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瑕虎躯剧颤,忽然一骨碌坐起,“难道说……又是通天教?故意叫我和你……不可能啊,通天教不是信奉巫仙的吗?”
他这一起身,虎皮大袄也全都掀起,阿曼惊叫了一声,赶紧掩住身子,陈瑕颇为尴尬,见身下的白熊皮的垫子上一抹落红,犹如桃花盛开,“你受伤流血了吗?”
阿曼含羞带臊地望了他一眼,把他拉了回来,把大袄盖在两人身上,心道:“看都看过了,也不必在乎什么了。”她此时心中充满甜蜜,靠在陈瑕的肩头,柔声道:“除了你,没谁叫我受伤。傻瓜!”
陈瑕不解其意,“我弄伤你了?我就说,我这人没轻没重的,你那么娇嫩……”
“快给我住口!”阿曼实在听不了了,赶紧用樱唇把陈瑕嘴给堵住,然后才道:“何止通天教信奉巫仙,如果那个人是巫仙的手下,就更加奇怪了,明明巫仙要找我,那破了紫宸冰魄珠,对巫仙又有什么好处?所以那个道士应该不是巫仙的手下,也不应该是通天教的人。也许冥冥之中真的有什么神仙呢?见我们俩恋得好苦,所以下凡来成全我们。瑕哥哥……我终于知道做女人的滋味了,我一点不怪你的。我今天好快活……”说到后来,声音渐低,却是如此肯定。
陈瑕心中感动,轻声说道。“我也是……”
“再来吧……”阿曼伏在陈瑕的耳边坚定地说着。两人再次缠绵一处,什么话语此时都已多余,唯有阵阵喘息与轻叹,在耳畔回响。
他们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恐怕天早就亮了,那任尚要开拔启程,就叫他自己滚蛋好了,谁要去管?什么龟兹刺客,什么精绝百姓,什么天下苍生,那些烦心的事,全都在这一刻见鬼去了,就算天塌下来,也阻挡不了此刻生命的律动。圣洁的光辉再次笼罩了全身,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彼此。
良久之后,光芒散退,二人依旧拥在一处,如胶似漆,片刻也不愿分离。阿曼对陈瑕说道:“如果能像现在这样,不必去理那些俗世的烦恼,就在山洞里永远做一对神仙眷侣,不知道该有多好呢。”
陈瑕又何尝没有这样的想法,可惜俗世里尚有尘缘未了,不能永远这样缠绵,就算是剑神和巫仙最后也劳燕分飞。
良辰美景,终有尽时,陈瑕也好,阿曼也罢,依旧有许许多多的牵挂,叫他们不得不离开这个神奇的山洞。两人互相整理对方的衣物,宛若那些新婚的小两口一样,充满了温馨,阿曼含着笑意任由陈瑕替她戴上面纱,经过昨晚的云雨,阿曼越发娇艳动人,陈瑕还真有点舍不得把她的脸藏起来。只是大漠风寒,可不能吹坏了阿曼的肌肤。
他依旧把那件虎皮大袄给阿曼披上,阿曼柔声道:“你越来越疼我了。是不是因为……因为我已经是你的妻子?”
陈瑕笑道:“我一直都很疼你的。几时分过从前和现在?”
阿曼挽着陈瑕的胳膊,“其实我还有好多话要和你说的,真不想这么早就离开。”
陈瑕笑道:“来日方长,既然紫宸冰魄珠已经破了,那你巫仙找到你也没用了,就不必再担心那些有的没的,我们有的是时间。”
阿曼此时的心情已经和之前大不相同,自然陈瑕说什么就是什么,也不再使性子,“那好啊,路上我们再说龟兹刺客的事,我真想知道我猜的对不对呢。”
“不急!”陈瑕道:“你不是说那神仙给你金银珠宝吗?不妨就按照他所说,把一些带去精绝,叫你父王交给匈奴人,这样先暂时解了燃眉之急。”
阿曼点头道:“如此也好,只是那些珠宝都是梦中所见,一觉醒来就都无影无踪,唯独魔晶血石和夜明珠还在。可这也不足以叫人动心,唯有这张白玉床……可它又是你我做了夫妻的见证,我舍不得送人,况且这东西这么大,怎么带走?”
陈瑕看了看那块孔雀石屏,“说不定在后面。”他摘下夜明珠,转到石屏后面,想看看到底那个“神仙”把珠宝藏于何处。没想到不看则可,一看之下大吃一惊。
只见石屏之后是一个巨大的深坑,用夜明珠一照,那坑中全都是森森白骨,光是骷髅头连数都数不清,阿曼见到不由得惊叫出声,“啊!怎……怎么会如此?”
陈瑕眉头紧锁,“没有什么珠宝,只有尸体……想不到我们刚才竟在这些尸体的上面……”
“快别说了,”阿曼毕竟是女子,想起来就有些后怕,“难道这里是个坟地不成?好恐怖!早知如此,还不如听你的话,早点回去军营……”
陈瑕用夜明珠把洞顶仔仔细细查探一番,也没发现什么异样,“到底那个道长是个什么人?为什么这里死过这么多人,却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那些死人又是什么来历?”
“我也不知啊……他没告诉我。他是从石屏后转出来的,会不会是鬼魂啊?”阿曼紧紧抓住陈瑕的手,不敢稍离片刻。
陈瑕安慰道:“不怕不怕,活人我们都不怕,何必怕死人?就算是鬼也是好鬼,叫我和你成了夫妻了。”
阿曼含羞道:“还是快点离开的好,这里这么恐怖,我看什么金银珠宝也不要拿了吧。”
陈瑕点头称是,“也许那珠宝就在白骨下面呢?我下去看看吧?”
“不要了,我可不想你冒险。这种灵异古怪的东西少惹为妙。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陈瑕把夜明珠放回原位,这才带着阿曼从山洞中跳了出来,他轻功卓绝,要上这山洞有些不易,但是要下来就如同仙子飞天轻松。落地之后,只见天际处一抹残阳若血,不禁笑道,“天刚好亮了。那就更不需要怕什么鬼了。”
阿曼见那阳光分明就在西侧,忽然羞得满脸通红,红晕几乎铺满了粉颈,低声道:“不是天亮了,是天又要黑了。”
陈瑕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我俩竟然在一起腻了一天一夜,那任尚不是早就走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的,就在那白玉床上……嘿嘿,你累不累,饿不饿,想不想撒尿啊?”
阿曼气得给了他一顿粉拳,“你这傻瓜!气死人,谁叫你就知道欺负我。”
陈瑕大乐,笑道:“明明是你欺负我才对,看来你和我一样,不但不累不饿,反而越来越精神了呢,真是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