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么巧?”南书儿坐在椅子上,视线停留在南无月身上,唇无声的拧住。
她乖巧聪明的无月,现在成了这个模样……
玄冥说这是她的命,是她的命,是她的命。
南书儿几乎不可控制的深呼吸,用力的闭上狭长的睫毛。
“是啊是啊,王妃还记得大悲寺的国旻大师吗?相爷特地请他入府,他说这院子先夫人的亡灵不散,怕是住的人要不安生。”丞相夫人兴致盎然的说了起来。
这个她倒是没有瞎编,发生了南无月的事,加上和南书儿还有殷慕白差点和南袁绍反目,南袁绍可谓是心头不顺,特意去请了稍有名气的大师过府看风水,然后才有了刚才那一翻话。
“哦?”南书儿端着茶杯,没有喝,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佛着茶面。
丞相夫人接着开口:“况且这个院子太大了,无月一个人住也怪空荡荡的,这府里有一个院子倒是很适合,我已经差人收拾好了,不日就可以搬过去。”
这院子的家具和摆件,她都算过,比整个丞相府中的家具和摆件加起来还贵,这怎么能不让她呕血?
一个傻子懂什么呢,这些东西都是她的。
“无月的母亲在里把她生了下来,她在这里住了十年,离开不习惯。”南书儿一副商谈的语气。
当初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开始,南书儿就想接南无月到身边,毕竟真的不放心。
结果她去了王府第第一天就大吵大闹,回到这个地方,倒是安静的生活。
虽然傻了,可人的感知,她的无月可还是一点都不少,还知道那里是归属感呢。
“可……国旻大师的话,也不行啊。”丞相夫人状似为难苦恼的模样。
开什么玩笑,她特意等南书儿过来,为的就是让南无月搬出这个院子,这样她才能把这些东西替换出来。
事实上,如果不是实在忌惮这个女人,她早就把南无月撵到那个院子了,那里还会等。
南书儿佛着茶水的动作微顿,微低着头,一缕穗发垂落,调皮动人极了,红唇慢慢道: “哦,那是这位大师厉害,还是国师大人厉害?”
“啊?”丞相夫人不明所以,怎么扯上国师大人了?
这个女人难道是仗着和国师大人有几分交情,所以事事显摆?
“当然是国师大人。”丞相夫人如实的回答,一双精明的眼睛上挑,摔破罐子的直接问:“王妃莫不是不愿意让无月搬过去?”
“是,因为无月也不愿意走,她习惯了这里。”南书儿像是没有察觉出她语气里的不对劲。
这个院子,是南无月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离开过的地方,那怕是痴傻了,她还是知道,这里有归宿感,南书儿当然也义不容辞的去维护她的感觉。
“可这相爷都发话了,院子都收拾好了。”丞相夫人弱弱的反驳,却是搬出了府中的男主人。
南书儿扣着茶杯的动作一顿,扭头看向她:“哦,父亲他说了什么?毕竟无月抗拒搬院子这是事实。”
丞相夫人苦口婆心的语气:“这也不能怪相爷,国旻大师说了这院子的风水不好,相爷也是为了无月着想,再说她不懂事,我们大人不能跟着胡闹,王妃您说对不对?”
“哦?他说这院子风水不好?”南书儿却避重就轻的挑重点开口,也是懒得和这种妇人七嘴八舌。
“是啊是啊,王妃你不知道,大师说的还真有道理,而且这位大师的名声不错……”丞相夫人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
话落,南书儿缓缓将茶杯扣在桌子上,丞相夫人的神色瞬间提了起来,她才抬起亮的逼人的凤眸,红唇优雅的开口:“可国师大人却说这是风水宝地。”
“厄……王妃在开玩笑吧。”丞相夫人僵笑,接着又是故作高深的开口:“先夫人生了无月后,身子娇弱,早早去了,留下无月一个女娃,这些年我也是照看着长大,也算聪明伶俐,标致端庄,可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她的一言难尽,囊括了太多!
无非就是一句话,要真是风水宝地,住的人还能成这样?
真是笑话!
“那是以前,可现在不同了,这个院子是经过国师大人肯定的,本王妃自然不会害无月。”南书儿不疾不徐的驳了她的话,没有任何焦急。
“呵呵,王妃当然不会害无月,可有一些事情不能逞能,是不是?”丞相夫人见她软硬不吃,她把该说的都说完了,她既然都没有要松口的意思,语气也没有了一开始的客气。
“本王妃真的没有逞能。”南书儿笑的温软宜人,忽而,她伸出纤纤细指,朝窗户指了过去。
柳儿顷刻授意的上前将出窗户完全打开,露出最佳视野。
纤纤玉指轻点了点,“看到那个树坑没有,国师大人说那是吉利的风水宝地。”
丞相夫人的脸色瞬间青白交杂,心底几乎是暴躁咆哮而出,这个贱人。
同样伴随着这种情绪的还有惶恐和心虚,豆大的汗珠瞬间流了出来,让她坐在椅子上,都有一瞬虚摊在地的恐惧感。
“王妃……莫要胡说。”丞相夫人咽了咽口水,觉得话头不对,她连忙补救道:“一个树坑,那里来的风水宝地?”
“母亲不相信?”南书儿蹙眉不满,却是笑着道:“这是国师大人说的话,不信你可以去过问他。”
玄冥可不是会随随便便给人看风水的人,一切不过她瞎扯。
既然他们先请了人,来了这一堆说辞,她有的是应变的方法。
果然,丞相夫人本来就难看的脸色,顿时更难看了,她好半会都说不出话来。
南书儿也不急,只是道:“国师大人的话,若是母亲和父亲都不相信,那也是没有办法了。”
国师大人,可是万民与天子朝拜的象征。
他的一语定乾坤,连当今圣上都要信奉。
丞相夫人和南袁绍那里敢说半句不是,而且他们也不觉得南书儿敢拿国师大人来造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