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冰心想,闭月才没有那样的野心,但他表面诚恐诚惶地说:“尊主说的是。曾竹言他们表面跟闭月客客气气,其实暗地里还是对你感到敬畏,不敢对尊主有任何不满和造次。”
碧眼王轻描淡写的说:“你比那些自以为资格老的长老们年轻,将来血石门的尊主的位子就在你们这些年轻人筛选,你可要抓住机会。”
谢冰说道:“尊主教诲的是,我谢冰绝不会辜负尊主的期望。”
碧眼王见谢冰诚恳的样子,微微点点头,转身飘然而去。
谢冰看着碧眼王离去的背影,总算松口气。心里盘算这几天,碧眼王肯定在背后盯着那些三心二意的人,他沉着不露面就看这些人有什么三心二意的心思。他要出手肯定是杀鸡儆猴的狠招。当年,有些人对这成天蒙着面纱,神神叨叨的碧眼王是个故弄玄乎之人,不值得拥护;谁知碧眼王杀了李天翼,才明白这个碧眼王是个不露声色狠角色,谁也不敢再对血石门的尊主位子有觊觎之心。
那慕汗避开了与碧眼王的继续正面交锋,前往城中寻找张本良的线人。他刚进城门,有一个肩膀上搭着口袋的人走到他身边,低声说:“跟我来。”
那人看都没看一眼那慕汗,目不斜视地径直快步往前走。那慕汗向四周扫了一眼,见周围的再无异常之人,才紧跟着那个人向前走去。
只见那个人在大街小巷七拐八拐地绕圈子,很熟练地进入一家骡马客栈。那客栈院落骡马成群,显然是贩卖毛皮的客商的落脚地方。
那人进入一间屋里,说了一句,“人来了。”就返身又出去了。
那慕汗也没可犹豫地就进入房间,房里只有张本良一个人,还有一桌酒席。
张本良笑吟吟道:“那慕汗老兄,这几天辛苦了,我特意向你接风洗尘。”
那慕汗淡淡的说:“不必客气,我之所以跟着你来,并不是完全帮你。”
“这个我知道。不管你出于什么意图,饭总是要吃的,酒总是要喝的。”
说着,他斟了一杯酒递给那慕汗。那慕汗一饮而尽,坐下后开始大吃起来,才感觉到奔波了快一天了都忘了肚子已经饿到腹中空空无物。
张本良见那慕汗吃的差不多了,问道:“那慕汗老兄,这两天来黑鹰罗刹和碧眼王见面没有?”
那慕汗摇摇头,说道:“她和血石门的几个重要人物见了面,碧眼王对她避而不见。刚才我还和碧眼王交过手,他果然有摄魂捏魄之术,我差点着了他的道。还有洛阳那两个案子,也是血石门的一个女子做的。”
张本良哼道:“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碧眼王很真是有爱美的雅兴。沉鱼死而复生,长期潜伏在白宝山的身边,是为了观音石还是为情所困?这是个谜。落雁已是碧眼王的一个弃子,但她冒着巨大的风险来到京城,能不能引出白宝山这是个难题?闭月总是喜欢独自行动,能不能扳倒碧眼王就看她的本事了;至于那个喜欢胸器杀人的羞花倒是碧眼王目前最有用的武器,她能杀的也只是那些抵不住色诱之徒,不过我猜测她最大目标就是白宝山,可惜她的口味太重,白宝山对她估计没什么兴趣。”
那慕汗说道:“碧眼王不会只靠这几个女子来支撑血石门在江湖上的地位?”
张本良笑道:“当然不会,这几个除了闭月,其他的不过是花瓶而已。这闭月一心要和碧眼王来个了断,在明处无法和碧眼王相见,她突然消失的没了消息,连我的人都找不到她的影子,估计她躲在暗处监视碧眼王的一举一动。”
那慕汗问道:“那么你派人追踪了碧眼王?”
张本良说道:“碧眼王警惕性很高,他有听风辨人之功,一点都不输与你的千里传音之功。我不会傻到让人跟踪他,让他发现的话,我的身份一暴露,就不好应付他了。不过像他这样的大人物我动不了他,但他那些死忠的喽啰们恐怕以后很难为他赴汤蹈火的效命了。”
那慕汗听他这么一说,疑问道:“难道你碧眼王的手下都杀了?”
张本良嘿嘿笑道:“杀人这愚蠢的法子我才不会用呢,我和碧眼王正式交锋时,你等着看好戏吧。”
张本良的计谋那慕汗是领教过的,不到最后谁也猜不出他有怎样的精心布局?
