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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毅然决然赴龙渊
    那女子迟疑了片刻,突然朗声道了句“来人!”
    顷刻之间,寝宫内进来一名守卫。
    那女子道,“将这个女子带到前殿去!”
    南竹意识到这个女子是想去前殿找曾贺对质。不过她并没有慌张,而是从容不迫地去往了前殿。
    大殿上,众人饮酒正兴致高涨,直到那女子的进来,才打破了这醉醺醺的场面。
    冯止见是自己的夫人,有些意外,忙道,“夫人今日怎么有空到前殿来了?”
    冯夫人道,“今日在后殿抓到一个误闯寝宫的女子,她自称是曾贺的夫人。”说罢,她望向曾贺,接着道,“曾大人,麻烦你看看,这个女子是不是你的夫人?”
    曾贺看了一眼,浑身的酒气顿时全无,忙奔至冯夫人面前磕头赔罪。
    “小人该死,首领夫人请见谅!她确实是我的夫人。”
    冯夫人冷冷道,“你治内不严,确实该死!不过这次算你初犯,我今日就尚且放过你。他日若再犯,决不轻饶!”说罢,只见冯夫人长袖一挥,潇洒离去。
    密云殿中不少人都看呆了,这个女子气场十足,孤傲冷漠,不可一世,并不将这里的人放在眼里,就连冯止也不放在眼里。
    一时间,大殿上的气氛有些微妙。这时,十四匆忙出来打圆场,说道,“大家继续,接下来还有歌舞表演。”
    十三附和道,“让我们再敬曾大人一杯!”
    话毕,大殿上再次热闹起来。而此时的曾贺心中十分不是滋味,他看着满眼的欢声笑语,满处的美酒佳肴,满地的觥筹交错,顿时觉得十分凄凉。以后这些美好的事物只怕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而夏昭云的目光却久久落在那个潇洒离去的背影上,就连南竹回来他都没注意。
    “刚才那个女子为何这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夏昭云喃喃自语道。
    突然间,一个记忆瞬时涌上心头。夏昭云有些激动,心道,“对了,这个女子不就是师父让我帮忙找的顾何君吗?没错!一定是她,难怪如此眼熟,原来她真的栖身于云天宫中。”
    想到此处,夏昭云顿时舒了一口气。
    回曾府后,南竹的情绪十分低落,本来马上就要到手的手稿,就差一步了。可惜!实在可惜!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估计很难再进密云殿了,想到此处,她不禁深深叹了一口气。
    夏昭云见其如此唉声叹气,知道她今日在密云殿中一定遇到了什么麻烦,于是试探道,“南竹,今天那个冯夫人是怎么回事啊?为何你跟她一起进的大殿?”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南竹心中的怨气立即涌上心头。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我的事与你何干?拜托你以后少管闲事!”说罢,门“砰”的一声关了。别院中只剩夏昭云一人在枯树下站着,他知道南竹心情不好,只是不知道她究竟发生了何事。
    不知不觉,又过了半个月。南竹始终都未来找过夏昭云,这让夏昭云十分担心。这日,曾府后院突然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夏昭云还未察觉,只听到那老婆子召集众人到后院的空地上集合。
    原来来者是曾贺本人。
    曾贺道,“接下来我要去一趟龙渊部,所以要挑选几名得力的下人跟我一起去!”
    杂役们都不清楚去龙渊部意味着什么,以为这是争取功绩的好机会,纷纷吵着要随曾贺一同前往,唯独夏昭云一人默不作声。
    不过,正是夏昭云的沉默引起了曾贺的注意,他一看到夏昭云的脸,就想起了那日在密云殿上发生的事,心中的怒气不打一处来。
    “你,给我滚过来!”曾贺指着夏昭云怒道。
    夏昭云有些意外,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走了过去。
    “三天后,你随我一起去龙渊部!”
    夏昭云不是特别想去,但想起这段时间南竹对自己的冷漠,突然觉得暂时避开一阵子也好。于是道,“多谢大人赏识!”
    曾贺不屑地瞧了他一眼,愤然离去。待其走后,后院的杂役纷纷向夏昭云投来羡慕的目光,还扬言要给他庆祝,不过都被他婉言谢绝了。
    终于到了出发的前一天。这日,张君默再次来到后院看望夏昭云。
    然而,这次的张君默却神色慌张,见到夏昭云的第一句话便是“听说你被派去龙渊部了?”
    夏昭云点头道,“是啊!自从上次从密云殿回来,南竹就一直心情不大好,也不跟我说话。就算偶尔在府上撞见了,她也视而不见。我想她应该是在生我的气吧!正好借着这次外出的机会,我决定先避开她一阵子,希望等我回来后,南竹的气能消了。”
    张君默激动道,“夕照啊!你糊涂啊!”
    夏昭云不解道,“为何这么说?”
    “你可知道那龙渊部是什么地方?你以为想去就去,想回就回的吗?”
