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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无情公子非无情
    眼见漠山派的人逐渐撤离,秦昭玉十分不解,质问道,“夏少侠,为什么要放过漠山派的人?”
    夏昭云道,“冤有头债有主,那些弟子终究是无辜的。今日,就算将他们全部杀了,也于事无补。”
    秦昭玉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总觉得有些不甘心!”
    夏昭云劝道,“事情总会有结束的那一天,你放心,我会替秦氏一门讨回公道的。”
    不远处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夏昭云放眼望去,只见白彦秋神情痛苦,整个人连站立都十分吃力。这时,易溪月忙走至其身旁,说道,“白前辈,在下是青水阁的阁主易溪月,不知是否介意我替你把脉?”
    白彦秋看了易溪月一眼,拱手道,“原来是青水阁的阁主,不知易婆婆是你什么人?”
    易溪月道,“易婆婆是我师祖,她老人家已经仙逝了。”
    “原来如此,想当年我与你师祖还有过一面之缘呢!如今再回首,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易溪月懒得寒暄,再次问道,“白前辈,你气色很差,不如我先替你把脉吧!”
    “如此,那就有劳易阁主了!”
    话毕,易溪月开始替白彦秋把脉,大约片刻之后,易溪月不禁眉头紧锁,表情看起来似乎不太乐观。雪女问道,“易阁主,我义父的病情怎么样了?”
    易溪月道,“白前辈这病是过苦过劳所致,药石难医,就算吃天底下最好的药,也只能用来延长性命!”
    雪女愣了一下,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又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白彦秋道,“雪儿,你不要担心!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今天能活着站在这里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雪女心中悲痛,泪水浸湿了双目,气愤道,“都怪万玉倩和沈弈秋这两个卑鄙小人。”
    白彦秋深叹了口气,接着道,“雪儿,从前我只告诉你漠山派的人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却未曾告知过具体的原因。我们白家的祖传剑谱《白凤诀》被人盗了去,我多方打探,才得知竟是被漠北双侠万玉倩和沈弈秋给盗走了。后来我亲自上漠山派理论,这两人假意承认自己的错误,并邀我至寂静峰归还剑谱。谁知两人出尔反尔,趁我不备之时,将我打落山崖。我当时身陷藻泽地,眼看快要垂死之际,幸好一个砍柴的农夫经过,救了我。我在崖下待了几年,无时无刻都想上来,可是当时我武功尽失,再加上受了重伤,根本无法行动。于是我每日每夜无时无刻不在练功,希望能够早日恢复如初,找漠北双侠报仇!”
    听到此处,雪女不禁潸然泪下。而此刻,云烟阁中的宁璇玉似乎没什么动静,而是远远站在那里静静望着这里的一切。
    白彦秋朝宁璇玉看了一眼,疑惑道,“他就是无情谷的谷主?”
    须臾间,宁璇玉腰间的玉坠吸引了白彦秋的目光,那块玉晶莹剔透,十分眼熟。那一刻,他心跳加速,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禁质问道,“宁丁玲是你什么人?”
    宁璇玉眼里始终冰冷似雪,只缓缓答了两个字“家母!”
    但正是这两个字,足够让白彦秋的心中如狂风大作。他曾经有一位结发妻子,名叫宁丁玲,还有一个儿子,叫白栩。只可惜,造化弄人,当年他被漠北双侠打落山崖,等到再次重见天日之时,发妻和儿子早已经不知所踪。
    白彦秋看出了宁璇玉眼神中的绝决,紧紧握着雪女的手,说道,“雪儿,你扶我过去!”
    雪女不知白彦秋要做什么,只得按照吩咐扶他过去。
    这时,易溪月突然推了推身旁的夏昭云,低声道,“接下来应该是白前辈的家务事了,咱们先回吧!”
    夏昭云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是家务事,而不是江湖事?”
    易溪月笑道,“无情公子的眼神说明了一切,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夏昭云缓缓道,“也好!”于是当即命令秦氏一门所有的弟子一起离开了无情谷。
    傍晚时分,整个无情谷静悄悄的,连鸟儿的声音都没有。在黄昏落日的映衬下,那云烟阁也显得很寂寞,白彦秋看着宁璇玉道,“小栩,我知道你心里恨我,我确实对不起你和你母亲!今日,我不奢望求得你的原谅,我只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
    宁璇玉十分高傲,不回话。
    白彦秋接着道,“雪儿孤苦无依,她师父去了,而我的日子也不多了,我希望我走后,你能替我好好照顾雪儿,我就这么一个请求,就当是我这个不负责任的爹最后的遗愿,你能答应我吗?”
    听了此话,宁璇玉心中是不悦的。他大抵没想到,这个号称是自己亲爹的人,最后的愿望不是赎罪,而是替自己照顾养女。当到此处,宁璇玉当即对雪女充满了怨恨。
    宁璇玉眼睛漠然地看着前方,思绪回到了小时候与母亲宁丁玲相依为命的日子。在来到无情谷之前,母子二人一直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受尽旁人的冷言冷语。虽然他曾无数次问过宁丁玲自己的爹是谁,可是宁丁玲一直都不肯告诉他,直到无情谷的第一任老谷主收留他们母子二人,他们的命运才发生了转机。可惜好景不长,老谷主去逝,临终前将整个无情谷交给了宁丁玲,宁丁玲带着宁璇玉在无情谷生活了十多年,直到去逝的前一刻才告诉宁璇玉他的身世。
    白彦秋望着宁璇玉,眼神中充满了自责,悔悟道,“我知道无论说多少句对不起都于事无补。当初,确实是我对不起你娘,让她一个人遭遇了那么多痛苦。我今日落得这般光景也算是报应,但我已经命不久矣,你若现在想杀我,我绝不还手,只希望你能好好照顾雪儿。”
    宁璇玉突然笑了,因为他想到了一个可以报复白彦秋的办法,于是乎,开口道,“我答应你!雪女也算是我妹妹,我理应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