张本良望着窗外的天色,说道:“天色尚早,老兄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先出去一趟。等到半夜你还要陪我去一个地方。”
说着,张本良走出房间,消失在黄昏的暮色之中。那慕汗也没寻思张本良会让他做什么,只管酒足饭饱后,躺在床上先好好睡一觉。
那慕汗睡得很平稳,没有什么突如其来的噩梦打扰。等他醒来时,张本良还没回来,他也没什么睡意,就走到客栈院落里转了一圈,突然发现有一个人影从一匹骆驼背上拿了一个沉重的包袱,从他身边经过时,那个人瞪了那慕汗一眼。
那慕汗看见那个人的眼神深邃而湛蓝,不是中原之人,像是从西域来的人。他那眼眸的色泽和在后九天见过的张本清夫人明月枫眼眸色泽一样,都是深邃而湛蓝,最近见过的落雁的眼眸也有这样的色泽,不过落雁的眼眸湛蓝色泽不是那么明显。难道她们都是西域同一个地方的人。
那慕汗正在思谋时落雁说过她是月氏族的人,感觉背后有人过来,他回头一看,是张本良。
张本良说道:“老兄你再想什么呢?我都到了你的身边,你才发觉。”
那慕汗说道:“我刚看见一个人,感觉很奇怪。”
张本良向西面的那排房子看去,说道:“那里住着来自西域一个部落的人,是坐毛皮和宝石买卖的。不过我的人打听到,他们来京城的目的是为了找回他们部落的一件圣物,叫做什么青铜狼王。跟我们没什么关系,暂且先不要管。现在收拾一下,跟我走。”
那慕汗不知道要收拾什么?张本良给他拿出一套夜行衣,他惊诧道:“这要去哪里?还要如此隐秘?”
张本良微微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那慕汗也没再追问,换上夜行衣,就跟着张本良上了房顶,一路在飘然地到了一堵高强之外。
那慕汗一见这堵墙迟疑了一下,已经起身飞跃到墙头上的张本良回头说道:“怎么了,还不上来。”
“这是什么地方?你也敢来?”
“你知道这个地方?这是皇宫”
那慕汗飞身一跃上了墙头,问道:“来皇宫干嘛?”
张本良又是那一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张本良似乎对皇宫很熟悉,穿廊过亭地到了一个院落。这个院落似乎没什么人。只见张本良推开一个房间的门,悄然进去点亮一盏油灯。
那慕汗环顾四周,见这房间陈设简单,只有一排书架,一张被褥简单的床,再无其他的东西。
此时,外面有脚声步渐渐走近。那慕汗警惕地看向张本良。张本良示意他不要出声。
张本良靠近门往外一瞧,顺手打开了门,有一个穿着褐色锦衣的人走了进来。
那人正眼就看见那慕汗,很紧张地看着张本良。张本良说:“不用担心,他是自己人。”
那人哼道:“你胆子也够大的,怎么把陌生人往皇宫里带,如果被人发现,我要被诛灭九族的。”
张本良冷笑道:“你怕诛灭九族,为什么还来见我。”
那人很无奈地说道:“在凉州你救了我的命,自然要还你这个人情。我李南风又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那慕汗一听此人是李南风,难道他就是和玉临风,谷寒风,还有那个失踪的马清风都是飞天镖局门下的徒弟?
张本良说道:“我已经打听你的师弟马清风就潜伏在京城,还有你另一个师弟谷寒风也到了京城。我来此找你,就是让你去劝解一下你的四师弟谷寒风。他万一遇见马清风,千万别轻举妄动。不要为了保师门血仇之恨而坏了我的大事。”
李南风冷笑道:“你认为谷寒风会听我的吗?我当初不过是飞天镖局的挂门徒弟。至于马清风,我们已见过面,他如今在东厂的势力,不是我一己私仇能够撼动他。”
张本良说道:“这些我都知道马清风没有保命的资本,他敢公然亮明自己的身份吗?最近皇上得到了西域那个神秘的青铜狼王,很是器重马清风的功劳。其实我也知道,那青铜狼王是你们锦衣卫从西域抢过来的,谁知道阴差阳错,最后落到了马清风的手里,让马清风得了便宜。可惜锦衣卫死了几个弟兄,到了皇上面前还不得不在东厂哪里低人一等。”
李南风愤然道:“这件事也是狠蹊跷。我在凉州九死一生,也没寻见青铜狼王的踪迹,不知什么原因这象征着西域明月天国的圣物落在飞鹰山庄的人手里。那个飞鹰山庄万家小姐要拿着青铜狼王换了她的哥的命,巧合碰见了马清风,让马清风在皇上面前立了大功劳。这几天,我都无颜面对手下的兄弟。”
张本良微微冷笑道:“不但如此,你的弟兄们还私下里想着你把这个功劳故意让给了你同门师弟。”
“谁是跟他是同门师弟?飞天镖局就毁在他的手里,握跟他不共戴天。”
“可是马清风从来没有承认飞天镖局的灭门惨案跟他有任何关联,再说你也拿不出任何证据指正马清风。所以,只有你跟我合作,马清风就逃不出欺师灭祖的罪责。你们锦衣卫在皇宫的势力势必压倒东厂那些臭太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