    夏昭云摇头道,“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既然是首领派曾贺去,应该只是普通的差事吧?”
    张君默叹气道,“我实话告诉你吧!那龙渊部一直都是空煞海的死对头,常年在空煞海的西边作乱,所以空煞海每年都要送很多金银珠宝给他们,以保平安。每年的降龙宴会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设的。”
    夏昭云“哦”了一声,又道,“原来是护送金银珠宝去龙渊部啊!这听起来似乎也是普通差事,应该不难吧!”
    “唉!如果真的只是普通差事,当然不难!可并不是这样啊!每年派去龙渊部的人,都无一人生还,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被杀了?”
    “正是!所以被派去龙渊部,意味着死路一条。因为护送金银珠宝只是一个幌子,冯止真正的目的是要派人去杀了龙渊部的首领丁燮。你现在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处境了吧?不管怎样,你都是我徒弟,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死。所以,今天晚上,你就逃离曾府,我会在云天宫外接应你。”
    夏昭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就这样离开,当即道,“师父,我现在还不能走!”
    “为什么?命都快保不住了,还不走?”
    夏昭云道,“如果我走了,南竹该怎么办?我不能留她一个人在这,无论如何我都要想办法带她走。”
    “南竹丫头有她自己地使命,她是不会走的!”张君默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未等夏昭云提出质疑,他又立即岔开话题道,“总之,你今晚必须走!别的人你先不用管,南竹那丫头聪明的很,足以自保!”
    夏昭云仍旧坚持道,“我不走!”
    “你是想气死为师吗?”
    夏昭云望着张君默,突然想起了一事,于是道,“师父,你还记得你曾经交代给我的任务吗?寻找一个叫做顾何君的女子。”
    张君默疑惑地望着他,说道,“我记得啊!但是那与你离不离开这有什么关系?”
    “自然是没什么关系,不过上次我去密云殿的时候见到她了。”
    张君默十分诧异,大惊道,“你确定见到她了?”
    夏昭云点头道,“她现在的身份是冯止的夫人,她只在大殿上露了个面就走了。”
    张君默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想什么,许久后才道,“既然她真的躲在云天宫里,那我一定不会放过她。可是如何才能找机会接近她呢?”
    夏昭云接着道,“师父,你想得知更多关于顾何君的消息,唯一的办法就是我继续留在云天宫,继续帮你打听消息。”
    “夕照,我知道你的意思。但现在不是师父不答应你,而是那龙渊部确实去不得!”
    “师父,我明白。我也不会毫无准备地跟着曾贺去,至少在出发之前,会做一些准备。”
    张君默问道,“你打算作何准备?”
    “我需要一些迷药,一些无色无味,只要打开瓶盖就能致人昏厥的迷药。为了保住性命,我会见机行事。如果对方真的想要杀了我们,我会用这些迷药来对付他们。如此一来,就可以给自己争取逃命的机会了。”
    张君默思虑了片刻,不禁道,“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失败了呢?或者万一被对方察觉了呢?”
    “男子汉大丈夫,做事情怎可畏首畏尾。不管怎样,这次我必须跟着曾贺一起去龙渊部。我这不是赌气,为了师父你,也为了南竹,我必须留在云天宫。”
    张君默再次深叹了一口气,无奈道,“罢了罢了,随你便吧!但是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小心,凡事不要强出头,遇到危险,要不顾一切地逃跑,明白吗?”
    夏昭云应了一声,眼神十分坚定,毫无畏惧。
    第二天一大早,曾贺便带着车队出发了。此去总共十五人,包括曾贺在内。曾贺骑着马走在队伍中间,而前面则是两个下属在开路。夏昭云被分配在队伍的后面,负责断后。
    队伍一共行走了十天,终于达到了空煞海的边境。
    这时,曾贺突然道,“大家注意,前面就是瘴气林了,如果不慎吸入瘴气,随时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我会给每人发一条面巾和解药。大家提前服下,方可顺利经过瘴气林。”
    “是!”众人异口同声道。
    到这一刻为止,夏昭云才明白,原来渡过瘴气林是有方法的。如果此次他能侥幸回去,他一定要把这个方法告诉南竹和张君默。
    冯止给每人发了两粒解药,并叮嘱道,“这些解药十分珍贵,千万不要弄丢了!在进去之前先服用一粒,进去之后再服用一粒,方可解除瘴气危机。大家听明白了没?”
