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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无名楼中入盗匪
    事已至此,再推辞倒显得做作。夏昭云也没再多言,随手举起杯子,喝了一口。
    “味道香洌,敢问楼主这是何酒?”
    许彧道,“此酒乃秋露白,以夜晚的露水酿制而成。”
    易溪月“哦”了一声,又道,“此酒甚好,甚得我喜欢!从前在芦花岛上之时,每年农历十月,我和我师弟就会将一只浅盘放在一处碧草茂盛、丛叶倒垂的劈立崖壁之下,收集草叶上的露水。此法酿造出来的秋露白,味道才正宗。”
    见易溪月说得言之凿凿,许彧不禁笑道,“没想到易阁主对酿酒也有研究!据在下所知,易阁主乃是芦花岛岛主胡一来的弟子,不知阁主父母是何许人也?”
    易溪月摆了摆手,不经意道,“我哪里来的父母,我的亲生父母在我还未懂事之时,便将我抛弃了,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对我来说,我师父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许彧缓缓点了点头,又道,“提起阁主的伤心事,实在抱歉!”
    易溪月道,“无碍!我有关心疼爱我的师父,又有亲如手足的同门师弟,虽然无父无母,但胜似父母在身边。这么多年来,也不觉得孤单。再者,我从小到大,丰衣足食,又不曾挨饿。如此想来,也不觉得被亲生父母遗弃是件伤心事了!”
    许彧浅浅一笑,不禁道,“阁主生性乐观开朗,在下十分欣赏,我敬你一杯!”
    易溪月会心一笑,举起酒杯回敬。
    就在此刻,无名楼外突然出现了一阵嘈杂,许彧当即眉头微皱,对身旁的孙甦道,“孙伯伯,麻烦你去看看外边出了何事?”
    孙甦领命,立即外出查看。片刻之后,才得知原来是大漠盗匪潘高带着手下来无名楼夺取宝物。
    孙甦如实禀报,但许彧却不为所动。夏昭云好奇道,“这潘高的大名我亦有听过,传闻天底下还没有他偷不到的东西,楼主如此淡定,看起来丝毫不担心丢了东西,这是何故?”
    许彧道,“如此大费周章,大动干戈,这潘高定不是为了夺取财物,而是为了一样重要的宝贝。他以为他这番闹腾,我会坐不住去查看宝物是否尚在,如此一来,便暴露了宝物的真正藏身之处。”
    夏昭云惊叹道,“楼主果然想得周到,连对方是何心思都了如指掌,在下实在佩服!”
    季桓感慨道,“都说无名楼的楼主心思细腻,观人于微,今日在下算是领教了。”
    许彧不禁“哦”了一声,疑惑道,“怎么江湖上的人,时常议论我吗?”
    季桓道,“倒也不是时常议论,只是楼主为人低调神秘,江湖之人难免有好奇之心,不免多打听罢了。但传言终究是传言,真真假假亦不可分辨。”
    须臾间,楼中进来一家仆,只见那人道,“回禀楼主,潘高盗走了那幅《洛神赋图》,我们正派人全力追捕。”
    许彧仍旧不为所动,甩了甩袖子,说道,“看不出这潘高还是个雅贼,他若真盗了那些金银珠宝,首饰钱财的,我反而看不起他了。既然只是一幅画,那便由他去吧!”
    那家仆欲有话说,但被孙甦挡了回去。
    黄鸿玉听了,不禁好奇道,“几位口中所说的《洛神赋图》可是出自东晋才子顾恺之之手的那幅?”
    许彧缓缓道,“正是!听黄老板所言,莫非对画有研究?”
    黄鸿玉看起来略有些遗憾,不禁道,“不瞒楼主,在下家父喜欢收藏名画,尤其是顾恺之的画。刚才听闻被潘高给盗了去,真是可惜啊!”
    许彧笑道,“黄老板不必觉得可惜!既然潘高盗了此画,证明他也是个附庸风雅之人,自然懂得欣赏画,亦不会糟蹋了那幅画啊!”
    “楼主言之有理,不过想想还是觉得可惜!”
    话音刚落,只见无名楼外再次转来嘈杂的声音。又有家仆来报,说是潘高又在偷东西惹是生非。
    许彧突然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说道,“潘高真是不死心啊!”
    夏昭云听其言辞,察觉到许彧与潘高之间似乎有某种纠葛,于是道,“楼主如果有需要,在下亦可帮忙!”
    许彧笑道,“无妨!我刚才说了,潘高此举不过是为了引蛇出洞。只要我按兵不动,他就拿我没办法!”
    “楼主还真是懂我的心思啊!”此话出自潘高之口,声音从窗外传来。顷刻间,只见一人从窗外跳了进来。
    潘高拱手道,“楼主,别来无恙吧!”
    许彧看起来不慌不忙,脸上亦无惊色,只见他温和道,“潘大侠,来者皆是客,不如坐下来喝杯水酒吧!”
    潘高道,“酒水免了!只怕这无名楼里的酒喝得我身体不适!我思来想去,楼主之所以如此淡定,无非是算准了我肯定偷不到那样宝贝。本来,这世间就没有一定肯定之事,而楼主既然如此成竹在胸,那么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宝物就在你身上。”
    话毕,只见潘高的袖口中突然飞出一支钩子,将许彧手中的帕子给钩了过来。
    潘高面露笑意,说道,“这便是宝贝!”说罢,只见他纵身一跃,瞬间消失在了众人视线中。
    一时间,在座之人皆有些疑惑,为何一块帕子会被当成是宝贝呢?
    许彧见夏昭云等人面露疑色,忙道,“几位不必觉得惊讶!如果我没猜错,潘高定是受人之托,来抢夺那块帕子的!”
    夏昭云不解道,“不过是一块帕子,为何会是宝贝呢?”
    易溪月似乎明白了其中意,忙打岔道,“昭云,这你就不懂了吧!宝贝一词对于不同的人来说亦有不同的含义。如果是重要之人赠予的,就算只是一块帕子,那也是宝贝。”
    夏昭云恍然大悟,这才意识到那块帕子所代表的的意义。虽然不知道具体细节,但他看得出许彧十分在意那块帕子,即使已经泛黄,仍旧舍不得扔掉。如此推想,这块帕子,应该是一个他心心念念的人所赠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