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鸿玉道,“你真忍心欺骗你的夏大哥?”
阿九愣了一下,突然瞧了黄鸿玉一眼,她有些意外。曾几何时,黄鸿玉看穿了她的心思。
“在我心里,报仇永远都排第一位。至于夏大哥,既然她说不想再见我,那从今往后,我们便不再见了罢!”说罢,阿九当即潇洒离去。
桌上那杯酒仍旧满着无人喝,因为那杯酒的主人还没来。
在黄鸿玉喝完第七杯酒后,冯腾终于进来了。他丝毫不客气,进来之后,直接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
“黄掌门真是知我心,连酒都备好了!”
黄鸿玉当即给冯腾满上,又道,“嬴家镖局我已经替你铲除了,你也如愿当上了镖局同盟的首领,备酒庆祝也是水到渠成啊!”
冯腾当即起了身,给黄鸿玉行了个大礼,说道,“多谢黄掌门的鼎力支持,以后镖局同盟唯百问门马首是瞻!”
黄鸿玉笑了笑,淡然道,“从辈分上来说,冯大当家算是在下的长辈,你行如此大礼,晚辈受不起啊!”
冯腾笑嘻嘻道,“这个礼就当是我给黄老掌门行的,受得起!受得起!”
黄鸿玉接着道,“鬼王派入主中原,必有大动作。你让镖行的人都留意一下,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一有动静,第一时间告知我。”
从宝福客栈出来,夏昭云越想越气,他气阿九,也气黄鸿玉。一想到再次被朋友欺骗和背叛,他的内心顿时空荡荡的。一个人走在苏州的青石板路上,也不知该去往何方。不知不觉中,他再次来到了玄剑山庄曾经旧址。
“难道只有仙格才不会背叛我?”
想到此处,他顿时打起了精神,决定去一趟幽梦山庄。
大约行了三日路,途经荒郊野外时,只见有两伙人在动手。其中一伙人似乎是送亲队伍,而另一伙人从穿着来看似乎是山贼。
送亲队伍节节败退,只见一山贼当即将新娘子从花轿中拽了出来,意图侮辱。夏昭云见了再也无法旁观,顿时纵身一跃,出剑将那山贼击毙。
眼见自己的同伴死了,那些山贼竟纷纷开始围攻夏昭云。不过双方实力悬殊太大,夏昭云都没来得及拔剑,便将那些山贼一一击毙了。
一瞬间,整个荒地上尸横遍野。那新娘子披着红盖头,惊慌失措地躲在夏昭云身后。放眼望去,送亲队伍的人全都被山贼杀死,只剩新娘一人独活。
看着被自己杀死的山贼,夏昭云心中有些懊恼,他觉得自己太冲动了,或许不应该直接取了那些人的性命,理应留活口的。但最近一段时间,他心中十分压抑,满心的愤怒和不快都无人诉说,心烦意乱间,竟杀了十几条性命。
他不禁深叹了一口气,又对新娘道,“姑娘,你快走吧!”
那新娘子突然掀开红盖头,哭得梨花带雨,看起来我见犹怜。
“公子,你带我走吧!”
夏昭云疑惑道,“姑娘此话何意?如果你担心路上不安全,在下可以送你到附近最近的镇子,让后雇人送你回家去。”
新娘子当即摇了摇头,突然间,她将头上的霞冠和凤披一一扯下,愤怒地扔在地上,说道,“我不要成亲,我不要嫁给那个人!”
夏昭云一头雾水,疑惑道,“不知姑娘的夫家在何处?”
“扬州追云山庄!”
夏昭云顿时诧异,忙道,“难不成姑娘要嫁的人是追云山庄的徐清徐庄主?”
那女子道,“若真是嫁给徐清就好了,然而我要嫁的人不是他,偏偏是他的侄子徐苏佶。”
“徐苏佶?”夏昭云大惊。
那女子见夏昭云如此反应,不禁后退了三步,质问道,“公子认识徐苏佶?”
夏昭云道,“我与徐苏佶在数年前有过一面之缘,算不上熟悉。”
那女子顿时松了一口气,接着道,“总之,我是不会嫁给他的,也不会回家。公子若是心肠好,愿意收留我,那小女子感激……”
话还未说完,她的目光突然落在了夏昭云手中的十七剑上。再次质问道,“你是御风山庄的庄主夏昭云?”
此话一出,夏昭云顿时心生疑惑,心道,“这个女子何以认得在下,难不成她也是江湖中人?”想到此处,他当即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那女子道,“王梓离。”
“姑娘姓王,不知与那江南首富王元斐是什么关系?”
那女子“哼”了一声,无奈道,“还能是什么关系,王元斐是我兄长。如果可以,我宁愿不要姓王,宁愿生在寻常人家,默默无闻度过一生。”
夏昭云见其十分悲观,忙劝道,“王姑娘何须如此感慨,寻常人家尚有寻常人家的烦恼。姑娘长在富贵人家,定是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百般呵护,又有兄弟姐妹为伴一起长大,这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幸福啊!”
女子苦笑了一声,接着道,“公子说笑了,虽然王元斐是我兄长,但到底不是一母同胞。要不然江南首富嫁妹,何以如此寒酸,连个护卫都没有。我从小父母双亡,与兄弟姐妹关系并不好,你所说的家庭温暖,我从未感受过。如今既然遇上这档子倒霉事,也算是天意吧!那我何不顺应天命,就当我在这场劫难中丧生,从今往后便没有王梓离这个人。”
夏昭云道,“王姑娘的意思我明了,但请恕在下不能带着你上路。”
王梓离道,“刚才的事你也看到了,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你让我如何生存。就算你派人送我回去了,我回到那个冰冷的家同样生不如死,那我还不如现在死了,一了百了。”
“王姑娘何必说这种气话,动不动就将死字挂在嘴边,也不怕晦气!”
王梓离冷笑道,“我怕什么晦气,从前在家的时候,又不是没死过,只不过没死成罢了。你若愿意让我跟着你,我尚有一条活路;如果你就此抛下我,我从此便无法安生,横竖都得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