    “听明白了!”众人再次异口同声道。
    听曾贺这么一说,夏昭云突然意识到这两粒解药的重要作用,不禁心道,“要是我能留下一粒回去给师父研究,那以后是不是离开空煞海就容易了?”想到此处,他当即将一粒解药小心收好,至于另一粒则送入了嘴中。
    此处的瘴气十分严重,行至树林深处,几乎已经看不清前面的路。这时,夏昭云观察了一下身旁的人,发现他们都在吃第二粒解药,于是乎,他故作中毒之状,浑身抽搐,晕倒在地。
    曾贺见有人晕倒,立即过去查看,见是夏昭云晕倒在地,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夏昭云假装虚弱道,“回大人的话,小人刚才不小心将一粒解药弄丢了,现在没得解药可吃,可能是中了这瘴气的毒了。”
    曾贺有些不大相信夏昭云,忙示意身旁的人搜他身。然而,搜了半天,什么也没搜到。
    “你小子最好给我老实点,要是敢玩什么花样,我绝不轻饶!”说罢,曾贺当即又拿了一粒解药给夏昭云。
    拿到解药的那一刻,夏昭云立即服下。到这一刻为止,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来那粒解药被他藏在了靴子里,成果躲过了旁人的搜查。
    大约两个时辰后,队伍已经成功穿过了瘴气林。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泥泞的大道。大道两旁是石山,石山上有不少积雪,还没完全融化。
    曾贺道,“我们先在此处歇息片刻,半个时辰后再出发。”
    于是乎,众人纷纷卸下了装备,开始找地方休息。有的躺在枯树下闭目养神,有的在咕噜咕噜喝着水,有的则在清点着物资。大家的情绪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除了曾贺一人以外。
    他的心情很沉重,因为对于他来说,前面等着他的即是龙潭虎穴,随时可能凶多吉少。
    这时,夏昭云突然走上前去,递了一壶水给曾贺,说道,“大人,先喝点水吧!”
    曾贺见是夏昭云,完全没有好脸色,当即拒绝了他的好意。
    夏昭云见对方不领情,只得作罢。心道,“这不过是还你给我解药的恩情,你既然不领情,那我就当还了。”
    半个时辰后,队伍再次出发上路了。这时,天已经快要黑了。队伍中有些人的情绪开始变得消极怠慢起来。按道理来说,既然天黑了,就应该停下来休息。但曾贺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打算,而是带着队伍摸黑前进。大约走了三个时辰后,众人终于撑不住了,纷纷抱怨要停下来休息。
    曾贺看了一眼地图,朗声道,“这里距离龙渊部不过半日的路程,我们在此安营扎寨,等天亮了之后,再出发。”
    此刻,距离天亮也不过三个时辰的时间,曾贺这个时候选择安营扎寨,也不知是何用意。
    终于,队伍中有一人耐不住性子,问起了缘由。
    曾贺道,“刚才之所以不让你们休息,是因为那块地方地势险要,两边都是积满雪的石山,随时可能会有积雪或者巨石滚下来。若是我们选在在那样的环境里休息,随时都会面临被石头或者积雪砸中的危险。”
    众人恍然大悟,夏昭云也豁然开朗,原来曾贺还有这些考虑。如此看来,他倒也不完全是个没脑子的人,至少求生意志很强。
    三个时辰后,天已经完全亮了。队伍再次整装上路。这一次,众人的情绪都十分高涨,眼看终点就在前方。殊不知等待他们的不是铺满鲜花的康庄大道,而是充满荆棘的深渊。
    半日后,队伍顺利达到了龙渊部。前来接应的是龙渊部的副首领丁怀。
    丁怀身材魁梧,面相凶恶,就连曾贺这个土生土长的空煞海之人也被吓到了。
    曾贺拱手道,“在下是空煞海的曾贺,奉冯止首领的命令来给贵部运送财物。”
    丁怀突然面带微笑,客气道,“曾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快快里边请!”
    这突如其来的客气让曾贺等人十分意外。夏昭云也觉得很意外,看来人不可貌相是有道理的。有的时候看人不能全凭长相,看似凶神恶煞之人不见得就是十恶不赦之人;看似和颜悦色之人也有可能是笑面虎。
    在丁怀的热情迎接之下,众人一起进了龙渊部的主帐。龙渊部是一个游牧民族,他们擅长骑马,平时也是居住在帐篷里。一眼望去,整个龙渊部全部都是帐篷。
    夏昭云跟在队伍的最后,左顾右盼了一番,随时警惕周围可能出现的危险。不过他人微言轻,并未进入到主帐篷内。曾贺也只带了几个贴身的亲信入内,其余杂役则一律在帐篷外等候。
    不少杂役还心有不悦,觉得曾贺不重用他们。然而,夏昭云却觉得如此甚好。那个主帐篷里定是暗潮汹涌,是非之地,不进去也罢。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在外面候着随时都可以逃跑。
    丁燮坐在主帐最中央的位置,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丁怀道,“大哥,这位就是空煞海的曾贺大人?”
    曾贺见到丁燮的那一刻,有些心虚,不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战战兢兢道,“在下曾贺,见…见过丁燮首领!”
    丁燮瞧了曾贺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主帐内的其余人也开始跟着起哄。
    丁燮道,“这空煞海真是一年不如一年啊!既然派了这么个软柿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