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住院医师不具备开具卡多普利这类药物的权限吧？”宁远挠挠头，问道。
    “错了，只要拥有执业医师资格证，并且在执业地点，便拥有处方权。”敏慎说：“只不过，出于稳妥考虑，某些跨科药物，需要邀请相关科室医师会诊，取得会诊意见后才能开，当然，科主任也可以。而咱们国家的医疗系统……怎么说呢，很多科室主任为了避免麻烦，账号在科室内都是公开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了。”宁远点点头，说：“看来，杨永和姜成浩具有重大嫌疑！”
    “不仅如此，”刘昆林说：“九月五日下午三点，杨永办理了出院手续，并与当晚乘车前往丰县，从丰县汽车站出来后，找了家宾馆入住。但根据该宾馆负责人称，当夜杨永并未返回宾馆，仅仅是将行李放在了房间内。”
    “调查宾馆录像显示，五日傍晚六点许，杨永于宾馆办理入住手续，一次性付清五天的房费及押金，并将行李物品放置于宾馆房间内后，换了身衣服便出门了。直到七日夜里八点余，才神色慌张的返回宾馆内，且鞋上多有泥泞，衣服略有划痕。”
    “很快，他便回到自己房间内，将行李都取了出来，并将房给退了。由于之前订了五天房，提前退房柜台出纳有些不愿意，他还与出纳吵了一架，看得出来，他相当慌张急切。也正因如此，宾馆负责人对他尚有印象。”
    “退了房之后，便没有他的行踪记录了，汽车站也没有他返回关山的记录。另外，九月七日，正是田队长遇害的日子。”
    一边听他的汇报，敏慎一边做记录。听完汇报之后，她抬起头看着他，说：“这么看来，这个杨永，很可能便是杀害田队长的凶手。”
    “是。”刘昆林点点头，说：“此人杀害田队长后，还想嫁祸给荀队长，可惜被敏科长看穿阴谋。并且，他发现自己实力远不及敏科长后，便慌张逃离，跋山涉水，步行返还丰县县区，因此，鞋上才有大量泥泞之物，衣服也被荆棘划破。”
    “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宁远说：“但这家伙的确有重大嫌疑，应该重点关注。另外，几个案子环环相扣，没有绝对的把握，尽量不要打草惊蛇，以秘密调查为主。”
    “明白。”刘昆林说。随后，他又看向赵若英。赵若英上前一步，说：“九月八日凌晨，荀队长锁定了三名犯罪嫌疑人：王硕、熊昌荣和汤华，并连夜派人前往监控三人。不料，清晨之时，他们便已经遇害。现在想来，他们是死于栽赃嫁祸。那么，杨永便具有重大涉案嫌疑。”
    “此外，王硕家中次卧提取到三枚指纹，经过对比分析，确认不是王硕的。而与刘探长在调查过程中，于医院内秘密提取到的杨永的指纹进行对比印证，同样不吻合。但依旧不能排除杨永的作案嫌疑。”
    “赵科长对三名受害者进行了细致的事件分析，确认死亡时间在八日凌晨三点到四点之间，而荀队长派出的刑警队到达目的监控三人时，为凌晨四点，也就是说，凶手抢在了刑警赶到之前，将王硕三人杀害。”
    “王硕家所在小区监控虽然覆盖了排水管道，但未覆盖他家次卧所处的那面墙，因此此时的监控录像未能提取到有用信息。卧窗外有些许浅淡痕迹，提取到了植物纤维，确定为布帛所留，印证了敏科长的猜想：凶手以布帛包裹双脚，借助飞虎爪攀爬进入受害者次卧，将其杀害。”
    “另外，熊昌荣、汤华所在小区此时的监控同样没拍到有价值的画面，但分别在他们家阳台、次卧窗户外侧下沿提取到了植物纤维，确定凶手是用的同一种方法，潜入受害者家中将他们杀害。”
    听到这里，宁远挥挥手，很快有民警将此案的卷宗抱了上来，他对比一下后说：“受害者王硕、熊昌荣和汤华三人住所相距不近，要先后完成杀人、布置现场和潜逃，至少要两个小时。而赵科长尸检结果表明，三名受害人死亡时间都在凌晨三点到四点之间……”
    “这点我们也想过了。”赵若英说：“凶手至少有两人，分头作案，才有可能在一小时内杀害三人。当然，更可能是三人。”
    “但……虽然凌晨三点的监控一无所获，但案发之前监控却有所发现。八日清晨，三人所在小区监控分别拍摄到有无人机进入三人家中，并很快离开。随后不久，警方便发现了滚滚浓烟。这说明，敏科长和钟顾问之前的猜测没错，凶手的确是利用无人机点火的，且三人家中着火的时间基本一致。”
    “那么，凶手便为三人。”宁远将卷宗合上，看着赵若英说：“还有个问题，不知道赵探长想过没有。”
    赵若英微微一愣，仔细过了一遍后，不觉得有什么疏漏，便问：“宁顾问指的是什么？”
    “三名受害者，死在荀队长派出的刑警就位之前，是吧？”宁远问。随后，他见赵若英点头，但还没明白过来，只能再提醒一句：“凌晨三点多，荀队长才刚刚锁定三名受害者，认为他们具有偷药的嫌疑，将民警……”
    赵若英忽的恍然大悟，说：“我明白了！凶手杀人的目的在于栽赃嫁祸，而荀队长才刚将三人定为犯罪嫌疑人，凶手便立刻将他们杀了，这说明……我们内部，有卧底！”
    此言一出，报告厅内犹如炸开了锅，刑警们议论纷纷。而宁远，则忽然低下头去，眼角不断抽搐，过了许久才说：“卧底你个锤子！”
    他的声音有点小，赵若英没听清楚，只能问道：“宁顾问说什么？”
    宁远深吸口气，调整好了情绪，转头看向荀尚，说：“荀队长，你还记不记得你将王硕等三名受害者定为嫌疑人的时候，是几点？”
    “三点左右吧。”荀尚想了一会儿后，说：“确定他们三人为嫌疑人后，我在想要不要将此事告诉敏科长，但又觉得这种事没必要叨扰她，便于三点半左右派人去秘密监控三人。”
    “对！三点，荀队长才将他们三人定为嫌疑人，就算我们内部有卧底，而且第一时间将这件事转告给凶手，凶手又怎么可能抢在民警赶到之前将受害者杀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