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大半日的激战,汉军已完全占据上风,匈奴人损失过半,但还在利用自己的机动性且战且退,没有脱离主战场。很明显,他们是想等到伊稚斜来援。
估摸着李沮和李广已经伏击到了伊稚斜,卫青不想再拖延,登上一处高地,大喊道:“将士们,最后的决战来了,杀死右谷蠡王者重赏。”然后一马当先冲入敌阵。
在卫青的带领下,汉军爆发出了最强的战斗力。而此时的匈奴人只剩下不到五千人,汉军则有两万多。至此,大局已定,右谷蠡王如果不突围,必战死当场。
右谷蠡王心知回天无力,一声长叹,带着剩下的五千人强行突围,突围过程中,又损失了一千余人。
正当卫青准备追击时,李沮派人将李广的行踪告知了他。
卫青大为震惊,李广孤军深入,即使能阻击到伊稚斜,也占不了便宜。更重要的是,他就此失去了伊稚斜的行踪。
事到如今,卫青根本顾不上李广,也不敢继续追击右谷蠡王,而是让李沮赶紧回来,选定有利地形布阵,等待伊稚斜来攻。
右谷蠡王逃出战场没多久,果然遇上了伊稚斜。得知卫青只有两万余骑兵,伊稚斜一声冷笑:“今日,看你还能往哪里逃?”
一声令下,伊稚斜整合右谷蠡王的四千残兵,总共达到了近五万,急速赶往战场。
发现卫青的踪迹后,伊稚斜不想给他喘息的机会,立即发起冲锋。此时,李沮的一万精锐步兵派上了用场。
李沮是汉军中有名的步军将领,麾下的一万步兵包括一千弓弩手、一千盾牌手、三千弓箭手和五千长枪手,配合骑兵有奇效。
匈奴人完全没意识到李沮的存在,若洪水般汹涌而来。李沮站在高处,看到匈奴人冲到弩箭的射程后,做出指令,以弩箭攻击。
弩箭的射程远胜弓箭,可达千步以上,眨眼之间,冲到最前面的骑兵应声倒地,后面的骑兵收不住马,乱成一片。即使有小部分冲过了弩箭,后面还有弓箭。
就这样,伊稚斜的五千先锋大部分被射杀,只有少数逃了回来。
伊稚斜大怒,大骂右谷蠡王:“混账,汉军有强弩,你为什么不说?”
右谷蠡王脸色苍白:“回大单于,臣刚才交战时,并没有看到强弩。”
伊稚斜冷哼了一声:“看来,他们早有所备。”暂时停止了进攻。
此时,卫青也陷入了进退两难的窘境,如果退回定襄,当然可以全身而退,伊稚斜也难奈他何。但如此一来,李广就危险了,很可能被伊稚斜歼灭。
如果去接应李广,则可能将自己陷入困境,到时候只能拼个鱼死网破。汉军兵力不占优,卫青不敢冒这个险。
伊稚斜猜出了卫青心中所想,冷笑道:“抓不住你卫青,抓住李广并不算亏。”
一念及此,伊稚斜立即下令:“全军听令,回到草原,活捉李广。”他的骑兵是卫青的两倍,运动战是自己的优势,不怕卫青来追。
看着伊稚斜撤退,站在高处的卫青忧心忡忡。他深知伊稚斜的性格,既然亲自领兵,绝不会空手而归。此番他主动撤离,一定是已经获悉李广的行踪,想要用李广逼他出战。到底要不要决战?卫青一时难以决断。
正当卫青苦思冥想时,公孙敖前来禀告道:“启禀大将军,云中太守和雁门太守来见。”听说大将军驻扎此地,他们特来劳军。
卫青大喜,连忙道:“来得正好,快请他们过来。”
刚才还在眉头紧皱,怎么一下子喜笑颜开?公孙敖大惑不解。
其实,卫青是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大将军身份。出征之前,汉武帝特意交代过,云中和雁门的兵力他可以随时调用。既然如此,兵力不足的问题就解决了。
见到两位太守后,卫青直接问道:“你们郡内的兵力还有多少?”
云中太守和雁门太守连忙道:“回大将军,郡内各有骑兵和步兵一万,都是百战之师。”
卫青大喜:“好。你们回去后,立即将兵力全带过来。步兵交给李沮统一指挥,骑兵跟在我的身后。我现在去追击伊稚斜,沿途会留下记号,你们前来接应我。”
大将军下令,两位太守不敢怠慢,躬身道:“谨遵大将军令。”
此地距离云中和雁门都不太远,不过一百余里,如果云中和雁门的骑兵没有耽搁,大概只落后卫青一日左右,绝对可以及时增援。
卫青郑重道:“这件事非同小可,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回去之后,立即让都尉出发,不得耽搁,如有延误懈怠者,以军法处置。”
两位太守走后,稍作休整,卫青率领仅剩的两万余名骑兵全速而出。此时,距离伊稚斜撤离不过半日。
出发之时,霍去病主动请缨,愿意率领本部一千骑作为先锋,侦查伊稚斜的行踪。
刚开始,卫青说什么都不同意。无奈霍去病态度很坚决,又死皮赖脸,卫青实在拗不过,只好同意了,但再三叮嘱道:“看到伊稚斜的军队,尾随即可,不可出击。”
霍去病满不在乎道:“大将军放心,这种事儿又不是第一次干,我自有分寸。”自从上次和曹襄驰援赵信后,他的信心爆棚。相比之下,曹襄则要稳重得多。
那么,此时此刻,李广到底在哪里呢?
左日逐王追击了一段距离后,李广发现伊稚斜似乎没有跟上来,调转马头开始还击。左日逐王牢记伊稚斜的命令,并不接战,而是掉头跑回了草原。
刚开始,李广追得不亦乐乎。左日逐王还很配合,每当李广追不上了,又反过来追。后来,李广发觉有些不对劲,怎么越走越走了?
妈了个巴子,小兔崽子在耍老子呢?终于,李广明白了过来,伊稚斜根本没搭理他,而是直奔卫青所在的主战场。恼羞成怒之下,李广放弃了左日逐王,原路返回。
左日逐王自然不会就此放弃,而是像狗皮膏药一般黏上了李广,李广既无法摆脱,又不能痛快的大战一场,恼火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