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长达半年的养病,霍去病的身体终于恢复了大半。按照太医所言,只要他以后多注意饮食,不经受大的精神刺激,体力基本上能和以前保持一致。
四月二十二,时值初夏,万里如云,碧空如洗。霍去病离开骠骑将军府,准备去市上买一些刘念月最爱的零食,还要挑选一枚簪子。
如今的霍去病在百姓心中就是战神一般的存在,看到他后,行人都驻足注目行礼,更有一些年轻的姑娘,对其暗送秋波。
骑在马上,霍去病保持礼貌的微笑,缓辔而行。先挑了一些零食,他走进了长安城中最大的珠宝楼聚宝斋。
聚宝斋老板背景深厚,自然识得霍去病,立马亲自出迎,躬身行礼道:“骠骑将军大驾光临,小店荣幸之至,不知将军需要些什么?”
霍去病淡淡道:“本将想买只簪子。”
店老板连忙道:“敢问将军,您想要什么样的簪子?想送给什么人呢?”
霍去病从来不懂这些,一时有些犯难,含糊其辞道:“是送给一位姑娘的。”
店老板瞬间被点燃起了好奇心,神秘道:“敢问将军,是定情礼物吗?”
霍去病眉头一皱,否认道:“不是,但本将只要最好的礼物。”
店老板连连点头,自信道:“不是自夸,小人店里的东西绝对是长安最好的。”边说,边将霍去病领到柜台,拿出几件镇店之宝一一介绍。
听了一会儿,霍去病觉得有些头晕,断然道:“不用介绍了,你就把适合年轻姑娘戴的,最贵的那一个拿给本将。”
“一定要最贵的吗?”店老板还从没见过这么直接的主顾。
霍去病瞪了他一眼,沉声道:“怎么?还怕本将买不起吗?”
店老板连连摆手:“将军误会了,天下还有什么东西是将军买不起的呢?只是这最贵的,不一定是那位姑娘喜欢的。”
霍去病又皱了一下眉头,不耐烦道:“这个不用你操心,你只将最贵的拿出来就好。”
店老板不敢再多言语,果然拿出了一件镇店之宝,要价五百金。
这只簪子用一种匈奴出产的稀有玉石制成,曾被匈奴大阏氏戴过,流落至中原后,又镶嵌了一颗产自南海的珍珠,当得起绝世无双。
霍去病随便看了一眼,没有多问,直接付钱走人。
看着霍去病的背影,店老板感叹道:“也不知哪家的姑娘能有福分嫁给骠骑将军。也许,只有公主才配得上这等人物吧。”
买好东西后,霍去病径直入宫,直奔椒房殿而去。刚迈入椒房殿,他陡然听到了刘念月和一个男子的声音。
这是谁呢?霍去病心中一动,轻手轻脚的循声而至。那是椒房殿中的一个小花园,只有半亩左右,但修建得极为精巧,假山假石一应俱全。
藏身于一块假石之后,霍去病刚好看到了刘念月的身影。这一年,她刚好十六岁,正是女人最美的年纪,青春靓丽,活泼灵动。
站在刘念月旁边的男子,霍去病并不陌生,他是公孙贺之子公孙敬声,和霍去病是表兄弟,比霍去病小四岁,比刘念月大一岁。
不过,霍去病并不喜欢这位表弟,总觉得他过于油滑,尤其是一张嘴,不管什么都能说得天花乱坠,是长安城中有名的纨绔子弟。
刘念月和公孙敬声边走边谈,似乎相谈甚欢,还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忽然,公孙敬声伸手摘下一朵牡丹,双手献给刘念月,一脸笑意道:“这朵花,我注意多时了,是这片园子里最娇艳的,勉强可以给妹妹做头饰。”
刘念月笑了:“你呀,真会说话。”
公孙敬声一脸正色道:“妹妹,我说的可句句都是实话。”
又过了一会儿,公孙敬声郑重道:“妹妹,我喜欢你,你能嫁给我吗?”
这种话,公孙敬声说了很多次,刘念月一直没有答应。看着他热切的眼神,刘念月不忍直接拒绝,笑道:“表哥,我的婚事父皇说了算,我可不能答应你。”
公孙敬声急了:“我可以让我父亲向皇上求亲。”
刘念月调皮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让你父亲去求亲呢?”
公孙敬声诚恳道:“我知道,妹妹一向喜欢去病表哥,去病表哥也比我优秀。虽然你和他之间有些误会,但我并不想趁虚而入。如果你不愿意,我是不会让父亲这么做的。”
刘念月看了公孙敬声一眼,叹了口气,幽幽道:“难得你有心了。”随即也诚恳道:“让我想想好吗?”
公孙敬声爽朗一笑:“不急,妹妹随便想多久都可以。”
默默的听着公孙敬声和刘念月的对话,霍去病心中一叹,并没有上前和他们打招呼,而是悄悄转身,想要就此离去。
刚转过身,霍去病就看到了不远处站在椒房殿门口的卫子夫,还在朝他招手。无奈之下,霍去病只好走到她面前。
“最近身体好些了吗?”走到面前,卫子夫微笑道。
“多谢皇后关心,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看着霍去病手里的东西,卫子夫淡淡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
“好。”答应着,霍去病跟随卫子夫进了内殿。
坐定之后,卫子夫看着霍去病的眼睛,缓缓道:“你没来的这些日子,敬声经常来看望念月。”
霍去病一时哑然,不知说什么好。卫子夫继续道:“敬声是个好孩子,对念月也很好。在他的陪伴下,念月变得开朗了许多。”
霍去病叹了口气:“也许,敬声比我更适合念月妹妹。”
“不,念月心里一直装的都是你。如果知道你来看她,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霍去病一脸不敢置信:“可是,我刚才明明听到了敬声在向念月求婚。”
“敬声这孩子啊,已经和念月说过很多次了,念月始终没有答应。”
霍去病再度沉默。卫子夫正色道:“去病,你和敬声都是本宫的外甥,无论念月嫁给谁,本宫都不会反对。但时至今日,如果你真的想娶念月,一定要去争取。如果她彻底对你死心了,不管是皇上,还是本宫,都不会勉强她的。”
“多谢皇后提醒,我对念月是真心的。”说出这句话时,连霍去病自己都有些怀疑。
卫子夫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略显严肃道:“去病,你从小是个诚实的孩子。在这件事上,本宫更希望你能诚实面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