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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侠影行九天共明月15
    那慕汗和卢根生面面相觑,卢根生又为难之色,而那慕汗倒是淡定自如。卢根生把那慕汗拉到一边,低声说:“我知道,她让我照顾她,就是为了气你。这些我都不在乎,我真的很喜欢她,为她做什么我都愿意。兄弟,你就把让背上,爬到这山峰上,然后绕到这个山峰正面,正面有另一座山峰,这两个山峰有一座索桥连接,从这索桥过去,就是后九天。”
    那慕汗疑惑地问:“你不跟我们一起走?”
    卢根生叹道:“这座山峰实在险峻,我恐怕上不去。跟你一起走,你还要分心看照我,会让你分心的。我还是赶着马匹绕道走,三天后,我会到后九天和你们会合的。兄弟,我看你皮囊里有冰钩和绳索,你上过冰川吧。所以你别多想了,你有能力照顾她。我现在就把剩下的人参熬了,让她喝了,应该能支撑到后九天。”
    卢根生转身正要弄些柴火,又回头对那慕汗说:“其实,凭我多年采药的经验,她身上的毒不是一般的毒,你身上的肯定有药丸支撑她的性命吧。你不用躲躲闪闪地瞒我,我这个人虽然说不上什么好人,但也不会随便伤害别人的性命。如果你能照顾她活着出了后九天,我就很感激你了。”
    那慕汗只是苦笑了一下,不知说什么好。心想,在这生死关头,卢根生倒是很坦诚,但他真的喜欢黑鹰罗刹吗?真想告诉他,喜欢黑鹰罗刹是件危险的事,可是谁又能说清楚感情到底怎么回事。
    那慕汗把最后一刻玉清丸用自己的血化开,给黑鹰罗刹喝了。他开口说道:“你真的让我背你上去?”
    黑鹰罗刹平静地说:“你不背我上去,难道让他背我上去,那不是等于自杀。我是将死的人无所谓,他的命可是无辜的,你要我怎么选择。”
    那慕汗叹道:“刚才,他跟我说了许多,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黑鹰罗刹说:“相不相信,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能是绝迹重生。他对祁连山的路径这么熟悉,我想他就是后九天的人,黑衣人没有要我的命,就是让他引我们来这里的。后九天大有来头,他们必定和血石门有莫大的关联,想必利用我来对付血石门。”
    “既然你看出来后九天的意图,想必他们不会为难我们的。”那慕汗说。
    黑鹰罗刹冷冷一笑:“我已经摆脱了血石门的控制,不想再陷入另一狼窝,被人当木偶摆布,我需要的是自由。”
    那慕汗听了,深有感触。这几年来,他在草原上自由的生活,虽然平凡,但很享受。
    黑鹰罗刹喝完卢根生熬的最后一碗参汤,,看也没看他一眼,说:“趁我现在还有点力气,上山吧。”
    那慕汗把黑鹰罗刹捆绑在身后,挂好绳索和冰钩,腰间再挂一个没喝完酒的酒葫芦。他对卢根生说:“你要保重,我们在后九天见面。”
    卢根生说:“一定会见面的,我也好久没有回去了。我明白,你们早已怀疑我的身份,到如今,我也不瞒了。后九天是个世外桃源,我想你们会喜欢那里的。”
    那慕汗笑道:“冲你这个人,我想后九天是个好地方。”
    说完,那慕汗掉头,开始往山峰上爬。整个山壁有凸出的山石,还容易蹬上去,但越往上山壁越光滑,只能凭着冰钩撬住岩缝,或者坚实的松干,一步一步向上行走。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那慕汗向上看去,到山峰的距离并没有缩短多少;他再回头望下看,山脚下的卢根生和三匹马已成了三个黑点,几乎模糊地看不清楚,心理上感觉摇摇欲坠,他赶紧会过头来,面对岩石。他在天山已经经历过冰川之行,心里清楚在半山腰,不能频频回顾下面,否则头晕目眩容易踩空失势。
    他问黑鹰罗刹:“你感觉怎么样?”
