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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
    我有这么伟大吗?
    白言都不敢相信自己有如此的能力了,但听这大叔的话也好像挺有意思的,就是不太懂。反正,也就是说,人其实本来就是永生的,对吧!不过,听上去确实是不可思议的呢。
    震天的情绪豁然开朗,收回自己的手来笑道:“心事解开了,也就放下了。告诉听风,我来初见的地方等她,让她来见我吧。”
    “喂,大叔你至少说个地名啊!”白言都快郁闷死了,伸手就要抓住震天的衣服,只是这一抓之下,反倒是把玉笙的头发拉住了,朝着下面一拽,疼得玉笙呲牙咧嘴的。
    围观在四周的人都直愣愣的看着白言,同时朝着后面退了退。就知道这个小师弟睡觉不老实,果不其然,靠得近的就活该了。
    我擦!
    白言迅速起身看着眼前的几人,看着外面的太阳快落下山坡,不由地揉着自己的脑袋道:“我这睡了多久啊?”
    “不久,三个时辰了,可以松手了吧,小白。”玉笙哭笑不得的说道,掰开白言的手指,从她的手中取出自己的头发,同时问道:“知道在哪了吗?”
    “说是在跟听风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听风,你还记得那个地方吗?”白言从袖子里掏出符咒递给玉笙,抱歉的说道:“没这个机会贴上去,只能我们去找他了。”
    初见,初见……听风的身子更是摇摇欲坠,坐在凳子上,她摇头说道:“不会的,主人没有换过地方的,我知道他一直都在一个地方。可是,可是我……我去过马棚那边,没有的,主人不在那里。”
    叶文欢连忙凑了过来,挑眉笑道:“不一定呀,小姑娘我跟你说,你上次去的时候你主人或许出去溜达了。小师弟说你主人在初见的地方等你,那不是马棚是在哪呢,还是说你们偷偷在其他地方见过?”
    “大师兄说得对,小妹妹,我们过去看看又不会少块肉,对吧?”搓着双手,王文祥很是猥琐的看着听风。
    有钱不光能使鬼推磨,还能让人推呢。
    白言无奈的捧着自己的脸,敲着桌子道:“信息实在是太少了一点,但现在也只能是瞎猫去撞死耗子了。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马棚变成了什么样了呢。”
    “荒原,什么都没有了。”那是曾经她被困住的地方,也是遇到主人的地点,有伤心,有绝望,还有一丝的希望。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在这希望的夹缝处,可以再次遇到主人。
    但是,没有的,没有……
    主人,不在那里。
    “啪……”一滴泪水落在听风的手背上,轻咬着自己的嘴唇,她哽咽道:“我真的,好想见见主人。”
    “那是之前,唔……听风,兴趣是刚才你主人才去的,他好像是才做的决定,去那里等你,我们,我们去看看吧!”白言实在是受不了这小萝莉的眼泪,浑身一颤,连忙起身道:“收拾一下就出去,你们有谁要过去的,上前一步走!”
    就在那一瞬间,叶文欢跟王文祥“刷”的一下同时后退一步,留下了站在前面不动的宗平跟腾江。
    嘴角狠狠的一抽,白言甩手道:“算了算了,在山门里好好看着,这马屁精也是,有了妹子后,连太升门都不过来了。听风,笙笙,我们走吧。”
    “人不宜去得太多,存留在人世千载的幽魂本身就是靠着执念留下来的,若人气过旺,反而会冲了他的魂魄,提前消失呢。”摇着折扇,玉笙浅浅的笑道。
    听风抹着眼角的泪水,抬头道:“真的吗?”
    “反正不会有假,听风,快带路,万一去晚了,你主人走了怎么办。”伸手摸着听风的小脑袋,白言笑道。
    刚才还落着泪水的人立刻来了精神,迈开着小短腿,点头道:“现在就去,我知道在哪的。玉笙大人,小白言,跟我来。”
    “不公平,为什么叫他大人,叫我小白言了……”
    “因为,你确实是很小啊……两面都平板呢……”
    “……滚!”
