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整整一天时间,霍去病终于找到了卫青的行踪,并向他汇报了苏建和赵信的情况。卫青沉吟片刻,吩咐道:“你去找一下他们,让他们回到定襄。”
霍去病应声而出,卫青拦住道:“带上你本部所有人马吧。”
霍去病本部原有一千人,都是他从蓝田大营带出来的。卫青和左谷蠡王大战时,这些人表现神勇,却也损失了两百人,如今尚有八百。
霍去病明白卫青的意思,伊稚斜迟迟没有出现,万一遇上他,很难逃脱。人数多一点,可以增加逃生几率,对苏建和赵信也是增援。
不过,前去增援的人也不能太多,一是给养不足,二是目标太大,容易被发现。
伊稚斜将赵信招降后不久,左日逐王和左谷蠡王先后回到了大部队,向他汇报了情况。伊稚斜脸色铁青,想要继续发起攻击。
左谷蠡王和右贤王劝说道:“大单于,卫青此战损失也不小,必定会返回塞内。贸然攻打,咱们占不了什么便宜,不如暂时休整。”
此战,伊稚斜一共出动了五万骑兵。左日逐王的部众相当于全灭,左谷蠡王损失了八千,围剿苏建时又损失了两千,共计损失一万五千人,付出的代价是惨重的,如果在这时去攻打云中、定襄或雁门,确实占不到多大便宜。
想了想,伊稚斜狠狠道:“汉人暂时可以放过,但罗姑比必须剿除。”
种种迹象表明,罗姑比逃出单于庭后,带着一万余名旧部,流窜于汉匈边境一带。他既不甘心失败,又不愿意投降汉朝,对伊稚斜却是个莫大的威胁。
正当伊稚斜下令寻找罗姑比的行踪时,有人背叛了罗姑比,主动送来情报。伊稚斜大喜之下,亲率三万五千名骑兵大举而至。
一天后,伊稚斜出现在了罗姑比的营地。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碾压,罗姑比麾下真正能战斗的只有五千左右,其余的都是老弱妇孺,以及和伊稚斜政见不合的高层。
伊稚斜最痛恨叛逃者,出手毫不容情,在他的铁血镇压下,一些人被迫投降,还有一部分死党自知不会被伊稚斜所饶恕,拼死突围而出。
最后,逃出伊稚斜魔掌的只有两千余人,都是罗姑比最铁杆的支持者。
经此一役,罗姑比彻底失去了翻盘的机会。经过商议,他们决定向汉朝投降,惟其如此,或许能保住身家性命。
走出没多久,一支汉军骑兵和他们相遇了,为首者是一个少年将军,不是别人,正是霍去病。他为寻找赵信和苏建而来,却始终没有发现二人的踪迹。
罗姑比本想投降汉朝,却不甘心降于这么一个小将,冷冷道:“你是谁?报上名来。”
对方人数是自己的两倍多,霍去病却毫不畏惧,大声道:“我乃汉朝大将军卫青麾下票姚校尉霍去病是也。”
罗姑比一声冷笑:“无名之辈,闻所未闻。”
霍去病仰天大笑:“总有一天,会让你们匈奴人闻风丧胆的。”
罗姑比寒声道:“好大的口气!今日先杀了你再说。”
这时,罗姑比的堂叔父籍若侯名产的老者道:“大王既然要归降汉朝,似乎不应再与汉军交战。”
“投降于一个无名之辈,一辈子都被人瞧不起,汉朝皇帝也不会将咱们当回事。最好是将他生擒,如此才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罗姑比冷冷道。
“卫青或许就在附近,大王请三思。”籍若侯忧心忡忡道。
“怕什么,几百人而已,杀了就是。”罗姑比自诩枭雄,绝不会投降一个少年将军。
一声令下,罗姑比率部发起了攻击,他将部下分为四队,想要将霍去病团团包围,全部绞杀。
霍去病一声大喝:“勇士们,跟在我背后,为大汉而战。”一马当先,如箭离弦。
霍去病看出这些人不寻常,尤其是罗姑比身边的几十人,似乎是匈奴的贵人。擒贼先擒王,他相信,只要拿下了那几人,其余的人必会束手束脚。
冲锋之时,霍去病对身边的心腹毕方等人道:“我们擒住为首的几个人,必有大功。”毕方很兴奋,沉声道:“那个人交给我。”他指的是罗姑比。
霍去病没有拒绝,带领部下直奔罗姑比而来。罗姑比没有料到霍去病竟这么大胆,脸色一沉,寒声道:“找死!”摆开架势迎敌。
毕方果然骁勇,直扑罗姑比而去,和他斗在一起,竟不分上下。霍去病则直奔籍若侯,刚才只有他和罗姑比说话,似乎身份颇高。
籍若侯的身份确实很惊人,他是伊稚斜的祖父辈,在匈奴内部一直主张和亲,受到伊稚斜的打压,不得不跟着罗姑比逃亡。
霍去病哪里知道这些内情,一杆长枪直刺面门,籍若侯脸色大变,想要拔刀抵挡,但终究年老体衰,没有挡住那一枪之威,被当场刺死。
籍若侯之死,彻底激怒了罗姑比,他一声大喝:“无名小辈,受死吧。”放弃了毕方,直奔霍去病而来。
毕方哪里会放过他,一枪刺来,罗姑比弯腰避过。毕方得理不饶人,再次欺身而上,拿出佩刀力劈而下,罗姑比一时手忙脚乱。
霍去病大喝道:“毕方,让我来生擒他!”毕方知道霍去病好斗,不敢跟他抢,停手站在一旁,为他护驾。
霍去病话音刚落,一枪刺向罗姑比的手腕,罗姑比慌乱之下弯刀脱手而出。霍去病一声长啸,从马上跃起,跳到罗姑比身后,掏出匕首抵着他的脖子,大喝道:“不要动!”
罗姑比心凉半截,没有说话。毕方赶紧到霍去病背后保护,防止有人放暗箭,霍去病则朗声对其他匈奴人道:“全部住手,不然我杀了他!”
那些匈奴人本有归降汉朝之意,如今看到罗姑比被擒,更加没有斗志,纷纷停手。
罗姑比长叹一声,惆怅道:“狮子老了,被你们两只狼欺负。”随后大喊道:“放下武器吧,我们归降汉朝。”
霍去病大感意外,问道:“归降?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小兄弟,你捡了个大便宜啊。我和伊稚斜意见不合,反出了单于庭,才落得如此下场。不然,怎会被你得手?”罗姑比苦笑道。
霍去病哈哈大笑:“笑话!什么叫捡了大便宜?如果我没有擒住你,你会归降于我?你如果想要归降,刚才为什么不降?打不过就是打不过,给自己找借口,非好汉所为!”
罗姑比愣了一下,也大笑道:“小兄弟,栽在你手里,我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