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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笙笙,你嘀咕什么呢,小鱼,快出来一起吧!”白言伸手捉着眼前的萤火虫,可她的手还没有触碰到它们,这些萤火虫就好像提前知道了一般,煽动着翅膀迅速挪开,一同在空中追逐,不再停留在这了。
    都走了吗?
    呆呆的看着月光下的萤火虫,像是长龙一般,渐渐的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白言不由地叹息着。
    “萤火虫的来历,小白你知道吗?”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白言身边的玉笙开口笑道,伸手将他手背上的萤火虫抖出,看着那小小的光芒消失,他只是半阖着眼,淡淡的说道:“传说腐草化萤,是远在他乡的亡魂寻找着归路。他地而死之人,都会化为一株腐草,在家最近的地方盛开,化为一只小小的萤火虫,看望家中思恋之人。若有一天,小白你看到了停留于你手中的萤火虫,可千万要记得,那是你的亲人,回来看你了。”
    “腐草化萤……呼……笙笙你早就知道了,对吧?”看着渐渐沉下的月亮,染红了半边天空的朝阳,白言黑着脸说道:“你早就知道我今儿也睡不了,所以才让我早些歇着的吧!”
    “唔……这个嘛,反正小白你是意识体,睡不睡都没什么关系的嘛。去房间里,我们还有一件事没办呢。”玉笙转身笑道。
    白言却直接裹紧了自己的衣服,斜眼问道:“什么事需要去房间里办?”
    “……你这小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还有这卫兰沁的尸体未火化呢。”敲了敲白言的脑袋,玉笙回身走过。
    小鱼已经帮玉笙准备好了,将孙明卫的骨灰也抱在了怀中。还是同样的方法,火化了已经死去的人。
    “天葬吧。”昂起头来看着外面的日出,玉笙伸手拿起已经枯萎的桔梗花,浅笑道:“就让桔梗花见证他们之间的爱情,随风而去吧。今生不曾陪伴对方一起走过山山水水,死后,就让这皮囊圆了他们的梦吧。”
    揭开坛子,任由着风吹拂着里面的骨灰。
    说来也奇怪,坛子挺深的,风吹过来也只能把上面点的骨灰吹走,但整个坛子里的骨灰,就好像故意追着风而去般,竟然一点儿都没剩下。
    “人类,真的有好多美丽的爱情呢。”轻掩着嘴唇淡笑着,小鱼看着远方的朝阳,微微阖着眼眸笑道:“不知道,妖怪什么时候也能拥有像这样一般至死不渝的爱情呢。”
    “怎么会呢小鱼,人有感情妖怪也有,白头到老的爱情也有的呢。”双手放在自己的后脑勺后,白言回头笑道。
    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小鱼摇头道:“并非如此的,小白言,人类的寿命实在是太短暂了,区区的百年光阴,便会化为黄土消失不见。纵使今生所爱,下一世相见,也许就是路人了。妖怪的年龄实在是太长了,有的千年,有的万年,有的几十晚年,更有的开天辟地以来就存在了。时间对于我们来说,或许就只是时间两个字而已,没有任何的意义。”
    “人类的爱情,百年就算是忠贞不渝了,可妖怪,要面对着上万年的孤独,就算是在一起,也不可能面对同一个人那么久。在我们妖怪的世界中,相爱可以在一起,不爱可以分开,再爱可以重新结合。我们是自由的,没有你们这样凄美的爱情。”勾起自己嘴角的笑容,小鱼伸手拉住白言的小手,淡笑道:“所以啊,我很羡慕人类的。不需要多久,一次真爱就足够了。”
    “但人类,同样也是悲哀的,生命只有短短的百年,还不够喝一壶酒后睡上一觉的时间呢。走吧,从今日开始修行,不许偷懒。”伸手在白言的小脑袋上轻轻一敲,玉笙展开折扇笑道:“信仰之力收集得差不多了,翻开你天朗师尊给留下的修仙秘籍,上面会有修炼的方式,我会在一旁监督的哟。”
    “……”尼玛,上一幕还在说爱情,下一幕就直接转到修炼上了,至少给她一点时间好好消化嘛!
    那老贼的无字天书上,真的会写修炼的方式了?
    疑惑的看着玉笙,白言迅速将修仙的宝典拿了出来,对着自己的手上吐了一口唾沫,在玉笙跟小鱼嫌弃的眼神下,才贼呵呵的翻开书。
    “小白啊,你不觉得从嘴巴里吐出来的东西粘在手上很脏吗?”
    “自己哪能嫌弃自己啊。”
    “对啊,可是这秘籍嫌弃你了啊,嫌弃你了,就不一定给你看修炼的方式了。”
    “……妈的,智障!”