    黑鹰罗刹微弱地说:“我还行,还能够呼吸。你别多跟说话,免得分神。”
    那慕汗一听,要紧牙关继续向上前行,只要他紧盯着头顶上挺拔的山峰,浑身就有使不完的劲。向上每爬一步,山上的风就强烈地飞刀乱舞,刮在身上如刀割般的疼。他这一年来在山顶上烈风中早已锻炼的金刚不坏的身体,他就是担心黑鹰罗刹能否挺到最后,他也害怕问候黑鹰罗刹,生怕她没有了气息。
    只要容易爬的山壁,他就加快了速度,直到了看见一处平坦的小小山谷,他的心才稍稍松弛了一下。他缓口气,兴奋地说:“我们终于上来了。”
    那慕汗穿越山谷,眼前尽是一座座山峰,山风呼啸,放眼望去竟没有一条路可走。他不相信卢根生会欺骗他们到这绝顶上,逼他们走上绝路。他静下心来,感觉到脖颈后还有黑鹰罗刹呼出的气息,除此之外,还能听到哐啷,哐啷的响声,这种声音不同于风声中夹杂的沙石滚动的声音。
    那慕汗凭着哐啷的声音追寻过去,翻越过一堵峭壁,看见一座索桥连接着前面的山峰,他吁口气,总算找到了出路。
    他来到索桥边,发现这索桥是用藤条编织而成的,在两座山峰之间摇摇摆摆,往下一看,下面的山涧深不见底,云雾缭绕。索桥这一边在磐石上用藤条紧固着,那慕汗用手使劲一拽,磐石岿然不动,他想那边也应该是这样,既然有索桥,那么肯定有路。
    这索桥大约有二十丈长度,天色已黄昏,在不过去,夜色降临更不好走过。那慕汗紧一紧身后的黑鹰罗刹,扶着索桥两边的绳索,一步一步往前走,刚开始还算稳当,越往前走越感觉左右摇摆不停,像是索桥快要断裂一般。
    那慕汗心想,若是照这样摇摆下去,到了中间索桥受到的重力更大,索桥随时都有断裂的可能。他屏住呼吸,运转体内的气息,挺身而起双脚搭在两边的绳索上,运用轻功向前滑行,只听见索桥哐啷,哐啷中还有嗞嗞的声响。那慕汗不敢停息片刻,加速向前的步伐,渐渐看见前面山腰间的石台,他憋着一口气,冲了上去。
    那慕汗回头遥望那还在晃动的索桥,嗞嗞唰唰直往下掉藤条干枯的老皮。他倒吸了一口气,发现额头,脸颊汗水泽泽地往下流。他暗想,若不是内功高强的人,根本过不来。所以,卢根生不跟他们一起来,也许他就难以度过这个天险般的索桥。
    忽然,那慕汗听见他身后的黑鹰罗刹呓语道:“你身上怎么这么多汗水。”
    经过这惊心动魄的索桥,再加上烈风刺骨,必定惊醒了黑鹰罗刹。
    “我没事,我们马上就到了后九天了。”
    黑鹰罗刹除了轻微的呼吸,没有回应他的话,原来她在昏迷中的呓语。那慕汗转过石台,眼前是一个黑漆漆的山洞,他从洞口找了一根松木,淡然松木当火把。火把照亮山洞,山洞在火光下显得宽敞,没走多长就出了山洞,有一条路蜿蜒向下延伸,原来是下山的路。这山路还算平坦,但没有多远,前面峭立的山壁一挡没有了去路。
    那慕汗转身举着火把往回一照,看见面向南有一块巨石,他爬到巨石上看见一条石板横在一个山涧之间,这石板有六七丈长。那慕汗想都没想,跨越了过去。
    就这样,那慕汗沿着盘旋在山峰之间的路,上上下下地过山涧,穿山洞,天上一轮明月跟者他在山峦之间,照影着他和黑鹰罗刹孤独的行程。走了大半夜,终于看见一座山头上有灯火闪烁。那慕汗眼中流露出喜悦,“你就是后九天了,看来是个山寨子。”
    那慕汗盯着那闪烁火光,又开始向上走。越走火光越近,等他凭着那火光看清楚山寨的门是,他的眼前却是一片断崖,既没有索桥也没有石板搭路,断崖和寨门之间至少有十丈多远的距离。
    那慕汗的心凉了半截,走了大半夜,最终还是被一条山间断了前行的脚步。那慕汗心想,那边有火光,肯定有人把守,无论如何要招呼一下。
    他大声呼道:“嗨,那边有人吗。”
    他的回声在夜色的山间中久久回荡着,不见有人回应,他又憋足气息连续喊了三遍,着三遍的回声重叠在一起,压住了呼啸的风声,在空洞的夜空中像是幽灵在流窜。
    那慕汗伸长脖子,终于看见有火把向前行走着,有个人影站在寨门上,回话道:“是谁在那边,大半夜的狼哭鬼嚎的干什么呀。”
    那慕汗喊道:“我要见你们的首领。”
    “喂,你是那根葱,我们首领是你见的吗?”
    “是卢根生引荐我过来的,我和卢根生是好朋友。”
    那慕汗期待对方听见卢根生三个字,能给他指条进山寨的路。可是过了好一会,才听见有人喊道:“你是卢根生的朋友吗?卢根生早已被我们首领逐出山门。如今他还给外人指点我们后九天的通天桥,更是可杀。”
    说着,嗖的一声,一枝利箭破空射了过来。那慕汗反手一接,掐住了射来的利箭。
    “喂,我不想跟你们动手,只想见你们首领一面。”
    对面的人见他一挥手就接住了他射出的利箭,颇为吃惊。二话没说,又嗖,嗖连射了三支利箭,都被那慕汗手中的利箭轻描淡写地挡开了。
    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事,他想到了在甘州城,那个肃靖王爷,让他带给后九天首领张本清的明月珠。他从怀中掏出明月珠,向对方晃动地叫道:“嗨,你们别在射箭了,对我来说是没用。这个明月珠是西凉肃靖王爷让我带给你们首领张本清,我要见你们首领。”
    他手中明月珠在夜色中散发着犹如月亮的光芒,正好跟天上的一轮明月银辉相交。那慕汗看见对面有人从寨门上跑了下去。没过多久,只听见对面叱啦啦的声音,一根圆木从对面的断崖处放了下来,正好打在那慕汗脚边断崖上,这就是通往后九天最后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