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忆竹望向冷听云,眼中充满了期待,希望她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一刻,冷听云心中不禁开始犹豫,如果告诉沈忆竹,那自己从前塑造的慈母形象就毁于一旦;如若不说,此刻僵在这也难以修复母子二人的关系,想到此处,她不禁心中一阵焦虑,不管怎样,事情终究要有一个结果。于是乎,她突然有些站不稳,像是头晕,下一刻整个身子开始倾倒。原来冷听云在装晕。
沈忆竹也没有犹豫,忙走上前去扶住自己的母亲。这就是冷听云给沈忆竹的解释,虽然沈忆竹不大满意。上官朔月见此状,不禁无奈笑了笑,当即昏厥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之际,发现自己已经身在客栈。上官朔月感觉喉咙里一处热腾腾的液体往外冒,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一大口鲜血。
夏昭云见此状,忙担忧道,“吐出来就好了,你已经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好在终于醒过来了。”
“昭云哥哥,我终于见到你了。”
夏昭云感慨道,“我也好担心,见不到你的时候真是心急如焚。”
这时,段仙格走上前来,忙道,“幸好昭云坚持,要不然真的很难发现你还在沈宅。当然,沈大公子仗义,也多亏了他帮忙,我和昭云才能将你平安救出。”
上官朔月坐起身来,脸色苍白,虚弱道,“本来我已经离开了沈宅,打算去和你们汇合,没想到却被冷听云暗算了。”
夏昭云“哎”了一声,懊恼道,“是我大意了,都怪我不好。”
“昭云哥哥,你无需自责,这件事不怪你!”
段仙格疑惑道,“冷听云为何要抓上官呢?”
上官朔月道,“也许是为了引你们二人出来吧!”
段仙格又道,“这么做意欲何为?”
夏昭云道,“或许她提前知道我们会来永州找她,所以她打算来个先发制人。”
段仙格瞧着二人一唱一和,不禁笑出了声,说道,“你们一个也许,一个或许,都瞎猜的,也没个肯定的说法。看来只能在后天的鸿门宴上才能知道真相了。”
上官朔月不解,疑惑道,“什么鸿门宴?”
段仙格道,“沈大公子说了,为了表达歉意,后天会在沈宅宴请我们三人,说是为她娘的过失赔礼道歉。”
上官朔月道,“我差点被冷听云杀死,如此罪行还只能叫过失。这一定是个鸿门宴啊!这看似是沈忆竹的主意,但冷听云一定在其中添油加醋不少,还是不去了吧!”
夏昭云道,“我也曾想过不去,但是昙花令还未到手,不得不去。”
段仙格道,“昭云说得没错,沈忆竹到时候也会将昙花令给到昭云,这件事算就此了结了!”
夏昭云沉默了片刻,那晚绿云珠早已经提醒过他,可惜他对绿云珠怀有敌意,未当回事,如今想来,着实后悔。看来,敌人说的话有时也不一定是错的,虽然不能全信,但偶尔听一次,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上官朔月见夏昭云想得出神,不禁好奇道,“昭云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夏昭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道,“没什么!你好多天没吃过东西了,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上官朔月点了点头,微笑着目送他们二人离开。待其走后,又立即收起了微笑,说道,“爹,你可以出来了。”
原来在夏昭云和段仙格进来之前,上官飞羽已经来过了。
上官飞羽道,“女儿,胡闹了这么久,是不是该回家了?”
上官朔月道,“爹,我们这么久没见,没想到你一说就是这么扫兴的话!”
“你没名没分地跟着夏昭云,你不在意,爹可在意。”
“如果你是想劝我回去的话,我劝你死了这条心,我不会再离开昭云哥哥的。我这辈子都是他的人!”
上官飞羽愣了一下,质问道,“你已经是他的人了?这个臭小子,我现在就去打断他的狗腿!”
上官朔月噗嗤笑道,“爹,你想到哪去了,昭云哥哥是正人君子,我俩之间清清白白。”
“你说的可是实话?我问你,你们之间可有过肌肤之亲?”
上官朔月顿了顿,开始冥想,突然道,“我们最多是手拉手或者拥抱,没爹你想的那么不堪。”
上官飞羽不禁摇了摇头,又道,“女儿,你也不要怪爹多事,天下男子,十个有九个坏,他们擅长油嘴滑舌,没几句好话,你可千万别被他们骗了。”
上官朔月格格笑出了声,说道,“爹,你放心,昭云哥哥不是那种人。再说了,爹你也是男子,难道你连自己都算在内?”
上官飞羽道,“爹年轻时曾经做过一件错事,就是欺骗了秦三娘的感情,这件事我一直内疚至今,害了他一辈子孤苦无依,到头来,连跟她说一声抱歉的机会都没有。那个时候,我也经常对秦三娘说一些甜言蜜语,有些是真心的,有些是违心的。所以,男人是什么样子,我最清楚了。”
听了这番话,上官朔月突然瞥见上官飞羽鬓角的白发。上次她离开上官府的时候还没这么多,没想到这么久没见,上官飞羽竟然已经苍老了这么多。或许在她不曾记起的岁月里,还有一个永远关心她的人在时时刻刻为她提心吊胆。想到此处,上官朔月不禁鼻头一酸,说道,“爹,你放心,我会听你的话,保护好自己。”
上官飞羽深深叹了口气,许久才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看你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夏昭云,想必那小子对你还不错。不过,你也偶尔回来看看爹,爹就心满意足了。”说罢,上官飞羽步履蹒跚地推开了门,左顾右盼一番,发现无人后,这才走出去,连道别话都没说一句就离开了。
上官飞羽走后,上官朔月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伤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