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孟言蹊道,“早知如此有多早?”
“你就不应该来中原找我,又或者……”
“或者我们就不应该认识!可有些事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就算我们从来不认识,夏家也会跟孟家联姻。”
须臾间,夏十七凝视着孟言蹊,试探道,“是不是我们成亲了,你就愿意和我一起回塞外?”
孟言蹊浅浅一笑,还是摇了摇头。那一刻,夏十七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眼前人不再是从前的孟言蹊,多说无益,多劝无用,就此作罢。
孟言蹊走后,夏十七继续喝着闷酒。喝到一半时,他发觉对面又多了一个人,来者竟然是夏昭云。
“一个人喝什么闷酒,我陪你一起!”说罢,他随手举起一坛酒,连酒碗都没用,就咕咚咕咚喝了起来。然而,这酒越喝越淡,一点酒味都没有。
夏十七笑道,“莫不是你酒量变好了,这酒度数低满足不了你!”
夏昭云道,“我本不胜酒力,但也不会强撑,这酒确实没什么酒味。”
不远处,酒馆的掌柜在那探头张望,夏昭云瞧出了些许端倪,当即唤了他过来,质问道,“掌柜,你这酒越喝越淡是怎么回事?”
掌柜笑嘻嘻道,“刚才坐在这位客官对面的那位姑娘吩咐,让我们将这几坛酒全部换成水,说是怕这位客官喝醉了,无人照料。”
夏十七诧异道,“你们是开门做生意的,这些酒我也是付过钱的,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做?”
掌柜无奈道,“那姑娘好生厉害,拿剑指着我们,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
“罢了罢了,再换上几坛好酒吧!”
夏昭云疑惑地望向夏十七,问道,“刚才有人来过吗?”
夏十七道,“孟言蹊!”
夏昭云并不喜欢这个名字,不悦道,“她来做什么?”
“她来找我帮忙啊,说了一堆废话,也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还说血玉不在锦瑟城手中,被一个神秘人盗走了。”
夏昭云思虑道,“这可不是废话,反而是相当有用的消息啊!”
夏十七道,“可还是不知道血玉在何人手中。”
夏昭云当即陷入了沉思,仔细回想着这些天以来发生的事,不禁道,“并非一点眉目都没有,孟言蹊是怎么跟你说的?”
“她只说血玉被一个神秘人盗走了,不在锦瑟城手中,仅此而已。”
夏昭云思虑了片刻,不禁心生一计,说道,“既然被神秘人盗走,又没有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那我们不妨选一个人背这个锅,再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说不定事情反而有转机了呢!”
夏十七瞬间来了兴致,激动道,“这主意甚好,你且细细说给我听!”
夏昭云道,“说来也巧,最近黄鸿玉要举办什么祝酒会,帖子都送上门来了。那天,只要是这大理城中有头有脸的人都会赴会,我们假设盗走血玉的人就藏在其中,那么当他得知盗走血玉的另有其人,你觉得这个人会作何感想?”
夏十七道,“此人多半会怀疑自己手中血玉的真假!可问题来了,你打算让谁背这个锅?”
夏昭云感慨道,“谁背这个锅都不合适,除了我自己。”
“你打算亲自上阵啊?可你又没有见过血玉长什么样,到时候穿帮了怎么办?”
夏昭云接着道,“你仔细想想,整个大理城中真正能分辨出血玉真假的人是谁?”
“段府的人!”
“没错,就是段府的人。但血玉在我手中这个消息不是祝酒会那天才散播出去的,消息早两天就出去了。那天,段府的人、锦瑟城的人一定也很好奇,血玉为何会在我手中。”
“你到时候怎么说?”
“血玉我拿不出来,但你还记得我们最初来大理的目的吗?”
夏十七顿时恍然大悟,说道,“血玉本身就是用来修补十七剑的,若你告诉众人血玉已经与十七剑融为一体,那就算真的血玉还在,也很难让人信服了。到那个时候,若藏玉之人在现场,要么他会出来指证你,要么他自己吃了这个亏,绝口不提血玉一事。”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举杯相碰。离开忘忧酒馆时,夏十七再次抬头看了一眼酒馆的招牌,不禁打趣道,“这酒馆应该改个名字,不叫忘忧酒馆,叫解忧酒馆才对。”
才过了一天,血玉落在夏昭云手中的消息不胫而走。就连端木颖也不知其中的玄机,问道,“这外边的消息传得真奇怪,血玉何时在你手中了?”
夏昭云默而不语,夏十七故作解释道,“这应该是有心之人的阴谋,想要坐实了昭云就是那盗玉的贼。”
端木颖有些忿忿不平,喝道,“怎能让我的夫君受这等委屈,我这就去派人查清楚。”
夏昭云缓缓道,“不必了,该来的总会来的。后天,黄鸿玉举办祝酒会,到时候究竟是谁在故弄玄虚自然会有个结果。”
夏昭云并非不信任端木颖,只是这个计划少一个人知道,实施起来会方便些。他除了告诉夏十七和易溪月二人之外,并未同旁人说过。
宝福客栈内,易溪月在翻阅医书。须臾间,门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易姑娘,方便我进来吗?”
易溪月不知是何人,反问道,“是何人在敲门?”
“我是黄鸿玉的妻子,我叫凤七。”
“黄鸿玉的妻子?”这倒是让易溪月颇为惊讶,忙起身开门,只见一个眉清目秀、端庄大方的女子出现在门口。该女子便是黄鸿玉的发妻凤七。
凤七柔声道,“易姑娘,方便进来说两句吗?”
易溪月道,“这里本是你们的地盘,有什么不方便的!”
凤七说起话来柔声细语,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你是黄鸿玉的妻子?我怎从未听他提起过?”
凤七道,“旁人不知道也很正常,是我不让我夫君提起的。”
“你今日来找我所为何事?”
凤七道,“我夫君近来心事重重,身为他的妻子理应为他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