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就像一根筋钻进了死胡同,掉到迷魂阵里出不来了。凌波懒得和他多说了,气的一跺脚就走了。他爱明白不明白吧,让他冷静一会儿就想明白了。
‘水中月是天边月,眼前人乃心上人’这是凌波最喜欢的一副对联,是张阳教她的第一个对联,如果张阳连这都想不起来的话,那他喜欢的凌波也与自己无关了。他只是喜欢凌波这两个字罢了,只是喜欢爱上一个人的感觉,只是喜欢上了自己为别人付出的快感,只是喜欢自己的执着。
凌波走了张阳如释重负,他长出一口气坐到椅子上,拿起茶壶倒杯茶,发现巧荷的丝绢手帕在桌子上。他拿起丝绢见巧荷已走远,便没有叫她。他轻轻握着丝绢,手心里一阵柔软丝滑,好高档的手帕。
张阳喝了半盏茶定定神,抬手擦擦汗,汗也消了许多。他揉搓着手帕,忽然想起这是巧荷姑娘之物,理应好好保管,揉的皱了怎么还人家呀?赶紧的抻开丝绢,好好的展平。只见这雪白的手帕上竟然还绣着白色的兰花,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这白底白花白素绢,似曾在哪里见过。
“啊?”张阳紧紧的攥住这块手帕,这不就是包着白玉兰花发簪的那块绣花手绢吗?“凌波!”张阳抬腿就往外跑,出门一转弯就和问墨撞了个满怀。
问墨是铜身躯撞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张阳可是血肉之躯。不过他也顾不得磕一下碰一下这点小小的痛感了,他急着找巧荷问个明白。到底她就是凌波还是她知道凌波在哪里,这一定要问个清楚,他呲牙咧嘴的捂着撞疼了的胸口就往前跑。
“回来”问墨一下把张阳扯的转了个圈“谁教你撞了人都不道歉的?”
“我有急事。”张阳哪有心思理会问墨?他拂了他的手一下,问墨死死的抓着,他没有拂开。“放开我,我真的着急。”
“急啥呀?你上哪去?”问墨好久没见着张阳了,他刚从秘阵里出来就急三火四的,有啥着急的呢?
“我找巧荷问问她知不知道追风的妹妹在哪。”
“她不就是追风的妹妹吗?你不知道啊?”
“啊?”张阳彻底懵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都知道啊。”问墨以为所有人都知道呢,在萤沼水洞张阳被格罗斯琳娜关到秘阵里时,凌波曾变回本相,也曾叫过追风‘二哥’,还用过桃花扇,只可惜这一切张阳都不知道。
张阳和问墨到屋里细谈了一番,原来大家都知道,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追风果然早就知道巧荷和凌波是同一个人,他们兄妹早就相认了,只是都瞒着他,谁也没告诉他。
张阳想起大宁宫醉酒之夜,追风曾亲口告诉他巧荷就是凌波,当时他还坚决的跟追风犟。现在看来追风说的是对的,巧荷果然就是凌波,那么凌波的血为什么和追风的血不相溶呢?难道他们不是亲兄妹?
‘凌波不与我相认或许是女孩子家的一点小心思,她调皮也罢,对我不放心也罢,我都能理解。追风哥哥也忍心瞒我?我这一年是怎么熬过来的,他比谁不清楚?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至少二百多个夜晚是静坐到天明的。他陪我数寒更、待漏尽,望几回凄星冷月,受多少寂雨孤风。’张阳静静的坐着,心事像流水一样不停的流淌着,问墨看他傻病又犯了,知道他也没心思谈讲些什么了,便悄悄的走开了。
张阳信手拿起一卷竹简展开,上面字字行行都是相思意。‘凄凄晚来风,一丝一缕忧,潇潇秋夜雨,一点一滴愁。’这还是在大宁宫里写下的。他知道凌波喜欢这些,便尽可能的都记录下来,留着重逢时给她看。
“弯弯天边月,一钩一片忧,飒飒窗前风,一缕一阵愁。”山花跟念经似的,边走边念叨,朝云只是微微的笑着也不说她,看着她走路上下直蹿跶,朝云心中也多一丝的快乐。
张阳正看着竹简忽听山花吟着诗走进院子,他收起竹简推开窗,朝云见张阳在屋里,开心的往前跑。
“公子回来了。”山花也蹦蹦跶跶的跑了过来。
“你们进来。”张阳把窗户关上,坐桌子边上等着她们。她们进来先后给张阳见了个礼。
“山花,你刚才吟的诗是谁教你的呀?”张阳很奇怪谁写的诗竟和自己醉中写的那般相合。
“是巧荷姑娘做的诗,鹿儿教给我的。”山花不识字,这些只能是口口相传,她特别喜欢,也背得很准。
“哦”张阳的竹简就随意的放在桌子上,巧荷是常翻常看的,更何况以前张阳也教过她一部分声韵的知识。想是她看到了上面的一首,就和出了下面的一首。“府前街还热闹吗?”
“今天有大集,当然热闹啊。”山花特别的开心,跟朝云出去想要什么她都给买。大集上卖货的人多,买东西的人也多,熙熙攘攘的人流比在家里可好玩多了。
张阳向外望望也就是午时将过,还算是中午吧。他知道了巧荷就是凌波,心中放下一块巨石。万千疑问都挡不住一腔欢喜,再说追风不在,巧荷也带着鹿儿走了,他有多少问题也找不着人问。不如暂撇开闲愁闷,出去游散一会儿多好。
“热闹你们回来这么早干什么?公子再带你们出去,你们不嫌累吧?”
“太好了。”山花乐得直拍巴掌,她本来的没玩够,朝云惦记家里这个那个的,她总有干不完的活就早早的带着山花回来了。
“叫上你彩凤姐姐还有格诺,咱们一起出去玩。”张阳一声吩咐,山花跟离弦的箭似的蹿了出去。
“呵呵”朝云看山花那个积极性不由得笑了。
“别笑了,去告诉外面备辆马车。”张阳是用不着马车的,他的脚力比马快,但是这帮丫头受不了来回的走啊,尤其彩凤更是需要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