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风沉吟不语,看他表情犹豫不决,似乎很难下定决心。
张本良缓慢口气说:“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可惜你现在只想保全自己恐怕已经做不到了。”
李南风说道:“难道连皇上都不信任我了。”
张本良反问道:“你认为皇上对你还有几分信任?”
李南风缓缓地摇着头说:“我也不知道,反正最近皇上冷落了我,很少在召见我。”
张本良说道:“因为皇上对你们锦衣卫很失望。你在凉州被困了那么久,也没打探出肃靖王到底有什么样的底细,反而暴露出皇上对肃靖王的疑心,更是让肃靖王防范有加。再加上那个青铜狼王有被马清风抢去了功劳,你最近在西域的劳累可谓都是白费了。皇上没治你们锦衣卫的罪已经很便宜了你们,如果你们还不尽快抓住立功的机会,这个皇宫就是东厂的天下了,到那个时候哪有你们在皇宫立足之地。”
李南风见张本良把话都说的很明白,就看自己如何选择了。他不由地又看了一眼那慕汗,似乎是疑虑重重。
张本良上前拍着李南风肩膀说:“你放心,他是我认识多年老兄,如果一些事不让知道,他不会帮助我们的。话句话说,在京城的武林高手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你也知道血石门的厉害,不是一般人能应付得了。”
李南风似乎松口气说:“原来你请了以为江湖高手,算我有眼无珠。你说的轻重利害关系我也知道,可我改怎么做,才会让皇上再次信任我。”
张本良说道:“你以前也是有谋略的人,只是在凉州遭受到打击被挫伤了锐气。回到京城后更是想自保。树欲静风不止,你招惹了肃靖王,他对皇上暂且没什么作为,但对你他不会不既往不咎。在皇宫里有多少是肃靖王的暗哨,你知道吗?所以你的眼光不要只局限于皇宫里,要放眼到朝堂上那些对朝廷忠心官员身上,才能扳倒马清风在皇宫里的地位。”
李南风冷笑道:“马清风为了避开当年飞天镖局惨案的牵连,竟然自愿做了太监,隐藏在宫里从低贱的没地位的太监做起,如今竟然一朝发迹做到了东厂的首领太监。可谓是一鸣惊人,那天见了我还舔着脸问候我,如果不是在皇宫里,我早上揍他一顿。”
张本良说道:“他现在可是皇上眼前的红人,你对他也是无可奈何。他能在皇宫里迅速的出人头地,背后肯定有高人相助。你我联手让对付他还是绰绰有余。”
李南风眉头紧锁,说道:“马清风背后有血石门的人?”
“如果他背后果真有血石门的人,那么飞天镖局灭门惨案就跟他脱不了干系,你杀了他也是名正言顺。还有,你不必害怕血石门的人会伤害你的家人。这次在京城凡是跟东厂作对的官员,他们的家人都会受到保护。只要东厂背后的血石门出手,他们的手必会断掉。”
就在此时,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有人再叫喊着捉拿刺客。李南风大吃一惊,正要冲出去看个究竟,却被张本良拦住了:“先别着急,来到皇宫里的人,并不一定针对皇上来的。”
李南风疑惑地问:“难道是你的人进入皇宫暴露了行踪?”
张本良笑道:“除了我和我这个老兄,我手下其他的人还没本事在皇宫进入自由。李兄稍安勿躁,且看看什么情况再做打算。”
李南风点头称是:“自从凉州回来,不知道为什么什么事我都沉不住气,像是惊弓之鸟,真是年纪越大胆气越不如从前了。”
“你呀在凉州遭到一点失败就泄气了,你可不是小时候见过的那个精明能干的李南风。”张本良似乎带着嘲讽的口气说道。
一直默不作声的那慕汗见张本良在任何情况任何地方都做出很淡定的样子,似乎每件事他都很胸有成竹。又听他说小时候就认识李南风,那他小时候不在祁连山,又生活在哪里?这是个疑问绕在那慕汗的心头,但此刻他又不便想问,怕引起李南风疑虑,疑心他们不熟,张本良怎么随便把他带入皇宫。
外面的叫喊声越来越近,张本良回过头来向那慕汗打了一个向上的手势,那么明白地点了一下头,悄然推开窗户,纵身飞跃到屋顶上。
张本良低声对李南风说道:“看外面的情形,除了皇宫带刀侍卫,好像还有东厂的人。我估计是郭雪剑和谷寒风听到马清风的行踪,他们来到皇宫找马清风算账来了。”
李南风说道:“那我改怎么办?”
