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云心中郁闷,但这些确实是实话。
“我要在这待多久?”
南竹缓缓道,“你想待多久便待多久,反正今日暮剑山庄出了件大事!”
“今日?”夏昭云喃喃道,“为何所有的事都集中到一块儿了,想必这也是云锦瑟母子的阴谋!”
南竹道,“此言差矣,你的心上人成亲已经是十多天前的事了,何来好事赶到一块儿的说法?”
夏昭云大惊,诧异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已经昏迷十多天了?”
“没错!你身受重伤,不可小觑,那伤岂是休息个半日就能有所缓解的。”
夏昭云愣了片刻,从南竹的一番说辞来看,在他昏迷的十几天中,金陵城一定卷起了不少风云。
“暮剑山庄出何大事了?竟然还能劳驾云锦瑟母子亲自出动?”
南竹笑道,“你当真想听?”
“只要是与这母子二人相关的事我都想听,多了解一些他们的情报,我报仇的胜算更大。”
南竹道,“那可不见得,不过这件事对你或许有利,又或者不相干。能让云锦瑟和宋星辰忙到不可开交的事,只有那一件了,宋元莫离奇死亡。”
“宋元莫?”这个名字对夏昭云来说,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宋元莫是宋星辰的亲爹,也就是云锦瑟的丈夫,这个节骨眼上,他离奇死亡,听起来就觉得不可思议。
“究竟是如何离奇死亡?”
南竹讽刺道,“你现在还有闲暇操心这等事,看来有人逝去的悲痛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你住嘴,是不是在你眼里,我须得做出一副痛哭流涕的样子,才是真的悲痛。我说过要将暮剑山庄连根拔起,要云锦瑟母子为溪月和我大哥慕华年陪葬。”
“真是好决心,也罢,我不打趣你了。死于非命嘛,其实就是离奇死亡。宋元莫半夜在家中被人谋杀,一剑封喉,动作干净利落,实在蹊跷。”
夏昭云疑惑道,“你可有去现场看过?”
“看过又如何?现场并没有明显打斗的痕迹。宋元莫死在自己的书房中,等我和宋星辰赶到之时,他已经断气许久。也不知是他的哪个仇家过来寻仇!”
夏昭云不解道,“这就奇怪了,按道理来说,宋元莫这个人早已经淡出江湖视线许久,怎会在这个时候被仇家杀死呢?会不会与云锦瑟有关?”
南竹道,“我也怀疑过,也曾试着去探云锦瑟的口风,不过她看起来面无表情,得知宋元莫死讯的那一刻也不曾悲伤。这种反常的举止很难不让人怀疑。这几日,云锦瑟母子都在处理宋元莫的身后事,无暇顾及那些江湖上的恩恩怨怨,你大可放心在这里养伤。”
夏昭云“唉”了一声,叹气道,“若是我没有受伤,现在就是绝好的时机,可惜天不助我!”
南竹淡然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别着急。我也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待我探清楚其中的缘由,再来与你明说。好了,这些事说的差不多了,现在是不是该喝药了?”
话毕,夏昭云的目光当即落在南竹手中的那碗药上,闻着药香,他再一次想起了易溪月,心中的悲痛不打一处来。一边强忍着眼泪,一边强迫自己将那碗苦药吞了下去,并暗自发誓,一定要为易溪月报仇雪恨。
自从小妙斋一役后,易溪月也正式接任了鬼王派掌门一职。然而,这些天,她一直在寻找夏昭云的下落。可翻遍了整个金陵城,竟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终于,在寻找了十五天后,她还是不得已去了一趟宝福客栈。
黄鸿玉见是易溪月亲自登门造访,知道她的来意。但一想到他与季桓成亲之日时的冷漠,心中难免觉得有气,不禁摆起架子来。
“我该称呼你为易掌门还是季夫人呢?”
易溪月冷冷道,“你若是想说这些话,那我何苦来呢!”
“你何苦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季桓惨死,而你接任了鬼王派信任掌门,这可是一箭双雕的计谋啊!既铲除了玄霜派在中原的势力,又顺势将郑兮赶出了鬼王派,将鬼王派的实权重新夺回。从前,我真是小看了你,以为你当真淡泊名利,一心钻研医术。如今想来,竟是我太天真了。”
易溪月道,“我不否认,我确实有心夺回鬼王派的控制权,这是我爹一辈子的心血,我不忍看着这番心血毁在我长姐手中。计谋是真,利用是真,欺骗也是真,但唯一没有想到的是最后的结果。我从未想过要季桓死,只想让他回大漠。”说罢,她突然深叹了一口气,接着道,“他的死我难辞其咎,是我低估了云锦瑟和暮剑山庄,聪明反被聪明误。”
黄鸿玉又道,“如今,一切都如你所愿。你死了未婚夫,夏庄主刚痛失爱妻,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你们二人长相厮守了,你应当为此感到高兴。不过,刚才见你进来之时一筹莫展,又是何故?”
“长相厮守?这可真不像是百问门掌门嘴里说出来的话,大仇未报,云锦瑟未死,怎敢畅想以后会如何?再说了,纵使以上这些都如了我的愿,我和夏昭云也是形同陌路,不会有结果,还请黄掌门以后莫再说这些玩笑话了。再者,我今日来找你的目的,你不会不知道。如果你知道昭云的下落,烦请看在以往的交情上告知一二。”
黄鸿玉懒懒道,“你这语气可不像是求人的态度,我到现在都忘不了那日你大婚时的样子。你只记挂夏昭云,其实当时的我也万念俱灰。”
易溪月苦笑道,“那我还真没瞧出来阁下的万念俱灰,我只看到黄掌门带着属下气急败坏离开。昭云为了我受了很重的伤,可他现在却离奇失踪,你若知道点什么,还请告知,我感激不尽!”
“那你打算怎么感激我?”黄鸿玉反问道。
“你希望我怎么感激你?”
“以身相许……是不可能的了,你也知道凤七对学医感兴趣,不如你留在金陵三个月的时间,好好教教她。”
“就这么简单?”易溪月诧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