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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1、声东击西
    阿曼从那神秘道士那里习得“幻阴御夫术”,此乃道家阴阳修仙的法门,此等邪术非同小可,她与陈瑕在一起,于她自身不但没有损害,反而大有裨益,也亏得陈瑕是不死之身,若换做寻常男子,不说精尽人亡,怕也要扒一层皮了。舍利子绝非凡品,却可躲过此劫,与阿曼的紫宸冰魄珠结合一处,反而使得陈瑕功力倍增。因此二人全都不觉疲累。只是这其中的缘由,两个人谁也不清楚罢了。更不知那所谓“神仙”是否真的存在。
    二人既有肌肤之亲,关系自然比之前更加亲密,互相携着手有说有笑,便往汉兵的军营前来。果不出陈瑕所料,任尚带着队伍早就开拔,并没有等他归来。战场上狼藉一片,战旗、栅栏东倒西歪,死伤的战士尸体,这个时候也已经被清理干净,营中点着篝火,篝火旁便是任尚新搭的大帐,里面却连个人影也看不到。
    阿曼问道:“你们打了那么久,难道没死人吗?”
    陈瑕道:“死是死了一些,但不是很多,你说的对,班伯伯的目的是此军营为诱饵,要把那些龟兹刺客一网打尽。可对方的目的是劫走囚车,不是来杀人的。那些刺客有二百多人,打了没多久,就有徐干带着大队伏兵出现,所以他们打了一阵,就全都跑了。没想到,他们二百骑兵,不过是吸引众人注意罢了,却有几个隐身的刺客,把那几辆囚车也一起偷偷带走。任尚和徐干都没发现,我虽然看到,但是想到班超要斩玉苍龙他们一只手,觉得不忍,所以就故意放他们离去。那任尚和徐干兵合一处,得知此事,就追了一阵,也没什么收获,没多久也就回来了。我到了毡房又看不见你,便跟任尚说去找你。他便告诉我,要去可以,天亮必须返回,否则就不等我了。这家伙倒算是言而有信。”
    阿曼心想:班超或许也是故意放他们走的,如此任尚往东,攻打焉耆等国,虚张声势,那些刺客回去禀报,就不会想到,班超真正的目的其实是他们龟兹。阿曼扑哧一笑,“人家本来就讨厌你,不想带你出来,这也算是言而有信?”
    “反正是没等我,”两人说着话,就到了篝火前,阿曼伸出两手,在火边烤着,一双漆黑的眸子,在火光下更加明亮,陈瑕不禁看得痴了,“你的眼睛真好看。”
    阿曼粉面一红,笑道:“又胡说!大队人马已经走了,也不知谁点的篝火。”
    话音刚落,营寨外的树上有人说道:“当然是自己人!”
    陈瑕微微一愣,树上那人已经飞身而下,定睛一看,却是漱清。
    “原来是漱清庄主,你不是应该在楼兰吗?莫非又找我来比武的?”
    漱清哈哈大笑,“小兄弟,比武你已经输给我了。”
    “那是你使诈!明明你自己输了,却又不承认,瑕哥哥不想和你纠缠下去,所以故意叫你抓到刺客。”阿曼不服,替陈瑕说道。
    漱清也不生气,“也许吧,我也看出陈瑕兄弟是一个与世无争之人,功名利禄都不放在眼中,只是舍不得美人而已。”
    阿曼脸蛋一红,含情脉脉地看了陈瑕一眼,再不敢多说什么。漱清见二人举止亲昵,神情暧昧,便已猜到其中缘由,笑道:“看来两人婚事已定,实在可喜可贺。”
    陈瑕和阿曼谁也不去反驳,陈瑕问道:“你到此何事啊?还点着篝火。”
    漱清走到篝火旁,盘膝坐下,又拿出一个酒葫芦来,喝了一口,然后把酒葫芦扔给陈瑕,“天气冷啊,喝一口暖暖身子。”
    陈瑕也不客气,接过酒葫芦咕嘟嘟喝了两大口,想起阿曼也是一天一夜水米未尽,又把酒葫芦递给阿曼,“你也喝一口?”
    阿曼微微一笑,“我不会饮酒。”
    漱清从怀里掏出两块干粮递给阿曼,“那就吃一些。”
    阿曼道:“你和瑕哥哥有仇,说不定不按好心,我可不敢吃你的东西。”
    漱清哈哈大笑,“比武都有了结果,我和陈瑕都遵照班大人的嘱咐,共同寻找真凶,哪里还有什么仇怨?我这次来,是奉班超大人的命令,来给你们捎个口信的。”
    “班伯伯?”陈瑕微微一愣,“什么口信啊?”
    漱清道:“任尚不是不等你们,而是他另有要事,一来他要出使危须和尉犁两国,切断焉耆与匈奴的联系,二来,他负责把那些龟兹的奸细全都引走,好叫你们神不知鬼不觉,就回去向慕容广复命。不然的话,大队人马翻越天山,匈奴人就很容易知道班大人的下一步计划。所以此去鲜卑,便只有你一人。”
    阿曼心道:我所想的果然不错。便说道:“哦,我明白了,瑕哥哥,班超是要你一个人回去给慕容广送信,却以任尚做饵,叫龟兹和匈奴误以为,西域都护府下一步要攻打焉耆。要知道:危须和尉犁两国,与焉耆唇齿相依,所以只要任尚去了那里,焉耆国就会害怕,可实际上,班超的目的是在西方的于阗和龟兹。此乃声东击西之计。”
    陈瑕赞道:“班伯伯真是用兵如神,怪不得可以统领整个西域。”
    漱清点头说道:“的确如此,之前也不觉得他如何了得,可如今看来,班超大人真乃雄才大略之人,我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所以他的话,我是一定要听啦。”
    言外之意,只要班超不同意,他就再也不会找陈瑕的麻烦。
    陈瑕笑道:“也好,我还不愿意和那个任尚一起上路呢!有阿曼在我身边就好,人多了反而碍手碍脚。”
    漱清一摆手,“陈兄弟,你也不要对任尚有什么成见,此人虽然心胸狭窄,脾气暴躁,但是在大是大非上,还是很有分寸的。这里的篝火,就是他要我点给你的?”
    陈瑕一愣,“点这东西干嘛,我自己也能点。”
    漱清笑道:“这叫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营中点着火,那些龟兹人就不知虚实,不敢冒进。我于林中的暗处也可以看清楚营内状况,免得你回来的时候,遭遇什么不测。”
    陈瑕慨叹道:“你们都是有智慧的人,看来我的江湖经验还是太少了。”
    漱清又从身后拿出一个小布包来,塞进陈瑕的手里,“这里有些干粮、盘缠,还有换洗的衣物,你就和阿曼姑娘在路上用吧。班大人叫你早去早回,漱清另有要事,就此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