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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云海
    在阴山古窟修养的这一阵子一直听小虞说,云海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总是吵着要我陪她去看看,我虽然对蛮荒之地的景色有些怀疑,不过无奈在她软磨硬泡之下还是答应了。
    而此时此刻我站在她的紫芒上,听着风声呼啸,看着脚下的蜿蜒的群山一带而过。发现阴山确实是一条独特的山脉,看上去就像是一条铁背苍龙盘踞在这蛮荒之地,龙首扬起,直插入云,只是无论在哪个角度去看,这群山峻岭之间都给人一种莫名其特的萧条之感。
    我问小虞为何,她却给了我这样的回答。
    相传阴山本来并不是叫阴山,而叫西圣山,这里本是一个极为富饶的地方,有广阔无边的草原,人们在这里牧马放羊,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
    但是有一天这里来了一位大能之人,他看起来十分的伤心与落魄,因为他心爱的女子为了救他而牺牲了自己,这位大能之人为救心爱的女子寻遍仙山,终于找到了救自己心爱女子的方法,就是打开幽冥之路,把他心爱之人的魂魄寻回。
    而幽冥之路的大门就在西圣山,因为这里是极西之地,是最接近幽冥的地方,而西圣山脉就像是一条紧锁的狱龙,对天地充满着憎恨。
    大能之人觉得这里是开幽冥最好的地方,可是在打开幽冥之前,要进行一场规模巨大的血祭,于是他就打算用一万条人命去祭献阴神,所以生活在这里无辜的人们便成了这场血祭的祭品,数以万计的生命就成了森森白骨,流血千里。
    而在祭奠之后,紧锁的狱龙便破山而起,幽冥之路大开,那位大能之人就站在这条狱龙的龙头上,进了幽冥之路。
    可是,即使幽冥之路大开,找到了他心爱女人的魂魄,也无法将他带到人间,因为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上天降下天刑。
    九天之雷化作一道万丈光幕如同悬挂在九天之上的瀑布般倾泻而下,将他与她永远地隔在了阴阳两界。
    幽冥之路开启的时间虽然短暂,可是外泄的阴气却笼罩了整条西圣山脉,再加上这数以万计的冤魂,西圣山便成了孤绝之地,破败萧索,渐渐地这里便与世隔绝,人迹罕至,被人们称为阴山了。
    而在人间与幽冥之间也出现了一座鬼城,独立在阴阳两界之外,阴山的地宫便是通往幽冥的入口。
    听完小虞所述的故事,我不知道我要找的神兵是否是故事里那个大能的利器,有些时候传说与听闻就是如此吻合,让人信以为真。
    不久,我们便站在最高的峰顶,看着狱龙所化的山脉,龙首高昂,仰天长啸,就像是在宣泄这亘古以来无边无际的怨恨。
    这座山峰参天而立,四周烟雾缭绕,滚滚无垠,宛如一片荡漾在天际的浩瀚大海,风吹而涨,风停而退,潮起潮落,永无声息,恍如仙境。
    小虞看着眼前缥缈的云雾,略显哀伤,良久,她抬起头,深深地看着我,那样的眼神闪烁着一丝彷徨,一丝凄凉。
    “荆大哥,若是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下幽冥救我吗?”
    还没等我回答,小虞便紧紧地抱住了我。
    我呆了很久才缓缓地把她环抱在怀里,小虞身上清幽的香气充斥着我的脑海,她似乎有些颤抖,我听见她在细微的哭泣。
    “荆大哥,别下地宫了,等我伤好了,咱们就谁都不怕了。”
    我看着她哭红的眼睛,有些心痛。
    “到时候我用紫芒带着你去海角天涯,我们一起远走高飞好不好?别想着报仇了!”
    我摸了摸小虞的头发,印象中她还是第一次在我面前表现的这么软弱,就连深陷洞穴几乎命丧的时候,她都是坚强的很,我知道她对我的情很真,很深,因为我们同生共死过。
    “小虞,等荆大哥报了仇就回来找你!”
