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翎喝得酩酊大醉,一睡就是六天六夜,金鹏帝君虽说担心,然而身边侍女解释玉翎只是贪杯他也只是哈哈一笑,又吩咐人以后要控制景华宫酒的用量后便离开了,只有几个大丫鬟守在宫里。
迦音收到了锦盒,打开后便清楚玉翎真的怀了他的孩子,并且生了下来,更是派人送了过来。
迦音不明白她此举何意,也不知道她知晓了香料的玄机,只是派人又给悯月多添了几盒香料,都是陈年好香,雪莲花用料十分充足。
玉翎看了香料不怒反笑,命人在院子里生了一把火,一把一把将香料丢了进去,她刻意用了业火,整个神界都能看见北冥宫上空的一片黑烟,又带着莫名的芳香,诡异至极。
金鹏帝君只当玉翎闲得难受胡闹玩玩,然而迦音在凌云渡看得清楚,玉翎已经知道了香料里的玄机,并且故意一把火烧给他看。
玉翎在一旁看得欢喜,忽然瞥见身上的莲血,顿感厌恶无比,她将莲血扯下,又吩咐悯月取来自己一直小心保护的木盒,那个迦音送给自己的木盒。
原本想把木盒莲血丢进业火里烧了,惜花劝道,“公主为何要毁掉莲血,这毕竟是灵山圣物,佛主所赠,若毁了帝君再问起,公主恐怕……”
玉翎把两物丢给惜花,冷笑道,“找个地方埋了,别让我知道它在哪儿。”
众人面面相觑,从未见过玉翎这般喜怒无常,却又无人敢劝,李红妆更是不敢多说什么。她躺回贵妃榻上扶着额头,“以后宫里不许焚香,我闻着头晕,至于英族进贡来的花草香也不许用,任何香味都不可以有。”
诡异的香雾中玉翎仿佛看见了一个人影,一个她心心念念又憎恶无比的人,迦音。
玉翎转身背对着火光,让悯月仔细派人盯着,千万别让这火灭了,她要让迦音清清楚楚看见,自己现在有多恨他。
朦胧中她做了一个梦,很奇怪的梦。
梦里她不过一个襁褓婴儿,身边却满是火光,她感觉自己快被烧死了,然而却有一阵清风将她抱起,又带她离开火海。
“带着她,快走,越远越好,永远不要让她父亲看到!”
是个急切又温柔的女声,那般好听,她从没听过那么柔美的声音。
玉翎感觉自己被人抱在怀里,一如既往熟悉的味道,她忍不住凑过去多嗅了一会儿,贪恋这个时光。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摧枯拉朽,毁天灭地。”
她从一片火海之中冲出,身上的黑色翎羽竟然变成了赤金色,额间隐隐露出一个凤尾的烙印。
玉翎梦里听见了这十六个字,然后她就清醒了,具体来说她是被吓醒的,不知道为什么感到很恐惧,然后她就醒了。
身旁的李红妆告诉她,她不过睡了半个时辰,而火依旧烧着,哪怕已经无香可烧,她们也不敢怠慢。
玉翎不耐烦收了业火,“烧也烧够了,你们都下去吧,把寸心叫过来,我有话问她。”
寸心一身劲装很快到了景华宫,玉翎屏退所有人,问她,
“寸心,我是孔雀对不对?”
寸心以为自己没听清,玉翎怎么平白无故问这个,却也点头,“公主是孔雀神女,不会有错的。”
“可我梦见了涅槃,六界之中只有凤凰才会涅槃,对不对?”
寸心不解,“公主或是记错了?再者您就算梦到了涅槃也没什么啊?”
“不,”玉翎很坚定摇头,“我梦见的,是我涅槃重生,而不是旁人。”
这下寸心也糊涂了,凤凰生大鹏孔雀是六界皆知的事情,怎么眼前的孔雀公主却能梦到涅槃呢?
“许是公主糊涂了?这……这不可能的啊。”
“寸心,我知道你是哥哥的人,”玉翎正色道,“但我还是想把这件事托付给你,因为除你之外,我再无可用又可信之人。”
“属下一心效忠于凤凰一族,无论是帝君还是公主的事,只要是凤凰一族的事情,属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玉翎递给寸心一封信,“需要你做的都在这里,你能够查到多少就是多少,无论发生什么。万万不可冒险。”
寸心将信将疑离开后,玉翎又变得懒散起来,瘫在贵妃榻上一动不动。
她捂着小腹,原本以为只会痛一次,怎么又开始了?
悯月惜花见里面许久没有动静,以为玉翎睡着了,直到黄昏才端了晚膳进来。然而玉翎却已经痛得昏睡过去。
景华宫又是一阵人仰马翻,金鹏帝君正要责罚宫人照看不利时,一道身影出现在宫门口。
“她落下腹痛的原因是我造成的,”迦音在一道佛光中缓缓走来,“你又何必责罚她们?”
“你怎么来了?”金鹏帝君回头瞧见迦音,“法会结束了?”
迦音点头,“是,我本欲往凡间去的,结果想起你这里今日火气冲天又香气缭绕,以为出了什么事便顺路看看,谁知竟然见你又要责罚下人,真是罪过。”
扶风在一旁赶紧解围,“佛主多虑了,帝君一向刀子嘴豆腐心,从来不真正责罚小仙等人的。”
迦音笑了笑,李红妆只觉得那笑如沐春风,此人就是玉翎口中的佛主,她孩子的父亲,李红妆原本还在好奇为何玉翎会喜欢上一个出家人,真见到迦音之后她才理解为什么玉翎会喜欢上他,甚至会怀上他的孩子。
迦音竟然冲着李红妆笑了笑,李红妆感觉那笑几乎让她窒息,六界里怎么会有这么美的男人,不,怎么会有这么令人痴迷的男人,若他不出家……
李红妆不敢再多想,她身后的惜花开口道,“公主这次回来后便十分酣睡,胃口也不好,已经好几天没用晚膳了。”
“哦?”迦音抬头看着面前的景华宫,“可否让我见她一面?或许灵山的药会有用。”
“自然可以。”金鹏帝君准备进去,亲信过来禀报说天尊有请,他忍着没发作正要拒绝,迦音道,“好友且去吧,此处有我。”
金鹏帝君带走了扶风和一些亲信,景华宫只剩下了玉翎的宫人和护卫,昏睡不醒的玉翎,和一脸平静的迦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