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敏慎横了他一眼,说:“但,只有让这些伤人的警犬对我们有贡献,我们在它们的帮助下找到了警犬发狂的根源,我才有借口为它们申请免罪,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原来是这样……”卯月点点头,说:“敏科长有心了。”
郭守艺一边小心翼翼的进行手术,一边说:“牺牲听力换取生命,总体而言是值得的。但警犬失去了听力,便没有继续作为警犬的资格了,因为训练警犬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不允许它们有所残缺。因此,即使它们能躲过安乐死,恐怕也只能请人领养,但咱们国家,貌似没有多少领养警犬的先例。”
“嗯,这些警犬都是大型犬,部分为烈性犬,即使经过训练,也难保日后不会发狂伤人,因此,领养警犬需要进行的手续相当复杂,要打通的关卡也不少。”敏慎说:“可不管多难,都必须试一试。”
“或许……”宁远捏着下巴说道:“可以将它们训练为排雷犬或者缉毒犬也说不定。对于排雷和缉毒这种特种工作而言,听觉比较鸡肋,相对重要的是极其灵敏的嗅觉。但前提是,能保证它们能顺利、及时接收并迅速理解训练员的指令。”
“如果是一般的听力损坏,还能用骨传导的方式给警犬下达命令。”郭守艺说:“可这些警犬被切断的是听神经传导通路,骨传导也没有意义。在这种情况下,它们只能通过触觉来感受来自地面的振动,难不成宁顾问还打算通过这种方式来给警犬下达命令?”
“姑且试一试吧。”宁远微微颔首,说:“而且,除了振动,还可以训练它们识别手势指令。当然,这方面你们才是专家,该怎么办,你们说了算。”
卯月眉头紧锁,无法依靠声音,只能用手势或者振动给警犬下达指令,还要警犬能明白、理解这种指令,这种模式他听都没有听过,真要实施起来,难度恐怕不小。
“特种警犬需要掌握的指令数量可要远远多于寻常警犬,比起军犬都不逞多让,光靠手势或者振动,如何能做到多元化?”说着,忽然,卯月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了某种可能,接着说:“狗的嗅觉远高于人类,些许微小的气味变化都能感觉出来,我们能否借助这一特性,制造出多种具有不同气味的气体,每一种代表一道指令,来给……”
“不可以。”他话没说完,宁远便想也不想的摇头否决:“我刚刚说了,对于排雷犬、缉毒犬这类警犬而言,嗅觉是至关重要的,尤其是排雷犬,嗅觉就是它们的生命,怎么可以用这种方式进行干扰。”
卯月犯了难,摇摇头说:“这样的话,我一时半会之间恐怕也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训练它们了。”
“姑且试一试吧。”宁远叹口气:“实在不行,就找人领养了。我有个朋友是开救助站的,特别喜欢犬类,大可以摆脱他专门新划一块区域,专门用来收养这些警犬。我想,只要不让它们上街,老老实实的待在救助站里,上头应该会同意。”
说着,郭守艺的手术已经完成了,此刻正在进行缝合工作。他说:“手术已经差不多了,但七月至少要四个小时后才能醒过来,而且,伤口虽然不大,但毕竟存在,恐怕最快也得明天,甚至后天才能接受实验。”
“不需要实验。”敏慎轻轻的说:“只要它醒来后不再躁狂,便可以大致推理出究竟是什么让警犬发疯伤人了。当然,这其中也可能是麻醉剂产生的影响,我们不能排除这一变量。因此,若七月醒后不再发疯,我们便再取一只躁狂的警犬,给它们注射同样的麻醉以观察情况。”
“控制变量法么?明白。”郭守艺点头。
宁远补充说:“仅仅这样还不够,若这些警犬发疯躁狂真的是人为的,而且此人安插了眼线在基地当中,那么,为了干扰我们的判断,不让我们得知真相,一定会在七月醒来之前切断这一源头。所以,我们不能干等着七月醒来,必须第一时间用声波探测仪和分析器监测是否有超声波的存在。”
卯月说:“我立刻吩咐人去办。”
敏慎嗯一声,忽然说:“可以的话,这个工作尽可能保密。”
“为什么?”卯月不太理解,问道。
“罪犯的动机。”敏慎淡淡的说:“我们必须知道罪犯的动机是什么,即为什么要让警犬发狂。是做某项秘密试验,还是另有目的。如果搞不明白他们的动机,就算警犬恢复过来,这个案子也不算破,更难以找到幕后真凶。”
“明白了。”卯月点头,转身离开。
电话有被监听的风险,既然敏慎说了此事需要保密,他便只能自个儿去找到心腹,亲口将这事儿交代下去。
很快,郭守艺将七月的伤口缝合完毕,他看向敏慎,问道:“敏科长,是接着做下一台手术,还是等等再说?”
“按你的速度,一天能做多少台?”敏慎想了想,问道。
“四五台吧,我毕竟不是外科医生,手术做的很少,再多的话,精力会急剧下降,没有办法再保证手术的成功率。再者,多次消毒,我的双手根本吃不消。”郭守艺想了想,说:“而且,就这四五台,也得花费大半天的时间。”
“噢?”宁远有些奇怪:“我看你从割开伤口到完成手术也不过半个来小时的时间,怎么四五台手速就要大半天了?还有,为什么多次消毒后手会吃不消?”
“因为绝大多数时间花费在消毒上了。”郭守艺说:“每一台手术过后,我、手术室都必须重新严格消毒一遍,避免交叉感染,这一过程很是耗费时间。至于消毒……你刚刚你也看到了,要用刷子细致的把双手刷一遍,你一天刷个四五次试试看,就知道滋味有多酸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