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溪月隐隐猜到了凤七的意图,不禁道,“黄夫人,如果你是来为你的夫君当说客的,我想没那个必要了!有些事情不在可讨论的范围内。”
凤七笑道,“我都还没表明来意,你这么快就拒绝我了?”
“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次,我不会留在他身边的。”
凤七柔声道,“我从前是个市井女子,有幸遇到了我夫君这么好的人,我的人生才算是重新来过了。只要是能替他分忧,就算让我死也甘愿了!”
易溪月冷冷道,“什么死不死的,你既然是他的妻子,那他心中自然也有你的位置。你若死了,黄掌门也会伤心的。”
“听易姑娘这么一说,我自然是开心的,我夫君从不是强人所难之人。我今日来找你,也并非替他来当说客。近两年,我夫君因为百问门和宝福客栈的事,劳心劳力,身体一直不大好。虽然也在吃药调理,但没有一个贴心又懂医理的人在旁边督促,那些药时而吃时而不吃,跟没吃一样。”
易溪月眉头微蹙,说道,“你该不会是想让我留下来给黄鸿玉调理身子吧?”
凤七道,“易姑娘说笑了,我说过不会强人所难,肯定也不会提这种无理的要求。毕竟,没有哪个女子愿意跟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所以,我来是想向易姑娘拜师,学一点医理,这样可以时常陪在我夫君身边照顾他。”
“你想学医术?”
凤七点了点头,接着道,“易姑娘若是不愿意也没关系,只不过有个现成的师父在身边,我怎么着也想来碰碰运气。”
“你若真心想学医术,我自然愿意教你。但你的目的不单纯,学医是为了治病救人,救天下人,而你只是为了私心。”
凤七反问道,“我夫君难道不属于天下人之列吗?”
这句话倒是有些难住了易溪月,叹气道,“学医不是一两日就能出师的,悟性好的三年,不好的可能五年之久,你当真愿意跟我学医。”
凤七笑道,“易姑娘这是答应我了,莫说三年五载,就算再长久些我也愿意。”
易溪月不想即刻答应她,只道,“你让我考虑一下,总之,我在离开大理前会给你答复。”
凤七微微一笑,告辞离去。
入夜后,易溪月独自一人来到忘忧酒馆,这是她与夏昭云约定好的地方。为了避人耳目,夏昭云特意择了一个暖阁。易溪月进去之时,夏昭云早已经恭候多时,本来眼神落寞,可在见到她的那一刻,眼神中瞬间又重新焕发光彩。
“溪月,你来啦!”
易溪月落座后,径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喝了一口,便发觉这酒是热的,忙道,“你都将酒热好了?”
夏昭云道,“天气凉了,喝冷的酒对身子不好,还是煮热了再喝!”
易溪月打趣道,“哟,看不出来夏少侠还懂一些医理啊!”
夏昭云道,“昔年跟人学过一点医术,虽然忘得差不多了,但也没全忘掉,些许记得一些。”
易溪月点了点头,又道,“十七已经将计划都告诉我了,这小子鬼主意还挺多的。”
本是一句无心之言,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时间,夏昭云竟有些羡慕夏十七。因为在易溪月眼里,夏十七已经是“这小子”的存在,而自己只是一个陌生的“夏少侠”。须臾间,那晚她和黄鸿玉拥抱一起的场景再次浮现在眼前。想到此处,顿时觉得心伤不已。
“夏少侠,你怎么了?”
夏昭云自饮了一杯,说道,“没什么,黄鸿玉可有怀疑什么?”
易溪月道,“十七来找我的时候是小心之余又故意露出破绽,为的就是将你已经拿到血玉一事暗中透露给黄鸿玉。现在这则消息已经传遍整个大理城了,你自己要小心为上!”
“原来你还是关心我的?”
“都是朋友,关心是理所应当的!对了,十七现在怎么样了?”
夏昭云反问道,“你只问十七,不问问我的近况吗?”
“你有端木小姐陪着,她自然会照顾你。十七就不同了,他表妹的事我听说了,段府的事真是一言难尽,你身为他的朋友,理应多关心关心才对!”
夏昭云听闻此话,心中一时不悦,默而不语,而是一个劲地喝闷酒。
“你今天叫我出来所为何事?”
夏昭云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说道,“宝福客栈毕竟是个是非之地,你若是觉得不方便,不如还是搬出来住吧!”
易溪月笑道,“没什么不方便的,而且最近我还新收了一个徒弟。”
“徒弟?这个节骨眼上,不知是谁拜你为师了呢?”
易溪月喃喃道,“你可知道黄鸿玉有一位夫人?”
夏昭云思虑了片刻,不禁道,“好像是的,曾经听他提起过,莫非他的这位夫人拜你为师了?”
“他的这位夫人又温柔又漂亮,为了照顾黄鸿玉的身子,不惜跟我学习医术。这位黄掌门真是好福气啊,能娶到这么好的夫人!”
“他确实是好福气!”夏昭云感慨道。
易溪月瞧了他一眼,打趣道,“你该不会吃醋嫉妒了吧?”
“那可不是,人家有这么好的夫人,我却……”
“你却怎么了?我看端木小姐对你一往情深,而且人长得漂亮,家世又好,这样的女子真是万里挑一的。”
夏昭云苦笑道,“我知道,可终究不是我喜欢的。”
易溪月道,“你又要说那些话吗?”
夏昭云深情凝视着他的双目,说道,“我们真的回不到从前了吗?”
易溪月故意反问道,“你说的从前是指什么?你知道的,关于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易溪月回应道,“不记得了!”
“唉!”夏昭云一声长叹,心中尽是说不出的苦楚,又道,“所以,黄鸿玉追求你,你便答应他了?”
易溪月不解道,“你说什么呢?我跟黄掌门清清白白,他追求谁那是他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