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池锦摇摇头,淡定自如道:“只是送来,也许后续还会有来信。”
“这倒也是。”燕庄泽点点头,如今便可初步断定是池家的主意,只是中途被娴嫔给拦了一下,想借此来搬到池锦,置于锦妃和外男有染之说,极大可能是不得已之下的推脱之词。
只是真假龙种一事,事关燕国,燕庄泽身为皇帝便不得不慎重对待,已免池家借此做文章。
他手指轻敲着桌面,状似无意地问道:“锦妃可还记得何常在?她最终被赐了一杯毒酒,死前很痛苦。”
一边说着,他一边探究地看向池锦,企图在她脸上看出是否有紧张心虚不自然,值得高兴的是,池锦并无异常。
池锦淡淡地点头,并没有因何常在联想到自己,一来是在他心里他和燕庄泽并不算夫妻,二来他一早便知道何常在不会有好下场,被毒死还算好的了,不过……
池锦放下茶杯,疑惑道:“池家传信宫女如今在娴嫔宫中做事,是皇上安排的吗?”
“是。”燕庄泽暂且放下疑虑,毫不掩饰的欣赏地看着池锦,坦然道:“她们各自都不简单,朕便想看她们凑在一起会如何。”
“那娴嫔……”池锦迟疑地问道,娴嫔都被关了,接下来那宫女又该如何安排呢?
说起娴嫔,燕庄泽想起现在已经第二天了,那药丸的用处也当着众人的面水落石出,时间差不多也该进行下一步了,拖得越晚娴嫔这颗棋子就越容易被废掉。
思及此,燕庄泽不再耽搁,起身道:“今日便到这里吧,你可以回去休息,朕还有要事处理。”
“是。”
燕庄泽注视池锦缓缓离开,身材高挑步伐有力,无论从何来看都不是普通女子,而普通女子也没那个胆量将赌注压在他的身上,毫不犹豫地选择弃暗投明。
待他解决了娴嫔的事,再去将昨晚之事同池锦敞开了说一道,让御医去还她一个清白,他还欠池锦一个道歉。
待池锦走远之后,燕庄泽带着林永全和禁卫军首领等人,浩浩荡荡一行人,大张旗鼓地朝宫牢方向而去。
他们现在要去将“娴嫔”风风光光地接回来。
养心殿外的青石路上,池锦身边簇拥着一众宫女,往锦仪宫走去,身边是忧心忡忡欲言又止的夏眠。
一回到锦仪宫,夏眠便让宫里的人都出去候着,拉着池锦进了内殿急忙关切道:“主子你在里面怎么了?脸色怎么如此差?”
毫无感觉的池锦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道:“很差吗?我怎么没什么感觉。”
夏眠为主子的心大愁掉头,将池锦按在软塌上,拿过一旁的铜镜塞过去道:“你看看你的脸多白,还有这手也冰凉!发热还没好全,怎么去了一趟养心殿就成这样了?是皇上为难你了?”
铜镜照出来的人也是铜黄色的,看不出来白不白,池锦将铜镜还给夏眠,摆手道:“怎么可能,皇上并未为难我,只是今日的午膳有些油腻,闻着不是很舒服。”
听到没去受委屈,夏眠松了口气,不满地抱怨道:“怎么今日会有油腻之物,皇上不都特意吩咐过了嘛,御膳房的人也太不小心了。”
池锦拉了拉气呼呼的夏眠的衣角,安抚地笑道:“无碍,如今我的反应有所减小,闻一闻也没什么事,御膳房可能是忘……”
“什么?”见他突然不说话,夏眠偏头问道。
池锦脸上的笑僵了僵,拉着夏眠袖子的手不禁收紧,咽了口口水润了润干涩的喉咙,艰难道:“没什么,也许……皇上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什么?!”夏眠大惊失色,拿着铜镜的手一个失力,掉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夏眠心头一颤紧张地问道:“怎么会这样?皇上给你说了什么吗?”
池锦本就发白的脸色更加惨白,另一只放在腹部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狠狠摇头稳住心神,颤声道:“今天的午膳就很不对劲。”
“皇上一直以为我身体不好,不喜欢油味重的食物,所以这半个多月来,我都没在养心殿见到油味重的东西,可是今天却一连出现了三道,还多了几盘螃蟹等寒凉之物。”池锦顿了顿,沉声道:“还有糕点,今天的糕点也多了几道酸甜口的。”
夏眠惊讶地轻轻捂住嘴巴,心存侥幸道:“万一是御膳房……”
“怎么可能!”池锦毫不犹豫便打断了她的话,“皇上的吃食可以说是天下最精细的,御膳房的人心再大也不可能在这里弄错,除非……这是皇上故意安排的。”
夏眠还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无话反驳,池锦也冷静下来,仔细一想便能发现更多端倪:“用完膳皇上还提及了何常在,就是那个和外男苟合的那个,他说最后被赐了毒酒,当时我没想太多,现在想想这可能就是试探了。”
如若当时他联想到了自己,只要露出了丝毫的心虚怯意,那岂不是就……池锦后背惊出一身冷汗,现在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今天他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啊!
幸好,幸好。
夏眠也急得双眼通红,见池锦状态不对,又连忙跑去端来一杯茶水递过去,安抚道:“没事的没事的,你别着急,小心孩子,皇上没有问罪,说不定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呢?”
池锦结果茶水喝下,感觉好受了些,闻言点点头道:“暂时应该没事,今天皇上应该没看出什么端倪,但他已经起了疑心,这里已经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必须赶紧离开。”
“嗯嗯!”夏眠狠狠地点头,疑惑不解道:“可是这件事怎么会传出去呢?宫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她是不可能背叛池锦的,所以皇上究竟从何得知?还是说这是误会?
看出了她心里所想,池锦苦笑着摇摇头道:“是娴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