉棋,竹笛的婚事都定了下来,我也能歇一阵子,可不啊。”丞相夫人状似感叹道,还真是毫不收敛,喜上眉梢。
“哦,定的那家公子?”穿过庭院,南书儿就那么随意的一问。
“厄……”丞相夫人摇摆的臀部一顿,才僵笑的回头:“这事没有和王妃商量,还是我的不是……”
南书儿没有再说话, 倒像是真的很随意。
丞相夫人暗暗撇嘴,领着她往南无月的院子走。
远远听到南无月嘻嘻的声音传来,像是在玩闹。
丞相夫人拿着帕子掩了一下唇,遮住了眼底的嫌恶,这才笑嘻嘻的扭头:“王妃进去吧,这前院还有事……”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南书儿已经越过她,声音传来:“既然来了,一起进去看看。”
丞相夫人脸色僵硬,却也不好说什么,没有犹豫的跟在她身后。
然而,下一刻,在经过一处大坑时,额头的筋头一阵跳动。
那是南书儿命人挖掉的树坑,当初丞相夫人极劝南袁绍让人埋了坑,结果这个南书儿挖了树不说,既然还说国师大人说留着这个坑吉利。
什么狗屁吉利,她才不相信国师大人会说这样的话。
可确实没有靠近国师大人的机会,自认没有求证的机会,而国师大人的分量,南袁绍干脆也就不理会了这个坑了。
导致丞相夫人一直心惊肉跳,她以为这个女人发现了什么,亦或者国师大人这样无所不能的神人发现了什么……
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这个女人也只是挖了树,换了家具,却什么都没有做,加上娘家人争气,她也没觉得什么了。
此时看着这个大坑,却是无端的身子发凉!
看着走远的人,丞相夫人心里咒骂了几声,连忙跟了上去。
南无月拿着一根香蕉,慢慢的吃着,五官精致,只是无神的眼睛,诡异极了。
丞相夫人只是看一眼就移开了视线,眼底有不耐烦,却没有着急离开,而是扫视着屋里的摆设。
只是一眼,她的眼底就冒起红光,带着愤怒。
这个南书儿还真不把自己当外嫁女,当初换南无月的家具,是她一手安排,结果这换的家具,还是她私藏最好,连自己都不舍得用的上等家具,样样精品。
可恶!
“王妃,这院子……相爷请人算过了,并不怎么吉利,要不给无月换一间院子?”丞相夫人笑意满满的提议,眼睛却是黏上了不远处的一架屏风。
屏风是金玉砌成,上面是国画,栩栩如生,她还记得这个屏风,乃是相爷用了万元拍卖回来的收藏品,结果这个女人眼睛不眨的给一个傻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