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重症监护室。
苏南大学的校长带着一大群领导班子,再次赶到了第二人民医院。
严君泽躺在病床上,像个木乃伊一样包裹的严严实实,如果不是一旁的脑电图还在波动,校领导还以为见着的是尸体了。
“大夫,这孩子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校长孙岩问道。
“这位患者也是命大,送来的时候颅内血肿、蛛网膜下腔出血、颅底多发性骨折,还有创伤性休克、左臂肱骨远端粉碎性骨折、骶骨纵行粉碎骨折,反正摔得像个瓷娃娃似的,病情十分危急啊。”
一旁的主治医生感叹着,继续回忆道:“当时,我们真担心他撑不到送上手术台,没想到最后真的给抢救……”
校党委副书记李修贤皱着眉,不知道是听不懂专业术语,还是嫌他自夸啰嗦,忍不住打断道:“医生,我们是问这个学生现在是什么状况,怎么还不见苏醒,麻药还没过吗?”
“这位患者手术后,便一直处于深昏迷状态,我们怀疑以后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性很大。”
“植物人?那还有醒过来的可能吗?”李修贤拧着眉追问道。
主治医生组织一下语言,解释道道:
“目前造成他昏迷的原因,可能是蛛网膜下腔出血及术后创伤,导致大脑皮层严重损害。再者就是是外界的刺激和伤害,引起人体自我保护机制,患者潜意识里不愿意醒来。无论哪一种情况,如果前三个月的治疗仍无法苏醒,那么这辈子很可能再也醒不来了。”
“阿姨,阿姨!”半掩的病房门外,唐依依对着轮椅上的妇人,急切地呼喊着。
门外的动静,让病房内的众人转头看去,只见破旧的轮椅上,坐着一位中年妇人,她身材消瘦、面露病态,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瘦骨嶙峋的模样着实有些吓人。
“怎么回事?”校长孙岩走了过来,看见妇人身边的几位学生,沉声问道。
“这是严君泽的母亲,我和她是合租人。今早警察找上门,告诉我们君泽在出了事,他妈便求着我一起过来。刚才门外听到儿子成了植物人,可能是受了刺激吧。”一位矮小、皮肤黝黑的妇女,叹了一口气,“还多亏了这几个娃,医院门口绕了一大圈,是他们带我找来的。”
“别愣着了,赶紧叫医生看看吧,这都什么事唉。”校长看了一眼晕厥的妇女,又扭头看着病床上的学生,言语间透着无奈。
“她这是严君泽的母亲?”李修贤看着被护士带离的妇人,眼睛转了转,问了一嘴。
“金大勇的父亲不是早联系你了吗?这件事的后续就就给你处理,怎么样?”
“老孙啊,你放心,我保证办得妥妥的,绝不会让影响扩大。”李修贤保证道。
校长孙岩看着同事的眼神,便猜出来他的心思,在心底冷笑一声,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件事情性质很恶劣,我不管你们怎么处理,上面怎么追究定责,但学校必须保证他们母子两人日后的生活质量!哪怕是一辈子的植物人,知道吗!”
说完,也不等他答复,便转身离去!
李修贤眼神阴翳的看了眼一动不动严君泽,又转头看向面前的几个学生,斥道:“作为一个学生,就要老老实实的上课,不要动不动请假乱跑,小心你们的学分!早点回班级去!”
“傻鸟一个!”吴涛朝着他离去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
严君泽的母亲被安置好后,唐依依、周涛、姜哲一行重新回到重症监护室。
看着病床上浑身上插满管子,陷入昏迷中的严君泽,众人面露愁容,消毒水的味道刺激让人眼睛发酸。
“我不应该把事情告到校长面前,让金大勇挨了处分,还全校通报丢了面子。”唐依依靠在病床前,像是自言自语,又想在对着严君泽道歉。
周涛本就心烦意乱的很,听着唐依依的呢喃,更加烦闷,却将责任揽在自己肩上:“揍他的人是我,害金大勇当场丢脸的人也是我,根本就不是你的事。”
唐依依没吭声,她亲眼看见严君泽跳楼,本来对她的精神冲击就很大,再加上那封遗书的内容,让她心里堵得慌,总觉得是自己这帮人害了他。
嘀嗒——嘀嗒——
病房内输液的声音清晰可闻。
“喂,别装哑巴了。”周涛率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心底有些恼火,冲着姜哲发难道,“当初你先动手的,他弄成这样也有你一份。怎么说吧,我们找关系想法办法,把金大勇抓过来谢罪?”
“先治病。”姜哲推了推眼镜,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吱——
病房门再次被推开,许乐瑶探头探脑的看了一眼,随后走了进来。
“瑶瑶来了。”众人招呼道。
许乐瑶在电话中对昨晚的事情,已经有了一些了解,见房间内的气氛有些凝重,问道:“大家没事吧。”
唐依依冲着她摇摇头,勉强笑了笑。
“他……真的就成植物人了吗?”许乐瑶走近,看到严君泽手术后,脑袋凹下去的一块,有些不忍。
“医生说他目前的身体状况很糟糕,日后成为植物人的概率很大。还有,他母亲今早来因为受刺激昏了过去,现在也待在医院的病房里。”
许乐瑶压低声音,问了一句:“灵异局那边有什么办法吗?我们可以问一问幼薇学姐,说不定有什么丹符之术,能够医治他……”
“我说乐瑶同学,你也太天真了吧。”周涛毫不留情的打断道,“修行之道确实能延年益寿,甚至解决一些身上的顽疾,但没听说还能治神经上的问题。”
许乐瑶腮帮子鼓了鼓,没理会他的嘲笑,她自己也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提了一茬。
“江学长,似乎……有办法。”
唐依依说话语气虽然踌躇不定,却将屋内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今早我收到医院通知的消息,就去找江学长说明了情况,我能感觉到他或许有解决的办法,但或许因为某种原因,不太愿意出手。”
“呵呵,指望那个渣男的话,我们还不如去烧香拜佛,求一求各路神仙的好。”
“瑶瑶……昨晚的事我不是和你解释过了吗,只是一个误会。”唐依依说道。
“我不管,反正那个老东西……坏得很!”许乐瑶依旧忿忿不平。
唐依依对严君泽的事心有挂碍,此时也不愿和乐瑶多做争辩,想着日后再好好解释一下。
至于眼下的问题,她再三考虑,决定给幼薇学姐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