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寒风渐起,一股杀气扑面而来。不远处,一艘灯火辉煌的华船正缓缓往小舟的方向驶来。夏十七瞧了,眉头微蹙道,“不妙不妙!”
夏昭云道,“对方那么大艘船,你猜猜能容纳多少人?”
夏十七思虑道,“一百来人也不为过吧!”
“一百来人?凭我们五个人的身手,能打得过那一百来人吗?”
夏十七道,“悬乎!若是一般的小喽喽,还能勉强应付,要是里面夹杂着一两个旗鼓相当的高手,不好说!”
易溪月道,“既来之则安之,躲是躲不过了。若真是来者不善,我们便痛痛快快战一场!”
夏十七附和道,“同意,那便痛痛快快战一场吧!”
话音刚落,那华船上的灯瞬间熄灭,只留灯火逐渐暗淡下去的余光。随后,那华船的后方出现了十几条小船,每条船上都载有七八人,那些船比起夏昭云等人乘坐的小舟,要稍微大一些。湖水也显得有些不安分,易溪月惊呼,“小心,水底下还有人!”
须臾间,水底下的杀手破水而出,手中的剑齐刷刷朝那孤零零的小舟砍来。夏昭云当即拔剑出鞘,以十七剑的凌厉剑气,将那些杀手吓退三分。夏十七、易溪月、杜映萍、孟言蹊等人也纷纷凝神屏气准备迎战。
只见夏昭云纵身一跃,落至一艘小船上,眨眼的功夫便将那船上的杀手打得落花流水,跌入湖中。夏十七这边也在与杀手过招,见夏昭云战果累累,一时来了兴致,朗声道,“打得好!打得好呀!”
此话虽是在回应夏昭云刚才的战果,但同时也是在鼓舞其余的同伴。易溪月等人也越战越勇,不出片刻的功夫,那些小船上的人已经去了一半,有的跌入湖中不见踪影,有的则游上了岸,落荒而逃。
从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虽然看似占了上风,但夏昭云等人难免有些疲惫。他心知肚明,这些杀手不过是对方派来消耗他们五人体力的,真正的高手应该还未出场。
夏十七道,“敌众我寡,前面和后方的水路皆被堵死,看来只能背水一战了!”
夏昭云道,“你还撑得住吗?”
夏十七当即拍了拍胸脯,朗声道,“撑得住!不过孟姑娘受了伤,不宜久战,这该如何是好?”
孟言蹊听闻,忙道,“不过是些皮肉伤,我受得住!你们不要在意我,只需将眼前的贼人杀个片甲不留!”
杜映萍附和道,“好一个片甲不留!刚才见姑娘使的剑法,与我铁旗门的飘零剑法颇为相似,不知师承何处呀?”
孟言蹊笑道,“这话得问夏大哥了,飘零剑法是他教给我的。”
杜映萍恍然大悟,不禁道,“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杜映萍虽然收了四个不争气的徒弟,但眼下又要新收一个好徒弟了!”
孟言蹊仔细注视着周围的一切,说道,“如果杜前辈不介意,我倒是愿意拜你为师。如果此次能侥幸脱险,那我这杯拜师茶你是喝定了!”
杜映萍笑道,“没问题!好徒儿,为师等着你的拜师茶了!”说罢,只见她纵身一跃,飞至那艘华船上。
甲板上黑漆漆的一片,一个人都没有。杜映萍瞧了,当即朗声道,“阁下大费周章要置我们于死地,若是真好汉,敢不敢现身与我一战?”
船中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柔声道,“杜掌门好大的口气,不愧是天下第二,敢单枪匹马前来送死!”
夏昭云听闻这声音有些耳熟,突然望向一旁的易溪月。易溪月也在望着他,两人脸上皆是同样疑惑的神情。
“溪月,这人莫不是郑兮吧?”
易溪月点了点头,随后也纵身一跃落至甲板上,说道,“兮姐,你这么做是何意?”
杜映萍质问道,“你说的兮姐莫不是郑楠明的另一个女儿郑兮吧?”
易溪月顿了顿,又道,“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她。如今她连我都不放过,看来今日定是做了完全的准备!”
杜映萍当即神色骤变,喝道,“妖女,是你杀了我女儿,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杜前辈真是好手段啊!不过这世间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太多了,都只是说说而已,最后还不是死在我的剑下!”
夏昭云越听越觉得疑惑,这个声音虽然是从华船的船舱里传出来的,但听其声音气息,感觉此人似乎又不在华船中,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杜映萍已经按耐不住心中的恨意,当即闯入船舱中。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夏昭云却突然想清楚了其中的原由。原来,船舱里的声音只是一个诱饵,真正的郑兮并不在船舱中。想到此处,他当即纵身一跃,飞至甲板上,想要阻止杜映萍。可惜,为时已晚。从那船舱中飞出数十支毒箭,夏昭云和易溪月等人隔得比较远,靠灵活反应成功躲过了毒箭的攻击。但杜映萍却没那么好运了,八支毒箭朝她袭来,再敏捷的身手也只躲过五支,另外三支直接刺中杜映萍的心口。
夏昭云大惊,赶紧将杜映萍拽了回来。而此时的杜映萍口中连续吐了好几口黑血,脸色苍白,呈奄奄一息之状。
“杜前辈,杜前辈……”
杜映萍紧紧抓着夏昭云的手,虚弱道,“我死后,我铁旗门掌门之位传给那位姓孟的丫头,麻烦你将飘零剑法全部传授给她,让她替我女儿雪心报仇雪……”
那一个“恨”字最终未能说出口,杜映萍便已经撒手人寰了。
易溪月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先下船!”
夏昭云心中又怒又恨,当即抱起杜映萍的遗体,跃至小舟中。
夏十七和孟言蹊瞧了,诧异道,“杜前辈这是……”
夏昭云叹气道,“杜前辈去了,那船舱中根本就没有人,一切都是圈套。是我发现太晚了,要不然杜前辈不致于死于非命!”
易溪月忙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大姐太卑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