“凭着马清风的狡猾性子,郭雪剑和谷寒风就算找见了马清风,也一时无法杀了他。你先出去浑水摸鱼,先让他们脱身,后面的事就让我来处理。”
李南风看了一眼张本良,说道:“我知道你家族的仇恨和飞天镖局一样,十年前我无能无力,十年后我愿意这两笔仇恨赴汤蹈火。”、
说着,李南风推开门大声喊道:“嗨,怎么回事?大半夜的吵吵闹闹惊动了皇上,有你们吃罪不起的。”
靠近李南风的一个侍卫说道:“呀,闹到李大人的值班休息的地方。禀告李大人是一个断了胳膊的刺客,被我们围攻在此。”
李南风放眼看去,出来有二十个侍卫,还有一群东厂的侍卫,个个拿着长短不一的绝刃刀,正在围攻着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那个男子挥舞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一招一式不紧不慢的跟鱼贯而上的侍卫打斗着。从侧面隐约认出此人正是他的四师弟谷寒风,可谷寒风的眼睛是时时盯着一个方向。
李南风顺着那个方向望去,是穿着一身白色锦绣华衣,面目俊美,眼神泠然。此人正是被皇上赞叹世上竟有如此美颜的太监马清风。
只听马清风叫道:“马清风,你这个残害师门的狗贼,快快过来受死。别做缩头乌龟。”
对于谷寒风的叫骂,马清风始终是表情如一,不予理会。
李南风悄声问身边的侍卫:“就这个一个刺客?惊动皇上了没有?”
那个侍卫说:“我也是听说,来了三个刺客,两男一女。他们目的似乎不是针对皇上的而是来刺杀马大人的。其中一个女子武功最弱,被侍卫给擒拿走了,另一个刺客就急忙追过去救那个女子去了,不清楚现在那边是什么情况。”
李南风心想,看来张本良猜测的没错,但怎么会多出一个女刺客呢?
李南风见被围困的谷寒风剑法凌厉,把周围的侍卫逼得无法靠近,但是侍卫人多,阵势又变化无穷,使得谷寒风无法突出重围,杀到马清风的身边。再这样耽误下去,皇宫的御林军就要到了,谷寒风剑法再高明想脱身也难上加难。
李南风不再犹豫,大声喝道:“都给我住手,都是老相识的人,有话不能好商量吗,非得斗个你死我活。”
马清风侧目一看是李南风,他抬起手挥动了一下,侍卫们向四周撒开,并没有打乱阵形,依旧严密地包围着谷寒风。
谷寒风回头一看,神情惊讶,原来二师兄李南风也在皇宫里,惊喜交加地说道:“二师兄你也来了,我们终于可以为师门报仇雪恨。”
李南风还没开口,马清风冷笑道:“二师兄也是皇上身边的一品侍卫,怎么会与我自相残杀,四师弟你还是清醒一点吧。”
谷寒风瞪着眼说道:“什么,二师兄你也做了朝廷的走狗?师傅血海深仇你也不管不顾。”
李南风神色歉意地说:“四师弟,你也别怨恨我,我也是身不由己。至于马清风我和他同道不同谋,你别听他谗言挑拨。”
马清风哈哈大笑:“我和你共为皇上效力,怎么不同心协力?今日有刺客闯入皇宫,早已惊动了皇上,不拿下着个刺客,恐怕皇上怪罪下来,我和你人头都会落地。”
谷寒风狠狠地说:“那好啊,我先让你人头落地。”
说着,他飞身一跃,挥剑直刺向马清风。可是马清风早有防备,身上白袍闪动,一片白影就遮蔽了谷寒风的目光;当谷寒风一剑刺去,马清风已经飞跃到另一头,使他扑个空。
李南风向西周望去,各个方向的御林军刀枪淋漓地向这里快步赶过来,心里非常着急。他挥剑欺到谷寒风身边,用刀隔住谷寒风长剑,低声说道:“四师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赶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谷寒风愤然一挑,隔开李南风的刀,手腕一转来一招沧浪翻滚,剑尖直刺向李南风的脖颈。李南风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谷寒风会对他痛下杀手。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侧身一闪,挥刀挡住谷寒风长剑,还是迟了一步,一剑刺透他的肩甲;李南风痛苦的右手握刀粘着谷寒风的长剑砍向谷寒风的握剑的手握,这样他向前倾斜,谷寒风的长剑又刺入他的肩甲一截。
但谷寒风见李南风发了狠劲向他扑来,他脚尖一点,向后飞跃,随手从李南风肩甲上拨出长剑;李南风的鲜血跟着长剑喷洒而出。
李南风捂着伤口,忍者伤痛苦笑道:“你……怎么不识好歹。还不赶快自寻生路逃命去。”
马清风嘿嘿冷笑道:“好一个苦肉计。想逃命没那么容易,来人把这刺客拿下。”
谷寒风环视四周,大批的御林军都已赶到,铁通般地把他围住,别说杀不了马清风,连自己逃命的机会似乎都很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