    她没有说话,就那样幽咽地看着我,眼神中似乎带着哀伤与彷徨,最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太阳不知何时升起,原本灰蒙如同朝暮的天空变得越发的湛蓝,晴空如洗,万里无云,我们相拥万里云海之上,碧玉晴空之下,看着阳光万丈,灿烂无比,仿佛身处仙境一般圣洁美好,与世无争,没有人世间的生老病死,悲欢离合。
    “荆大哥,你后悔吗?”小虞突然问了我一句,“我是说你引阴气入体。”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鬼书生给我解释过关于阴气的事,他说阴气就好比人世间的灵气一般,只是滋养的对象不同,灵气能够洗刷人们的经脉,使气海充盈,修炼的人通过引灵气入体,化精之后储于气海,乃是万法修炼之精。
    然而这世上万物都是相辅相成,既有修炼灵气之法,便有阴气所用之处。
    所谓阴气,就是幽冥之间一股滋养之气,让身处幽冥的鬼魂有所吸食,而在阴气外泄之后的千年,竟有人在此等绝地悟出一种惊世的修炼之法,只是此等方法常被中原之人所不耻,后世便称之为妖魔。
    “灵气如何,阴气如何,难道这世上一定要分清高低贵贱,正派邪魔?”我站起身,看着远处。
    小虞看我表情坚决,急道:“荆大哥,莫要忘记,你是昆仑弟子。”
    不知为何,此时我心中竟产生一股无名之火,然后一字一句道:“我偏要入魔!”
    小虞愣愣地看着我,像是看着一位陌生人一般,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她低着头,道:“荆大哥,我是魔教中人,是我害了你,我爹就是魔教的魔头,整天跟着我的人就是魔教圣使漠天清,那天我出现在大佛,是为了追寻红尘客栈的下落。”
    说到最后,小虞有些发狂,也许在她看来,若不是她把我带进洞窟便不会有这些事发生,而现在阴气已经走遍我的全身,渗透我的五脏六腑,我的每一条经脉,已经无法回头了。
    我把她抱在怀里,紧紧地抱住,也许此时此刻只有抱着她,才能让她安心一些。
    “小虞,我教你一首歌吧!”我在她的耳旁,小声道。
    小虞被我抱住情绪稳定了许多,于是点了点头。
    小虞的头发贴在我的脸上,散发着淡淡地幽香。
    我想起了在原来那个世界常听的那首歌谣,我还记得那个温柔的声音:“听说白雪公主在逃跑,小红帽在担心大灰狼。
    听说疯帽喜欢爱丽丝,丑小鸭会变成白天鹅。
    听说彼得潘总长不大,杰克他有竖琴和魔法。
    听说森林里有糖果屋,灰姑娘丢了心爱的玻璃鞋。
    只有睿智的河水知道,白雪是因为贪玩跑出了城堡。
    小红帽有件抑制自己变成狼的大红袍。
    总有一条蜿蜒在童话镇里七彩的河,
    沾染魔法的乖张气息却又在爱里曲折。
    川流不息扬起水花,又卷入一帘时光入水。
    让所有很久很久以前都走到幸福结局的时刻。
    又陌生……”
    小虞瞪大着双眼看着我,惊讶的表情一扫原来的阴霾。
    我知道小虞从来没听过这样的歌,我不知道她爱不爱听,这本是一首欢快可爱的歌,只是每当我唱起这首歌的时候,都会感觉莫名的萧索。
    我低头看着小虞,试探地问着:“好听吗?”
    小虞低着头,脸上带着甜蜜的微笑,道:“荆大哥,这首歌真好听,叫什么名字?”
    “童话镇!”
    “童话镇?”小虞有些不明白,皱着眉问我。
    我点了点头,看着远方的一朵汇聚的白云,舒展温柔,我不知道怎么解释。
    “童话镇是一个很远的地方,没有门派,没有纷争,没有疾病,没有痛苦,那是一个永远安逸和平的地方,有美丽的公主,可爱的丑小鸭,帅气的王子,有一条永远叮咚作响的小河……”
    小虞闭着眼,像是在想象那样的一幅温馨的画面,脸上带着甜甜的笑。
    “荆大哥是在哪里学的这么好听的歌谣?”小虞声如蚊啼,似在梦呓。
    我看着远处,淡淡道:“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一个无论如何也无法到达的地方!”
    小虞的声音很动听,就像是原唱那样的优美,那股悠扬的感觉时而空灵,时而细腻,好似带着少女初恋时的娇羞,却也不乏人在无言时的寂寞,就像是一首温柔的诗,梦在百转千回之间,醒在情到深处。
    一时间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年代,那个清风徐来的夏日午后,我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梧桐树,阳光穿过郁郁葱葱的树叶,稀稀疏疏地洒在阳台上,洒在那个美丽的年代,那个美丽的时空。
    小虞似乎是看出来我的怀念,突然那么来一句:“荆大哥,她很美吧?”
    我下意识的“嗯”了一声,可是回想有些不对:“嗯?什么很美?”
    小虞看到我很囧的表情,笑道:“荆大哥一定在想一个很美丽的姑娘吧?”
    “哪……,哪有?”我有些结巴,心想,也没做贼,怎么心虚了呢?
    “明明就有。”小虞嘟着嘴撒娇。
    “没有就是没有!”我有些不知所措,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了,索性干脆就不看她。
    小虞从后面抱着我,道:“荆大哥,就算有,我也不介意的。”