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休息!”顾良道,他结束了这个正在讨论的话题,其实从一开始就没什么好议论的。
“三个修士休什么息。”单心嘀咕一句,然后见顾良和张继都已经沉下心来打坐,便也不再多说话,也开始闭目修炼心法,体表闪着微弱的光芒。
丑时。
单心和张继一齐睁开了眼,顾良打坐时体外覆盖流动着用来疗伤的灵力也一滞,然后所有的灵力都立刻被顾良所吸收。
“有情况。”单心道。
“练气三层,在往南边走……二十七里有家富人。”顾良开始报情况,嘴角露笑,“真是巧。”说曹操曹操到,刚刚还在讨论侠客同盟,现在就有人被抓了现行。
张继保守推测:“不一定是那个侠客同盟呢?”
“嗯。”顾良点头,“所以你们要等他出手,确定他犯事了,再把他抓起来。”钓鱼执法?顾良喜欢。
“我们?”张继看顾良。
“我得疗伤,你们去就好。”
“切。”单心发声鄙视。顾良皮厚,无视鄙视,继续道:“你们把他抓过来就好,先别动手杀他。练气三层,是条大鱼,看来不能交给蔡捕头了。”如果说起审讯,一个声名赫赫的捕头怎么也比三个专业不对口的毛头小鬼厉害。
张继翻白眼:“练气三层,你敢给,人家怎么关?”
“这倒也是。”顾良哈哈一笑,笑声在半夜很明显,好在声音结界挡住,也没有传出去扰民。顾良道:“大鱼一条,抓了他就可以顺藤摸瓜把别的一起抽出来……你说他都练气三层了,怎么还这么没脑子呢?”
“愚蠢呗,不蠢怎么可能干这种事。”单心起身,然后整了整衣服,对张继道:“我们出去了。”不知死活到这种地步,单心觉得自己还是尽早通知一下比较好。
“你们自己控制好尺度。”顾良嘱咐,刚来得及抬起手,便只听房间门一关一闭,两个人的身影就已经从房间里消失了。
“……真是心急的两个人。”顾良手一摸,灵力再次盖上他的双眼。
尤殷看重人与兽之间的公平,那自己要不要杀了这个家伙来证实自己和尤殷有相同的三观呢?
纠结啊……
顾良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突然起身打开窗户,手一招收到一封传书。顾良用天眼去看,是掌门传回来的,说了解情况,会开始着手处理这侠客同盟,同时,掌门高度赞赏了顾良找对麻烦事情的行为,让顾良再接再厉。顾良看了看,所有的表扬都在第二张信纸上,就把第二张纸直接毁了,只留下第一张。拿了这张纸,相当于是有掌门的授权,顾良做事也有很多底气了:只要有证据,杀个把人还是没问题的。
至于可怜他们,他们杀富人的时候有想过可怜吗?
过了不到一个时辰,张继和单心把人带回来了。被带回来的人一身黑,眼被蒙不能看、口被勒不能言,两只手被绑得严严实实,膝盖处也被捆在了一起,只有小腿能分开,连灵力也被封了,甚至屁股后还有鞋印。
单心和张继不是这样心狠手辣的人,那就说明这个人在被带来的路上并不消停,就说明他没脑子,很好对付。说来也是,有脑子的人哪个会莫名仇富?
所以当处在对立面的时候,顾良很喜欢对方没有脑子。
顾良问:“是正主吗?”
张继点头:“他出手时我们才抓的人。”
“他路上不消停?”
“三次想跑。”单心嗤笑,“也不知道能跑到哪里去。”
“你抓了人家还不许人家跑了?”顾良找尽机会挖苦单心,单心不忿。顾良把勒住黑衣人嘴的布条解下来:“我问你……”
“奸贼!”黑衣人的嘴一被解放,就直接大声骂上来。还好有声音结界,不然就凭这一声,肯定得惊动官府。
“……”顾良又把布条给勒回去。
单心幸灾乐祸:“刚刚忘记说了,他这嘴也不干净。”让你再挖苦我。
“我给你们介绍个好东西。”顾良拿出一卷东西,道:“强力胶带。”这东西是顾良找的偏方做的,因为不如灵力牢固就一直没地方用,不过品质肯定比一般的透明胶好。
接着,顾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布条解下来,把胶带贴上去。
“呵呵……”顾良干笑,手上揭开胶带的一边,只听“刺啦”一声,顾良怒道:“我让你骂我!”然后又把胶带贴回去。
顾良再撕开:“骂我!”黑衣人的嘴整个都红了。
“没眼色,生杀大权在我手上,还敢骂我。”顾良收手,贴了胶带还不满意,再用布条勒好,然后想了想,道:“绑好,吊起来,明天再三堂会审。”
“三堂会审?”单心看顾良。
“就是四个人一起听他怎么说。”顾良鄙视单心,“有没有点幽默感?”
罢了,两个人还是没有动静。顾良看两个人:“你们怎么还不把他吊起来?”
“要吊你吊。”张继无所谓。
顾良把目光转向单心,单心一环胸,明摆着不想动手,对顾良道:“你自己动手。”
“一点面子都不给……”顾良嘀咕着把黑衣人吊起来,粗略画了点符加固就不再去管,转而专心修养眼睛。现在是晚上,不知道这恢复有没有进展,等到了白天,有光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眼睛恢复得怎么样了。
顾良坐回自己的蒲团上,张继闭目打坐,单心忙了一晚上则懒得打坐,索性躺倒在床上。深夜的房间再次恢复了平静,唯有被掉在天花板上的黑衣人不断扭着身子挣扎,而剩下的三人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沉默中,单心开口道:“他还在扑腾……”
过了片刻,似乎早就没有声息的顾良道:“不管他,他自己累了就会停下来了。”
“行吧。”单心一转身,开始睡觉。单心偷笑,看是你先受不了还是我先受不了,哥以前可是跟老鼠同窝睡过觉的人。
咯吱……
呼哧呼哧……
嗡嗡嗡……
咯吱咯吱!
一炷香之后,顾良沉默着站起来,一脚踹在黑衣人屁股上:“给我消停点!”
再然后,世界重归平静,只有躺在床上憋笑的单心全身抖动。
“烦死了。”顾良插小旗,布置结界,恨恨道:“明明知道我有办法让你保持沉默,还要让我动手,故意给自己找罪受,这不犯贱吗?”
“噤声!”随着顾良最后两个字说出口,房间终于恢复了在凌晨深夜该有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