    怪白言自己不好,没事吐什么唾沫在手中,翻开了这本天书,上面连砍树的字都没了,更不用说其他的修炼方式,所以这就是传说中的自作孽不可活吗?
    “白老大,我觉得有时候你是不是脑袋被驴给踢了,这么宝贵的秘籍,你居然用唾沫去玷污它,依我看,还是放在我这里比较保险,就让我来保护它!”大手一扬,马灿伸手就要去抢白言手中的书。
    玉笙直接一折扇敲在马灿的脑袋上,半阖着眼笑道:“怎么,连小白的东西也敢抢了?”
    “玉笙老大,这不算是抢,是保护,白老大要在这样下去,我估计我们到死都不一定能瞅见修炼的方法啊。你看我都被我老爹赶出来了,有家回不了,有娘认不了。”说着,马灿使劲挤出两滴泪水来,装模作样的擦着。
    躺在藤椅上的白言都快被烦死了,来回翻动着手中的书,除了白纸就是白纸。晃悠着手中的书,白言只觉得越看越烦躁,双手握着书朝着两边一拉,看着这本天朗留下的书变成粉末,白言起身道:“笙笙,叫我你们的修炼方式。”
    “败家啊,修仙的宝典啊!”
    “噗,小师弟你……”
    “师尊啊,弟子不孝啊……”
    院子里的几人早就傻了,哪里知道白言的脾气比这书更大啊。
    唯独玉笙,依旧似笑非笑的看着白言,单手托着自己的下颚问道:“你确定吗,小白,我这修的可是妖道,并非是仙道。”
    “管他什么仙道妖道的,只要有修为就好了。天朗师尊一直避开我,古人大哥也不管我,我现在连对付一个驱鬼人的实力都没有,这样很伤我的自尊心的。毕竟在外面,我可是全国武术……”
    “打住。”伸手做了个停的动作,玉笙眯着眼笑道:“既然你想修妖道,那我就教你。”
    “呸呸呸,别说得这么难听嘛,妖道,唔……修炼不都是为了有本事吗,就因为你们是妖怪就叫妖道了?那修成狐仙、孙悟空之类的,也不算妖怪了吗?”白言挑眉问道。
    “哈哈,真是有趣,小白,你啊……”玉笙微微一怔,随后哈哈的笑了出来,他单手轻捏着一片枯黄的落叶,柔声道:“要下雪了呢。”
    “开什么玩笑,现在天气这么好,怎么可能下雪。”叶文欢抬起头来盯着天空看了半天,都没看出哪里要下雪了。
    “有时候双眼会欺骗人,但自身对天气的感应是不会出错的。在很久之前,远到人类还是一只臭猴子的时候,他们对对自然做出准确的判定。哪里下雨,哪里打雷,哪里暖和,哪里寒冷,全部掌握在手。就算是最艰苦的条件下,他们也能寻找到一丝生存的希望。”轻声一笑,玉笙伸手摸着自己的银色耳朵,继续说道:“他们不断地学习,创造了文字跟衣饰,也学会了制作武器,慢慢的,拥有了自己的秩序。”
    “就这样,臭猴子给自己取了一个很不错的名字,人,两腿走路的物种,懂得穿衣遮羞,按照自己的规矩秩序存活着。拥有了高智慧的人类,渐渐的抛弃了自己的天性,连最简单的感应自然的能力都没有了。慢慢的,这动物就真的成为了高我们一等的人类,自认为是天地间的主宰。褪去了自身的杀怒,以规则束缚自身。这是好的,可也是最残忍的,约束了生命的天性。要想修炼,首先要做的,就是从人字中脱离出来,你需要去感悟自然,将你自己遗失的能力找回来。这也是为什么,紫林让你打坐的原因。在最安静的环境下,去寻找被你自己隐藏的天性。”
    “……”擦,说了那么多啊。
    白言都快被玉笙给绕糊涂了,迷迷糊糊的看着她,挠着自己的头发问道:“我有些不理解啊,笙笙,我们人类也是好不容易进化来的嘛,你要我从现在的这样重新退化成猿类,这个我也做不到的嘛!”
    “小白,你还真是……”噗嗤一笑,玉笙无可奈何的说道:“笨蛋,我是让你重新找回自己对自然的感应能力,你连自然中流动的气息都感应不到,如何做到炼气?命运赋予人类我们妖怪没有的东西,同时也剥夺了你们的很多能力。想要修炼,就得把这些被剥夺的东西要回来。”
    “又是打坐吗?”白言弱弱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