    出乎意料,这马棚就在太升山外的平原上,走路过去也就半个时辰而已。经过千年的变化,当初那繁华的镇子,而如今,只剩下了一片荒凉,站在贫瘠的土地上朝着前方看去,也只有那一轮散发着朦胧光华的月亮。
    “就是这里,这里就是当初我在的马棚。”什么都没了,那地上只是一些碎石头堆积着,听风围绕着石头跑了一圈,双手像是化圆一样,比划着说道:“当初这里有这么大,里面养了很多跟我一样的小马,我就在这里,看到了主人。”
    双眼内只剩下满满的回忆,听风的嘴角向上扬起,提着小红裙子站在石头上,眺望着月亮所在的方向,她激动的叫道:“主人就是从那个方向过来,让我自己从马棚里走出来,然后给了我名字,听风,听风……听风便知岁寒。”
    声音渐渐的弱了下去,看着那空无一人的荒野,听风抱着自己的胳膊,缓缓地蹲下身去,将小脑袋深深的埋在双腿上,任由着泪水浸湿了衣衫。听风来了,天也寒了,可唯独听风知岁寒的人还未来到。
    主人,你到底在哪……
    白言心中也不好受,陪着听风一起坐在地上,果然那个震天的心思,不是普通人能够猜透的。给了听风希望,却又将它捏碎了。伸手拍着听风的背脊,白言安慰道:“别哭了,听风,或许是你主人耽搁了,等等就会来的。”
    “不会的,主人还在生我的气,还在怪罪我,是我害死了主人,是我!”猛地扬起头来,听风整张脸都哭花了,抱住白言嚎啕大哭着,那鼻涕都落在了白言的肩头。
    玉笙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折扇轻掩着自己的嘴唇,柔声道:“听风,想让我们帮你,那就得说出你所有的事来,说不定,你主人跟你相遇的地方,并不在此。要知道有些时候,初见,或许是在梦中。”
    “梦中……”轻咬着自己的嘴唇,听风安静了下来,揉着自己的眼,低头哽咽道:“我不想记起那一段事情,是我隐瞒了,对不起。可我真的没有勇气,再去讲一遍。”
    “都已经过了千年,你主人都已经放心了心中的执念,让你去初见的地方,怎么,反倒是你放不下了?”轻声一笑,玉笙阖上折扇说道:“既然如此的话,那么我们也只能看着你主人,在所谓的初见之地,等你成千上万年了。”
    “什,什么?”
    “还不明白吗?你主人已经放下了他的执念,如今就希望与你再见。你迟迟不去,这便又成了他新的执念,直到,等到你为止。听风,难道你想因为你的原因,让你主人继续停留在人世吗?孤单一个人,等你……”
    “我说,我说!”
    双手按着小脑袋,听风颤抖着,缓缓地挪开了自己的手,低声道:“我的主人,是千年前的震天王爷,在外人看来,他性格孤傲怪癖,可在我看来,他永远都是和蔼可亲的主人。带着我,征战沙场,为受伤的我包扎伤势,还会带着我一起踏青。主人对我说过,我,不是他的一匹马,而是他可以吐露心声的朋友。尽管如此,可主人对我说的话也很少。”
    “那是像今天一样冷的秋天,校场开始的骑射比赛。主人与那个皇上比试武艺,在时间定下来后,主人就对我说,今后照顾不了我了。好像,就好像是主人已经提前知道我会输,会输的……”掩着自己的面,听风哭泣着,咬着嘴唇道:“我拼了命一样,不断地训练,不断地让自己变得更强,可是,在比赛那天,我不知道怎么了,根本使不上力气。一共三场的比赛,骑射、武艺、赛跑,我在骑射中失利了……”
    “因为我的原因,主人射出的箭没有命中箭靶,还被我甩了出去,再后来的武艺中胜利,扳回来了一局,可是在最后赛跑里……”强忍着不要自己的泪水掉落下来,听风深深的吸着冷气,捏紧了小拳头说道:“我输了,输给了那个皇上的马,所以,我的主人被赐了毒酒……”
    就跟今日一样冷的天气里,她的主人跨坐在她身上,最后一局已定,所有的大臣为之欢呼,簇拥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朝着金光闪闪的龙椅上去。而她的主人,只是翻身下马,跪坐在那个男人的面前。
    “震天王,你终究也老了,连朕都敌不过了。不过,如今国泰民安,也无需你继续去征战杀场。”
    “朝廷之中,都是朕的臣子,你虽贵为朕的胞弟,可牙齿跟舌头尚会打架,更何况朕与你。”
    “这一杯酒,算是朕赏赐于你的。看到了那边的山头了吗,朕早就为你准备好了,震天王。”
    那个时候,听风不明白,为什么皇帝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就跪在主人的面前,轻轻的啼叫着,用自己一抹白的小脑袋,蹭着他的手。而主人,则是很温柔的摸着她的小脑袋,端着那杯酒,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