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乔惨笑一声:“人都去了,要这些还有何用?我一不求封,二不求赏,只求我孤儿寡母不再受人打搅。子敬好意,我心领,这些财物留之无用,烦劳子敬赏给下人。公瑾在世曾置得桑田五十亩,足够我母子吃穿用度。”
“这如何使得?公瑾之子便如我子……”
“公瑾的丧事就有赖子敬。”鲁肃未说完便被小乔打断。
“在所不辞。”鲁肃立即脱去衣冠,换上丧服。令人分别至吴郡、襄阳和江陵飞报孙权、程普、韩当等人,又令人在江畔搭起孝蓬供人祭奠。
周郎病故,消息迅速传遍各地。早有探子报知刘备,刘备心中疑惑:“军师,周瑜虽然中箭,但伤势已见大好,他正值壮年,如何就会突然病故,难不成与军师的书信有关?”
“或许他还有暗伤,或许突染风寒,我只是劝他莫要轻起兵戈,这对我们双方都不好。一封书信岂能将周郎害死?若是如此,亮再写一封送给曹操不是更好?”
“哈哈哈。”刘备大笑,但是心中依然怀疑,“周瑜一死,江东人心必乱,将无战心、兵无战意,我无忧矣。”
“主公,我即与江东结盟,当前派人去吊丧才是。”
“嗯嗯,军师所言甚是,我派简雍前往。”
“主公不可,周瑜乃是江东重臣,我当亲往……”
“军师哪能亲自去,若是江东趁机扣留,要挟以军师换取四郡,那不是羊入虎口?”刘备很是担心,既担心诸葛亮的安全,也担心四郡好不容易抢下来的地盘。
“主公放心,周瑜死后,江东主事的想必会是鲁肃,鲁肃爱惜名声不会出此下策,主公要是不放心可令子龙与我同往。我此去名为吊丧,实为两家通好,鲁肃也会有此意,因此我此去稳如泰山。”
吴郡,孙权得知周瑜病故,手中的茶盏跌落地上,失声流涕。“公瑾怎这样就去了……”
张昭、歩骘等人刚忙来劝,“人死不能复生,主公节哀。”
“我当亲往柴桑吊祭公瑾。”
“主公乃是江东之主,不可轻动。”虞翻劝解道,“我愿替主公前往柴桑。”
“仲翔所言极是,主公当坐镇吴郡,严防曹操趁都督病故再发兵南下。”张昭附议。
“那就由仲翔与子山替我走一遭。”孙权擦擦泪水,“公瑾子即我子也,仲翔将其母子接回吴郡奉养。”
虞翻与歩骘来到柴桑,江东的武将程普、韩当、吕蒙、太史慈、潘璋、朱桓、朱然、陈武、董袭等早已在此,只有凌统仍驻守襄阳,不得来此。
众将相见唏嘘不已,不过四个多月时间,谈笑风生、指挥若定的大都督就离他们而去,怎不令人心痛。失去了主心骨,众人心中不免还有一丝惶恐,不仅是他们,包括江东的兵卒都已把周瑜当做神人,周瑜不在,曹操再起大军,何人能挡?
“报,刘备派诸葛亮前来吊孝,已经达到渡口。”
“来的正好。”吕蒙咬牙说道:“主公欲取四郡,都督不幸病故,偏偏诸葛亮自己送上门来,我去将他拿下,令刘备归还四郡。”
“不得无礼!”鲁肃大惊,“我与刘备结盟,今他派人为都督吊丧,若将他扣留,岂不是背信弃义,君子不为也。”
程普也说道:“大丈夫当凭借战场厮杀攻城掠地,如何用此小儿手段,令天下人耻笑。”
吕蒙纷纷退到一旁,不再言语。鲁肃朝诸葛瑾一拱手:“烦请子瑜前去接令弟。”
诸葛瑾暗叹,弟弟呀,你这又是何苦。
诸葛亮来到周瑜灵前,免不了掉上几滴泪,燃上几炷香,念几句悼词,极力赞扬周瑜的丰功伟绩,本想慰问小乔几句,小乔早已带儿子回到府中。
祭奠完毕,鲁肃在偏堂与诸葛亮叙话,只留下程普、虞翻、歩骘作陪。
“多谢孔明先生前来悼念公瑾。”
“刘皇叔本欲亲来,但是担心曹操不利于荆州,因此整顿兵马助吴主守卫荆州。故此派我前来。”
程普冷笑一声:“刘玄德是想图谋荆州吧。”
“程将军何出此言,若是图谋荆州我又何必来此?刘孙联盟、共破曹操这是两家早已商妥的,刘皇叔仁义之人,怎会做此小人行径。此来,皇叔再三叮嘱,即便都督不在,两家合好依旧。”
虞翻纠正道:“孔明先生说的不错,既是孙刘联盟当齐心协力,奈何刘玄德偏要扶植那刘琦。”
“刘琦乃是刘表之子,刘皇叔仁义,岂能夺刘表的基业?”诸葛亮笑道:“只是我见江东文武齐聚于此,难道真的就不担心曹操?”
歩骘问道:“那依孔明之见该当如何?”
“曹操兵败,既是周都督克敌制胜,也赖于我两家联盟,只要我们继续联盟抗曹,他便不敢再南下。因此,他盼望你我两家交恶,甚至起兵戈,为打消曹贼此念,我主愿上表奏请贵主为扬州牧、吴候,我斗胆请吴候上表奏请刘琦为荆州刺史!”
诸葛亮说完,几个人对视一眼,心中已有所动。“兹事体大,还需禀报我主。”
诸葛亮来去匆匆,只做短暂停留便告辞而去。吕蒙本想违令将诸葛亮留下,但是见到赵云在一旁侍卫,觉得自己未必是对手,只好作罢。
“孔明所言不无道理,我当尽快返回襄阳以作准备。”程普说道:“还请子敬禀报主公,望能向襄阳增兵。说实在的,我更担心刘备是派诸葛亮前来稳住我们,实际在背后插上我们一刀。”
“有赖程将军。”鲁肃拱手道,“我与仲翔、子山即可返回吴郡面见主公。”
鲁肃、虞翻几人心中却很是担忧,程普已经六旬开外,精气神、身子骨已是大不如前,荆州处于樊城曹仁,江夏文聘、武陵刘备包夹之中,能守住吗?
几个人又去周瑜府中,劝说小乔跟随一起回吴郡,小乔执意不从,要留在柴桑为周瑜守孝,几个人只好作罢。不几年,小乔忧伤过度便撒手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