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若英终于反应过来,说:“宁顾问的意思是,将王硕三人定为嫌疑人,在凶手的意料之中?”
“更有可能,这一切都是凶手推动的。”宁远说:“熊昌荣和汤华是药品运输员,我们有很大概率怀疑上他,因此,这两人被我们怀疑,应该是凶手推导的结果。而王硕……”
“田队长遇害前两天,他便接到通知去参加学术交流会,而后我们便怀疑上了他,但与荀队交涉的人竟然没有言及此事……”赵若英彻底明白了,说:“安排王硕参与此次会议者,以及与荀队长交涉的医务人员,同样具有重大嫌疑,甚至很可能就是凶手之一!”
宁远满意的点点头。荀尚仔细回想一番后,说:“当时与我交涉的……似乎就是姜成浩!他当时说,虽然他不是药学科的,但和王硕比较熟悉,他休假一周的事有告诉过他。之后我去药学科求证了,只不过因为受姜成浩影响,只问了王硕是否休假,没问他干什么去了。现在想来,我秘密调查王硕,他却主动迎了上来和我交涉,倒真奇怪,一定是有预谋的栽赃陷害!”
“看来没跑了。”敏慎一直静静的听着他们交流,此刻才拍板说:“必须立刻将姜成浩、杨永两人秘密监控起来!此外,以最快的速度查明是谁派王硕参加学术交流会的。”
“立刻?”赵若英不太确定的问道。敏慎点头:“立刻!你马上安排!”
“等等。”钟九斗打断道:“还有个线索不容忽视。现场勘查的时候,我们便得出结论,杀害王硕的凶手肯定与他相当熟悉。合之前的推理分析,凶手之一将王硕调派到异地去参与学术交流会,王硕又是副主任药师……这么说,凶手很可能是药学科主任!”
“与田队长遇害案相联系,有姜成浩这个住院医师和药学科主任里应外合,杨永又会点功夫,想偷取药物简直太容易了!”
“此外,杀害熊昌荣和汤华者,很可能也与他们熟识,赵探长,你立刻派人调查下,看看他们两人是否与杨永、姜成浩认识。”
“好的。”赵若英点点头,并当即就安排了十几名警察立刻去办此事。
敏慎转过头来看向钟九斗,说:“十九起交通肇事案,肇事司机张福菊遇害案,王硕、熊昌荣和汤华遇害案和交警支队田思勤田队长遇害案都取得了重大进展,那么……九斗你负责的杀手密室自杀案,调查的如何了?”
赵若英和刘昆林敬了个礼,走下主席台。钟九斗则站起身,说:“实不相瞒,就杀手密室自杀案,自调查组成立后没能取得任何进展。之前你和赵科长尸检时提取出来的新型药物已经送往省厅化验,至今还没出结果。”
“不过……依照宁远的谋略,将丰县的武装分子抓捕回来后,其中超过半数也在你与宁远前往武警支队将他们领回的时候发疯。在他们体内,我们同样提取出了这种新型药物。”
“虽然还不清楚这种药物的具体成分和临床性状,但结合两个案子来看,可以肯定的是,此药物具有影响甚至改变人的神经系统的作用,不仅仅能让人离奇发疯,还能催化放大精神催眠的效果。”
钟九斗的回答不出敏慎所料,她嗯了一声,,问道:“暂时扣押在武警支队的嫌犯已经交由你们调查组接手了,能问出什么来吗?”
“很遗憾,不能。”钟九斗摇摇头,回答说:“这些嫌疑犯超过半数都已经发疯,目前在市精神卫生中心治疗,且为了防止他们自杀,或者被他们幕后的犯罪团伙所杀,每一名嫌疑人我都安排了专人监管看护。而就目前而言,他们没有任何恢复的迹象。”
“而除了这些发疯者,其余嫌疑人基本是一问三不知。我怀疑,他们只是命令的执行者,只负责听令行事,根本不了解上头具体的想法和任务,而知道一些东西的,都在新型药物的作用下发疯了。”
“这样么……”敏慎眼睑微微下垂,看着钟九斗递过来的卷宗,说:“组织冒着巨大的风险,以抛弃安插于武警支队内的宣传委员、中校军衔的安极禄为代价,也要将药物注射入这些嫌犯体内让他们发疯,说明他们肯定知道一些极度隐秘的信息,比如组织基地的位置或者高层名单……”
“也有可能……”宁远插话说:“这是他们放的一记烟雾弹,以牵制我们的精力。”
“不,不会。”敏慎断然摇头,说:“若仅仅是为了牵制我们的精力,将我们的调查方向引偏的话,有许多方法可供选择,不需要抛弃如此重要的一个筹码。”
“重要?”宁远不解:“区区一个宣传委员,不过中校军衔,对于组织而言,抛弃了又如何?”
这话一出口,一直静静的坐在边上的齐丽喜皱了皱眉,有些不高兴。宁远所言,安极禄不过一个中校,那么,他这个上校,是否也不被他放在眼里?受了如此轻视,任谁心里也不会舒服。只是,谁也没留意他,就当他是空气罢了。
敏慎再次摇头,说:“但你别忘了,他今年才二十八岁!仅仅二十八岁,就能爬到中校的位置,可以说前途不可估量,日后甚至有到总队担任要职的可能。就算他现在对组织没有太大的作用,日后一定有。因此,将他抛弃,代价不可谓不大。”
齐丽喜的眉头锁的更紧了。安极禄二十八岁便成了中校,而他已经四十多快五十岁了,依旧只是个上校而已。以敏慎的意思,安极禄将来早晚会爬到自己的头上。被自己手下超越,可不是一件让人舒服的事,虽然严格来说安极禄也不能算他手下。
不过,他终究对敏慎有些忌惮,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立马恢复原样。只是这一次,他被钟九斗注意到了。
于是她便看着他,问道:“齐支队长似乎有话要说?”
齐丽喜一愣,但他也算是老油条了,很快反应过来,说:“都怪我治下无方,否则这种事也不会发生。”
敏慎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但也没太过在意,很快便移开目光,对着钟九斗说:“因此,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这些嫌犯就治好,并撬开他们的嘴,明白吗?”
“明白。而且,他们为组织卖命,组织到头来却如此残害他们,即使事前早有心理准备,事情发生后论谁也不可能没半点意见,想撬开他们的嘴并不难。”钟九斗说:“但……以关山的医疗条件,连药物成分和性状都难以分析,恐怕更不可能将他们治愈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敏慎嗯一声,说:“我立即申请省厅调派特警,将嫌犯护送到东洲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