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妆怀里一直揣着两颗蛋,自然是玉翎生的那两个,金鹏帝君和玉翎谈笑到黄昏玉翎才得以脱身,带着李红妆回了景华宫。
才一进门,悯月惜花便带人围了上来替玉翎更衣,李红妆只能站在一旁,好在玉翎解围让小丫鬟先带她安排住处,才不至太尴尬。
玉翎换了家常衣服,悯月颇有些嫌弃道,“公主这衣服也太粗糙了,当心伤了身子。”
玉翎看了一眼,“拿去洗了之后收好,单独找个地方搁着,别扔了,算作纪念。”
她泡在温水中,一旁的惜花替她撒着花瓣,一边开口问,“公主带回来的那个……”
“她在凡间曾经帮过我,”玉翎道,“你和悯月不必紧张,”她笑了笑,“毕竟你们也是我亲人,只不过宫里会多个亲人,她有不懂的地方还要你们俩多包涵了。”
惜花便不再多问,只是低头替玉翎洗身子,过了会儿悯月捧着衣服进来时道,“宫里的熏香半月前就用完了,公主一直不在便用了帝君那里相同的龙涎香,不知公主想熏什么,我去取。”
玉翎想到迦音身上的佛香味,“我想要的恐怕咱们这儿没有,”她从水里走出来,“上次用的还是红妆帮我弄来的,虽说不那么正,好歹也能勉强对付,”玉翎望着窗外,“着人替我去灵山求些香料来吧,最好是可以安神的,我最近头痛得睡不着。”
“公主……”悯月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灵山的香料多为雪莲,藏红花和麝香所制,对女人的身子……”
“嗯?”玉翎不解,“怎么了?”
悯月红着脸,“若是用多了恐怕不利于身子啊,公主三思。”
玉翎很是奇怪,“香料有什么不妥么?”
“凡间女子常用红花打胎……”
玉翎惊得一个踉跄,她联想到迦音身上的味道,难道他是刻意不让自己怀孕吗?自己怀孕时又焚了很多佛香,难怪会早产,难道这一切都是迦音提前算好的?
她很快掩饰住了自己的不可置信,缓缓道,“无妨,你去灵山讨些回来便是。”
玉翎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寝宫躺下的,她打发了所有人出去,唯独留下了李红妆。
“那两颗蛋真是难为你了,”玉翎略有些歉意,“我不知道该如何照顾,只能劳烦你,记得万万不可让让人看见。”
李红妆在一旁替玉翎摇扇子,点头道,“公主放心,红妆见公主闷闷不乐,可是出了什么事?”
“我问你,凡间女子打胎用的可是红花?”
李红妆点头,“确实用的此物。”
“你还记得我让你弄的香料么?里面可有红花麝香?”
李红妆想了想,“那香带有药味,确实是有的,只是含量太低,公主不必担心。”
玉翎“嗯”了一声,“你对香料有研究?”
“红妆一直与胭脂水粉打交道,自然懂些调香之道,”李红妆道,“只是学艺不精,略懂而已。”
玉翎很满意,“我果真没有看错人,你确实比寻常女子强得太多。我吩咐人去取香,到时候你来帮我看看是否合适。”
李红妆很纳闷,“公主为何担心此事?”
玉翎回头看了看她,面色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其事,她挥手合了所有门窗,又在屋子里设了个结界。
“红妆,并非我信不过你,而是此事或许重大,我不得不谨慎。”
李红妆看着她,默默跪在地上。
“我李红妆向上古诸神起誓,若是对第三个人透露今日所闻所见,便灰飞烟灭永世不得再入轮回。”
玉翎虚扶起她,缓缓道,“是西方佛主,迦音。”
李红妆不可置信的看着玉翎,佛主的名声她是知晓的,而普度众生无欲无求才是她心目中的佛主,一个高高在上,又怜悯众生的人。
“很可笑是不是?”玉翎冷笑,“就算再高大的人,也会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她抚摸着两颗金蛋,“若他知道他还有了两个孩子,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玉翎突然有些嫌恶的看着自己的孩子,“他说过,我若有了孩子可以交给他抚养,既然他喜欢,那我便送给他。”
“公主不可啊,”李红妆想都没有开口阻止,“这……”
“怎么了?”玉翎的手顿在半空,“有什么不妥么?”
“这……再怎么说也是公主您的血脉,怎么能……”李红妆支支吾吾,玉翎却再次笑道,“是我的血脉又如何,我不会照顾他们,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哥哥,”她将两颗蛋放入锦盒丢给红妆,“你去,务必要亲手把它交给迦音,除了他,她身边任何人都不可以,特别是药师尊者苏皓月。”
李红妆不敢反驳,只得接了锦盒,虽然不沉,然而在她手里仿佛有千斤重。
玉翎在李红妆走后,又吩咐人到处翻找自己曾经用过的香料,哪怕是香灰香渣子也必须通通找回来。
惜花很不解,却不敢多问,带着北冥宫的侍女将宫里翻得乱七八糟,而玉翎干脆拿了一坛烈酒,也不顾自己刚刚生产便尽数灌了进去。
玉翎醉倒之前看到了匆匆回来的李红妆,李红妆说自己已经把锦盒交给了迦音,玉翎点点头,指着惜花送过来的香灰让李红妆一一查看,李红妆仔细勘验后竟然面露难色,她心里很纠结说或者不说,玉翎看着她,忽然笑了笑,“不论里面有没有麝香红花,我已经生下了两个孩子,不论他认与不认,孩子的父亲只能是他。”
李红妆突然坚定了一般,“公主,所有香料里均放了大量麝香。”
玉翎手里的酒坛一晃,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她看着香灰盒子上标注的小楷“灵山”,“佛主”,嘴角抽搐了一下。
李红妆跪在地上,“公主莫怕,还是有办法可解的……”
“不需要了,”玉翎拂袖起身,仿佛酒醒了一般,“以后宫中照样焚香,只用灵山送来的香料,至于该如何做,你比我清楚。”
她懒懒的又倒在贵妃榻上,又吩咐人取来一套烈酒,“你下去吧,我想醉倒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