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下狠心撩拨张阳一下,看看他铁嘴钢牙的说什么为自己苦守,到底是真还是假。美色当前,又对他一向有情有意,巧荷对他有恩,他对巧荷有愧。远者他杀了巧荷的丈夫,巧荷在断云峰上救过他,又为他娘四处奔波寻药。近者萤沼水洞里他轻薄过巧荷,瞒天瞒地瞒得过当事人吗?巧荷为素琴的药取了自己亲人的骨,又三天五日的给他娘送药,巧荷是冲谁做这些事,他能装不知道吗?
张阳不像是听到一句话,倒像被扔进了八卦炉中。他浑身燥热面红过耳,怎么也想不到巧荷如此直接的当面说出这种话来。他不能义正辞严如冰若霜的拒绝巧荷,那样太伤巧荷。他也不想装什么假正经的君子,掩藏自己的欲望指责别人追求幸福的勇敢。他又不能答应巧荷,他心里没给别人留地方。他只有婉拒这一条路,他又找不到合适的言辞。他就低头不语,心急如焚,心里不住埋怨自己怎么就这么笨。
“你要不说话我也当你默许了。”凌波完全不觉得羞臊了,她甚至很想笑,不知是得意还是什么,反正几乎要忍不住了,就是特别想笑。
“别”张阳头上的汗都流下来了,内衣都粘到了皮肤上很不舒服。“巧荷姑娘,我实在不能应。”
“我知道你心里不就是放不下那个,对了,她叫什么名字啊?”
“叫凌波”
“哦,她要是有回来的一天,我愿意跟她共处还不行吗?”巧荷跟凌波共处绝对是最和谐的,笑同笑,哭同哭,零差别的。
“这”张阳第一次知道自己汗腺这么发达,他抬手擦擦头上的汗。“巧荷姑娘,这不是强求的事,淑女自有才郎配,各有各的姻缘,我相信你会有你的幸福的。”
“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吗?”凌波问出这一句话简直是在为难自己,张阳怎么回答都让她自己难过,张阳若说一点也不喜欢巧荷,凌波心里肯定会失落;张阳若说他喜欢巧荷,凌波心里还会失落。
“我”张阳真是如坐针毡,他直搓手,手心里全是汗。“实不相瞒我对姑娘确有三分爱慕。怎奈蓝田已种生烟玉,不敢欺心骗相知。”
凌波很满意他的答案,她轻轻走过去拿块丝绢想帮他擦擦脸上的汗,张阳吓的直往后躲。
“呵呵呵”凌波把丝绢塞到他手里,转身回去坐了,看他那个拘谨的样儿,跟在萤沼水洞时的无赖判若两人。“看你吓的,若是凌波也愿意和我共处,你总不会再推辞了吧?”
“姑娘”张阳一下站了起来,这巧荷今天怎么了?话说的这么明白了,她就死缠烂打抓着这个话题不放手了呢?“张阳真心只一颗,实难托二人之手。姑娘的大恩,张阳深铭肺腑没齿不敢相忘,结草衔环必定报答,纵使肝胆涂地绝无二话。”张阳紧张也有点不耐烦了,你要钱要物要我做什么都行,我总不能因恩卖身吧?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提,这件事万无可能的了。
“哈哈哈”凌波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她就差烧香向天祝祷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现在就是让凌波抹脖子死去,她都得笑,实在没有比这个答案更让人开心的事了。
凌波笑得张阳先是羞郝,后是窘迫,最后看凌波笑起来没完,他开始心慌了。‘巧荷怎么了?是不是我太绝情了?她一个女孩子家,被人这般拒绝想是有点受刺激了吧。’张阳看她笑出了眼泪,更怀疑她是以笑遮羞,心里暗自伤心了。张阳想安慰她一下,又不知该怎么说,既怕惹她更伤心,又怕惹她动春心。
“傻瓜”凌波笑的肠子疼,张阳看着她头直懵。这怎么忽喜忽嗔?莫不是疯了?
“你可认得我么?”凌波娇笑宜人,玉指如葱指着自己笑问张阳。
“巧荷姑娘,你没事吧?”张阳真是有点担心了,他满腹狐疑,疑的是巧荷是不是受刺激过度有点精神失常了。
“傻样儿,我就看你有事。”凌波看穿了张阳的心思,想不到他那般机灵的人也有这么憨傻的时候。“告诉你吧,我就是你苦等苦盼的月中人。”凌波袅袅婷婷的站了起来,微扬的下巴透着得意洋洋的骄傲,玉颈生香肤如凝脂,肩若削成,腰如约素,最动人处便是那酥胸高耸,侧面望去曲线玲珑。莫说自称月中人,便是真嫦娥也羞见此等美婵娟。
张阳真是越说他傻,他越是傻了,痴呆呆傻愣愣的盯着凌波看了半天。‘她说她就是我的月中人?我都跟她说这么明白了,她怎么就不明白呢?我心中只有凌波,绝容不下旁人,她哪来这么大的信心?何苦非在我身上用痴情?我就为了断她的念想才向她一吐肺腑,跟她说了这么多竟然适得其反。’
张阳不知道其实很多小三之所以死心塌地,还真不是因为那个男人对正妻如何的冷漠,相反的小三爱上那个男人的原因恰恰是因为那个男人对老婆好,一个爱老婆的男人才最有魅力。当那个小三觉得他是一个难得的真心疼老婆的男人的时候,也就沦陷在他的爱情漩涡里了。很多寂寞的成功男士在没得到小三的时候,都是讲着自己在外打拼冷落了家里的娇妻,心里如何的觉得对不起妻子。即使有以诉说自己婚姻生活如何不幸来拉拢小三的,也是说自己对老婆如何痴情,红粉负了痴情男,才落得孤身在外知己难求……
“巧荷姑娘”张阳想好了,一定要斩断她的妄想之心,他深深一揖:“请恕张阳一心难二用,我今生只待凌波,绝不做负情之事。姑娘深情,张阳万不敢领。”
“你?”凌波真想一巴掌拍碎他的笨脑壳,这怎么比梁山伯还呆?“你难道就看不出来水中月便是天上月么?”
“姑娘就不知水中有月捞不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