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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3、二虎相争
    陈瑕闻听倒吸了一口凉气,几步走到独孤离的面前,指着他的蒜头鼻子问道:“你便是独孤离?”
    独孤离见这人愣头愣脑,吓了一跳,“是便怎样?”他抖了抖身后的战袍,冷哼了一声,“怎么,你们这边陲小邦也听过我独孤离的大名?”
    陈瑕何止听过?这独孤离家族不但是慕容广的得力帮手,独孤离更是慕容倩的未婚夫婿,本以为此人是如何的英明神武,风流倜傥,却不曾想是个又丑又矮,还目中无人的“蛤蟆精”,小倩若是跟了你,那不是暴殄天物?
    他看了看独孤浑,又看了看独孤离,见这两个人长得真是没有一丝相像。陈瑕又一指独孤浑,“你是他亲爹?”
    独孤浑一愣,怎么这个董烈虎说话这么冲的?“那还有假?”
    陈瑕挠了挠后脑勺,“我看定然是你的夫人犯了七出之罪,生出的儿子一点也不像你。”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这等于是骂独孤离的娘红杏出墙,两个部落正在谈结盟之事,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独孤浑气得脸都绿了,指着陈瑕说不出话来。独孤离大叫一声,一脚将面前摆瓜果的桌案踢翻,大骂道:“娘的,你们部落未免欺人太甚!”说罢抡起蒲扇大的巴掌对着陈瑕扇了过去。
    陈瑕忽觉气息受阻,一股热风扑面而来,心中大惊:这家伙模样不怎样,武功可真不弱。这一巴掌打上,不死也得发昏。
    他哪里知道,独孤家乃是汉人血统,祖上也是一代武林豪杰,只因王莽乱政,天下民不聊生,他们家在中原混不下去,这才投奔鲜卑。独孤浑素有“东胡霸王”之称,与“漠北雄狮”慕容广齐名,其子独孤离便称作“小霸王”,一身横练的硬功,加上祖传的一杆六十二斤重的丈八铁枪,绝非等闲之辈,若非如此,慕容广又怎么会将女儿许配给他?
    本来按照慕容部落的规矩,是不能与汉人联姻的,只是独孤家久居鲜卑,早已经融入其中,他们家族在鲜卑已经过了四代,与鲜卑的其他部落互相通婚,到了独孤离这里早已经没有一点大汉子民的影子,旁人只认为他们就是鲜卑族,再加上,独孤浑是慕容广的得力干将,缺不得的人物,所以这门亲事没人敢有异议。
    这一巴掌劈头盖脸,不留余地,显然已经是动了杀心,独孤浑看在眼里,面无表情,却把食指微微翘起,原来他有心阻止,但他号称“霸王”自有一股傲气,陈瑕当面侮辱自己的妻子,又岂能轻饶,死便死了,大不了不与董土楠结盟又能如何?因此食指微微一动,又把指力收回,并不去阻止独孤离。
    哪曾想,陈瑕微一闪身,竟然把这一掌给躲开,掌风吹动他额前的头发,露出一条黑色的细纹,那是易容面具的切口,旁人不曾留意,可车银花却看得真真切切。再看陈瑕的言行举止,与自己那个侄儿实在相差太远,见到独孤离突施毒手,本想立即叫停,但她一见到陈瑕脸上的这个切口,便闭口不语。
    心中在想:之前有人来报,军营之中有妖精出现,最后被董烈虎拿住,那时我还不信,本想把董烈虎叫来问个究竟,现在看来,这个妖孽就在眼前。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
    独孤离一掌打空,也是一愣,“好啊,你倒是有两下子,我还以为董土楠手下无人,没想到碰到了个对手,来来来,你我大战五百合,我不打死你!”
    陈瑕后退一步跳入场地正中,“要打架吗?那可最好不过,这里正好是演武场,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他本来不想惹事,可一想到小倩要嫁给此人,心里实在是不服气,平时他还是比较懂得礼节,今天看到这个独孤离就觉得不顺眼,再听他大言不惭地数落车银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好像他是这的主人,而车银花必须服从一样,对独孤离更是心存不满,因此之前陈瑕所说的那句话,可不是什么浑话,而是装疯卖傻故意为之。
    独孤离哪能受这份气,身形一晃跟入场中,回头对车银花说道:“不是我笑你们部落无人,今天我打赢了他,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原来车银花之所以叫董烈虎过来,是因为独孤离不断吹嘘自己武艺有多高,因此对车银花提出挑战,想要和他们这武功最好的人切磋一下,叫她见识见识独孤家的武艺。表面上是切磋,实际上也有以武力威慑之意。
    车银花那时说道:“我儿攻打渔阳被擒,这武艺就不用再比,若是能把我儿救出来,倒是可以考虑结盟。”
    独孤离便笑道:“难道你们部落一万之众,还挑不出一个能打的吗?你儿子被抓,我看武功也好不到哪去。”
    独孤浑旁敲侧击,“是啊,打都没打,就先告饶了,传扬出去,怎么能统领这一带的部落呢?”
    车银花想:不战而降,为人不齿。
    明知道董烈虎不可能是独孤离的对手,但部落里也就属他还有点本事,无奈之下,这才派人去请。一来询问一下妖精的事,二来也是要他与独孤离比试两招。输了也就输了,大不了就与慕容广结盟,也无伤大雅。
    不曾想,陈瑕一来就羞辱独孤离的母亲,这场仗要是打赢了,那独孤父子回去与慕容广一说,怎能轻饶?要是打不赢,那这个冒牌的家伙,多半是要死在当场啦。
    独孤离交代完毕,把身后的袍子扒下来向场外一扔,跟着大步上前,胳膊向后拉开架势,大吼一声,当胸一拳。
    陈瑕见此拳势大力沉,本应闪身躲开,可他偏偏不肯服软,双脚踩住黄土地,气沉丹田,居然迎着对方的拳头回击一拳。
    只听“砰”的一声,两人的拳头硬生生撞在一处,二人以硬碰硬,以刚克刚,同时觉得虎躯一震。陈瑕的力气已经够大,但是独孤离的力气比他更大,只这一拳,就把陈瑕从原地打得倒滑了两丈开外,陈瑕忙把真气逼入脚下,膝盖微曲,双脚抓地,使的是千斤坠的手段,那两只脚就好似钉子一样钉在地上,脚下划出两条划痕,尘土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