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椒顺利的找到了公孙敖,另外一人则没那么幸运。刚跑出不到百里,被左贤王派出的追兵斩杀,消息并没有送到公孙贺手中。
卫青进入上谷后,迅速对附近区域展开搜查。然而,种种迹象表明,匈奴人早已撤出了上谷。这也是他们的一贯做法,打一枪换一炮。
卫青展开地图,略加思索,只说了四个字:“直捣龙城!”
龙城是匈奴人祭天的地方,也是匈奴人的起源地,重要性仅次于单于庭。
苏建大惊:“龙城是匈奴人的圣地,必有重兵把守,咱们贸然进入,必有去无回。不如和公孙敖靠近,好歹能有个照应。”
“出征前,皇上告诉我,此战的目的主要是让匈奴人知道汉军有能力主动进攻。如今,咱们若是回到代郡,和之前的战略有何区别?这一战,必让匈奴人胆寒。”卫青坚定道。
“既如此,要不要告诉公孙敖将军呢?”苏建知道卫青的脾气,没有反对,而是建议道。
“不必了。此番咱们四路出兵,目的就是出其不意,并没有明确的集结地。此刻,咱们很难找到他们的行踪,即使找到,也没什么作用。战机一瞬即逝,很难互相照应,只能靠我们自己了。”卫青想了想道。
既如此,苏建没有多说。计议已定,卫青率一万大军继续北上,三天后出现在了龙城。
龙城虽是匈奴的圣地,却没有多少兵力驻扎,不足五千人。一来是此地很神圣,不容许亵渎;二来是匈奴人从没想过汉军敢于进攻此地。
侦查清楚匈奴人的情况后,卫青一声令下,一马当先冲向龙城,后面是苏建和张次公,宛如神兵天降。
尽管人数不如汉军,但匈奴人对于龙城无比的看重,人人悍不畏死,以一当十,给汉军造成了极大的麻烦。
经过一天一夜的苦战,卫青攻陷龙城,只有数百人逃走,而汉军也损失了一千余人。这是一场名副其实的血战,也让卫青见识了战场的可怕。
龙城被袭,匈奴人一定会卷土重来。卫青不敢在此地多停留,将祭坛等建筑损毁殆尽,然后只带着重要的俘虏共七百人返回上谷。
在这七百人中,有一个特殊的俘虏,名叫阿胡儿,是一位匈奴小王。卫青怜惜他作战勇猛,没有杀他,而是将其请到中军帐。
卫青亲自为阿胡儿解开双手,啧啧称赞:“好一位少年将军!”
阿胡儿不忿,大骂道:“汉人无耻,竟然偷袭我龙城!”
卫青一声冷笑:“要说无耻,汉人哪里比得过匈奴人!这些年来,你们匈奴人屡次进犯我大汉,掳掠我子民,干下了多少血案,一一清算的话,你死一百次都不够!”
“你们汉人,打不过我们匈奴人,活该被抢掠。”阿胡儿很强硬。
卫青大笑:“你既然自诩比汉人善战,那为何落入我这个汉人之手呢?”
阿胡儿恼羞成怒:“人多势众算什么本事,若是在马上单打独斗,我谁也不惧!”
“哦,果真谁也不惧吗?”卫青笑道。
“那是自然,你敢不敢和我打一场?”阿胡儿挑衅道。
“有何不敢!不过,若是输了,赌什么?”
“若是我输了,甘愿归降做你的侍卫。”阿胡儿昂首道。
“好。若是我输了,我将你们全都放了!”卫青毫不犹豫道。
阿胡儿大喜:“将军说话算数?”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苏建,带他去挑马!”
苏建有些犹豫,劝道:“卫将军,不如让我来吧,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
卫青瞪了他一眼道:“怎么?你信不过我?不要啰嗦,快去!”
苏建嘿嘿一笑:“末将不敢。”马上带着阿胡儿去挑马。
不一会儿,阿胡儿挑了一匹自认为最神骏的马,耀武扬威的冲到帐外。卫青翻身上马,扔给他一根木棒,道:“用这个吧,用兵器会死人的。”
阿胡儿哈哈一笑:“说的是,我要是万一把将军打死了,岂不是笑话?”
卫青不想多说,沉声道:“开始吧!”说完,如箭一般冲来。
阿胡儿吓了一大跳,举起木棒迎战。不过,卫青并没有出手,只是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阿胡儿心中一惊,好身手!启动好快!他不敢怠慢,催动跨下之马,沉着应战。
转眼间,双方已大战数十合,让阿胡儿郁闷的是,他竟一下子都没有打到卫青,身上反倒挨了十几下,疼得他龇牙咧嘴。
最后,阿胡儿挺不住了,大声道:“我认输!”
卫青勒住马,笑意盈盈的看着他。阿胡儿翻身下马,跪地道:“阿胡儿心服口服,愿誓死追随卫将军。”
卫青跳下马,双手将他扶起,笑道:“小王请起,日后还要多向你请教。”
其实,这是卫青在上林苑练习多年的项目,早已是个中高手,岂是一个匈奴小王所能对付的。
自此以后,阿胡儿一直待在卫青身边,既是侍卫,也是参谋。从他身上,卫青知道了不少匈奴的风俗习惯、组织架构,对匈奴有了更全面、更深入的了解。
匈奴人擒获李广后,兴奋不已,看他浑身是血,连绑都懒得绑,直接放在一个大网兜里,拖在两匹马之间。
走了十余里之后,一个士兵前来查看李广的伤情,李广装作已经死亡。匈奴人叹息不已,本以为能活捉李广,没想到竟然死了。
也有人嘲笑道:“什么飞将军?如今不过是一位死将军!”
忽然,李广从网兜中腾空而起,跃到一位匈奴士兵背后,直接将他扔下马,夺路而逃。匈奴人猝不及防,等到反应过来时,李广已经逃之夭夭。
左贤王得知李广逃亡,气愤不已,恨不能将那几个看守的都杀了。
正在这时,一个探哨来报:“启禀左贤王,发现一股汉军,正在向此集结。”
“有多少人?领兵的将军是谁?”
“回左贤王,大约一万人,领兵将军是公孙敖。”
“一万人?汉朝这是要干什么?公孙敖?本王怎么从未听说过?”想了想,他立即下令道:“就地埋伏,让他们有来无回。”
李椒领着公孙敖抵达李广和匈奴交战处,发现此地已经是尸横遍野。李椒悲愤莫名,大喊道:“父亲!儿子来晚了!”
公孙敖皱眉道:“李将军也许已经突围而去了,此地过于深入,咱们还是回吧。”
“不,他不会突围的,一定是转战到了另一个地方。咱们继续追,或许可以建大功。”李椒肯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